空氣中的異樣，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這些常年跟異能磁場打交道的法師們，或多或少有所覺察。
哪怕看不清黑色的霧影，也能感覺到有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剛剛經過這座大廈。
杜昊自然也發覺了。
他站在窗邊，往黑影聚集的方向凝望片刻，走出辦公室問：“看見黃老先生沒有？”
他們這一行，都尊稱先生。
公司裡幾個法師正簇擁在窗戶邊，聽見杜昊的聲音，忙轉身看了看，怪道：“咦？剛纔還在這裡，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會不會是去廁所了？”
杜昊眉頭緊蹙着，朝其中一人吩咐道：“你去廁所看看，廁所不在的話，再去他家裡找。”
那人應聲而去，剩下的人還在往外頭張望。
此時青天白日，風和日麗，已經看不出任何反常。
“剛纔那些東西是什麼？”
“邪氣沖天，像是有什麼大妖物來了。”
“大妖百年難得一遇，就算有，也都在深山老林裡蹲着，怎麼會跑到城裡來？”
幾個法師爭辯着，沒個確切的結論，卻全都興致盎然，畢竟這種情況對他們而言，是非常難得的機會。
好比學考古的偶然撞見千年墓葬，技癢。
“杜先生，咱們要不要去查看查看？”年輕法師們蠢蠢欲動。
杜昊問他們：“你們知道位置？”
大家面露遲疑，確切位置肯定是不知道的，只知道一個大概方向。
“看方向是往南邊去了……我們順着方向找找，運氣好的話，找到附近應該能感應到邪氣。”
杜昊又問：“找到之後呢？打得過嗎？”
衆人：“……”
杜昊嘆了口氣，“繼續幹活吧，等黃老先生到了，讓他來見我。”
說完話，無奈的搖了搖頭，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心裡隱隱不安，黃老鬼若是還在，倒也沒什麼，可偏偏這人不在，由不得杜昊多想。
那傢伙，不會是又跑路了吧？
思及此，杜昊煩惱的捏了捏眉心。
這世上要說神鬼，是有的；要說精怪，也是有的。
但是無論神鬼或精怪，都是罕見中的罕見，許多人終其一生也未必能遇着。畢竟這玩意能不能出現，全靠天地造化。
哪怕他開着這樣一家風水命理公司，專與邪門事打交道，平日裡最常見的業務，也只是賣賣護身符，在線紫薇排盤，在線視頻看相。
至於幫人驅鬼，這樣的生意不是沒有，是太少。
在他們這個行當裡，鬼分三十六種，此處不作贅述，非要排個等級的話，約莫分爲三類。
第一類，死而爲魂。
這時還算不上鬼，只是一縷孤魂，時間長了，自然而然也就消散了。
第二類，怨氣不消，魂魄長凝不散，久而久之化爲鬼。
這時開始擁有攻擊性，不至於取人性命那麼誇張，但嚇唬嚇唬人還是沒問題的。
第三類，鬼擁有了靈智，懂得鳩佔鵲巢受人祭祀，甚至驅使小鬼，這時，鬼就成了邪神。
杜昊思來想去，將這些年遇到的奇人異事在腦子裡全過了一個遍，能有造化變成邪神的，似乎只有那一位。
可它不是被封進匕首了嗎？
那匕首不是沉進河底了嗎？
手機鈴響起，他接通電話，那頭的人說道：“黃老先生不在家……好奇怪，似乎匆匆忙忙搬走了，衣櫃抽屜都空着，門也忘了鎖。”
杜昊閉上眼睛，心想：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