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熙熙囔囔，路人行色匆匆。
一個穿着黑衣的男人走在路上，步履不急不緩，神色寡淡。
他看起來似乎比常人更畏冷些，這天的氣溫其實不算太低，他卻已經穿上了黑色的高領毛衣，暗沉的寬闊風衣，風衣很長，顯得他身形瘦削修長，有種嶙峋的冷漠感。
冷漠的男人總是令人浮想聯翩，路邊有幾個年輕女人悄悄打量，猶豫着要不要上前索要聯繫方式。
這時，一個小女孩抱着零食跑出便利店，追上男人的腳步。
暗中觀察的女人們不由得泄氣：原來人家連小孩都有了……
棠棠揣了一大把棒棒糖在兜裡，然後把香菸遞給慕則寧，“煙是你的，糖是我的。”
慕則寧接過香菸。
棠棠跟在他身邊，拆開一根棒棒糖，含在嘴裡，含糊不清的問：“接下來去哪裡？”
慕則寧垂眸看她：“還疼嗎？”
“疼。”她點頭，又擡了擡膝蓋，“快疼死了。”
車沒停穩她就跳下來了，摔得很重，半條腿都是腫的。
棠棠說：“頭也很疼。”
慕則寧微微蹙眉，“頭也疼？”
伸手摸她的額頭，肌膚滾燙。
“你發燒了。”慕則寧嘆氣，“應該是淋雨的緣故。”
她不太在意，身體壞掉就壞掉吧，反正隨時可以再換一個。
慕則寧環顧四周，街上的招牌琳琅滿目，其中有家不起眼的私人診所，他牽着棠棠過去。
到了診所，清洗傷口，敷藥，包紮，然後醫生開了一盒退燒藥。
“一天三次，沖水喝。”醫生說道，“要是小孩子嫌難喝，你就給她加點冰糖。”
慕則寧沒接那盒藥，“打針吧，我們趕時間。”
“她燒得不是太厲害，吃藥就行……”
醫生的話沒說完，慕則寧掏出幾張鈔票，放在桌上，淡淡道：“我們趕時間，需要儘快退燒。”
醫生就不好再堅持，收了錢準備去配藥打針。
剛站起來，又聽面前的客人說：“再給我一些常備醫療器械，還有那邊櫃子裡的藥，我也需要。”
“這可不行，我這裡是看病的地方，又不是藥店。”醫生有點不高興了，“再說，裡頭放的都是處方藥，必須是執業醫師才能使用，不可能賣給你。”
慕則寧從黑色手提袋裡拿出厚厚一沓錢，放在桌上。
醫生驚愕的睜大眼睛。
慕則寧又拿出一沓錢，放在桌上。
醫生的額頭冒出細細汗水，他無措的看看錢，又看看沉默的慕則寧，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當慕則寧拿出第三沓錢時，醫生心慌意亂了！
他口乾舌燥的盯着那個黑沉沉的手提袋，在想裡頭還會不會拿出第四沓錢。
慕則寧果真再次伸手進去。
只是這次拿出來的不是錢，而是一把泛着金屬光澤的手槍。
醫生猛地吸氣。
“選哪樣？”慕則寧把手槍也擺在他面前，平靜的問道。
“錢……錢，選錢！”醫生驚懼的盯着桌上的槍，喉結滾動，“別、別別殺我！”
“嗯，不殺你。”慕則寧面無表情的收回手槍，“去給她打針吧。”
醫生不敢耽擱，只想快點送走這瘟神。
棠棠看着那明晃晃的長針，勾脣一笑，反握住醫生的手：“你不會報警的吧？”
醫生白着臉搖頭。
“我可是全看見了。”棠棠握得更緊，臉上笑盈盈的，“你老婆長得蠻漂亮的，就是有點胖，孩子有兩歲了嗎？家裡玩具倒是不少……唔，那個小熊檯燈我喜歡，壁紙也不錯，但是黃色的窗簾真是太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