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青江請人,請的是誰?
每個人心裡都有答案。
只是,之前慕紫光明正大的宣佈,她不是司徒家的孩子,明擺着想要撇清關係。
這麼多年,司徒家對她不聞不問,現在一開口就是請人家捐獻骨髓,換誰去了都覺得臊得慌。
然而兒子的命遠比臉面重要。
老先生已經七旬,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如果真沒了,可以說老人剩下的日子再沒什麼念想了。
司徒衍聞言沉默,沒有反對。
現在不是考慮面子的時候,而是考慮生死的時候,他也想活。
這件事就此定下,等司徒老先生和老夫人回家後,寧月薇聽說了,卻生起波瀾。
“她會不會不同意?”當天晚飯時,寧月薇出聲問道。
她的話,像塊石頭投入湖面,每個人心裡都是咚的一下,然後泛出各自不同的漣漪。
寧月薇見衆人神色凝重,聲音低微的解釋道:“我……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她在外面這麼多年,要是對大伯懷恨在心,我們去求她幫忙,她會不會趁機挖苦我們?……我也是心疼姑爺爺,姑爺爺這麼大歲數了……”
飯桌上,老夫人和老先生都停了筷子。
寧月薇的話,正是他們心裡最擔憂的事——慕紫對司徒家,究竟是個什麼態度?……她是否覺得,司徒衍是拋妻棄女的負心漢,現在身患絕症也是報應不爽?
如果真是那樣,老先生此行,無異於自取其辱。
“不會的……”陳采苓輕聲說,“我看慕小姐不像是那種人……”
“她是哪種人,你瞭解?”司徒老夫人斜睨她一眼,聲音冰冷,“你見過她幾次?你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了?”
陳采苓低下頭,不想再次惹怒老夫人。
“現在不比以前,血庫庫存充盈,配型成功率高。”寧月薇還想再勸,又不好表現的太過明顯,訕訕笑道,“我也想大伯早點好起來,只是覺得我們別把希望全部押在慕小姐身上,什麼方法都得試試……”
“月薇說的在理,我們確實不該把希望全押在她身上。”老夫人陰沉着眼眸,冷聲說道,“而且那女孩到底是不是阿衍的孩子,一直沒個定論,人家上節目把全家福都拿出來了,看照片也不像是假的,萬一搞錯了,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這確實是個問題。
只要沒有做親子鑑定,就無法百分百確定慕紫是司徒衍的女兒。
飯桌上氣氛凝重,許久,司徒老先生道:“先等等血庫那邊的消息,實在不行,我去趟青江,不管是不是,總要去了才能知道。”
老先生髮了話,再沒人有異議。
然而隨後近一個月時間裡,血庫都沒能找到合適的配型。
這種事,實在沒個準,有些患者剛入院沒幾天就找到了合適的配型,有些患者則直到死也沒有遇到一例合適的。
司徒老先生不敢拿兒子的命去賭,立即動身去青江。
又因爲陳采苓和慕紫有過接觸,而且老先生年紀大,身邊需要有人照顧,所以陳采苓也跟隨前往。
……
列車抵達火車站時,剛到下午兩點。
慕紫邁出列車,一陣風吹來,她下意識攏了攏圍巾。京陵的空氣與青江相比,少了柔和,多了冷冽。
保鏢過來幫慕紫拿行李,慕紫卻沒鬆手。
她拉着自己的行李箱,看向司徒老先生和陳采苓:“既然我是來捐獻骨髓的,我有什麼要求,都可以向你們提,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