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說吧。”顧涼平靜說道，“這錢不管你收不收，總要坐下來，把事情攤開說清楚，你覺得呢？”
年輕男孩想了想，接受了他的提議，重新坐下，但眼中仍帶着警惕。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離開糖糖！”他一臉肅然，“顧先生，這世上有很多東西，都不是金錢能買到的！”
是啊，不是什麼東西都能用錢買到，但是如果沒有錢，一定會失去很多……比如機遇，比如健康，比如時間。
顧涼溫和微笑，問：“你這麼愛她，一定很瞭解她，你覺得她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
肖睿說道：“她單純可愛，善良，有孝心……”
“這些都太泛泛了。”顧涼打斷他，微笑道，“說些具體的吧，她最愛吃什麼，平時喜歡玩什麼，穿什麼牌子的衣服，用什麼價位的護膚品，她花一萬塊買了個粉色HelloKitty包包，只是爲了搭配自己那輛三千塊錢的電動車，這些，你都知道嗎？”
肖睿的臉色微變，躊躇說道：“糖糖她……性子單純，花錢是有些大手大腳，我不介意這些，以後畢業了，我也會努力掙錢……”
顧涼不緊不慢：“就算畢業了，找到工作，實習期就得三到六個月，假期少，加班多，沒空陪女朋友，聚少離多，職場壓力大，每天回來時累得只想倒頭睡覺，打開手機卻發現還有一堆未接來電和未讀消息，於是你開始強撐着精神，想心思哄她高興，逗她開心……你覺得自己能堅持多久？”
肖睿的臉色越發難看，他正要辯解，顧涼又道：“就算你意志力驚人，可以堅持下去，但是糖糖能堅持多久？你該知道，她是什麼性格，說好聽點是圖新鮮，說難聽點，就是見異思遷，喜新忘舊，沒什麼良心。”
肖睿：“……”
居然無法反駁。
“你辛辛苦苦工作一個月，未必有她外賣生意一天的收入，你掙得比她少，又沒時間陪她，這個花花世界，到處都是誘惑，你覺得到那時，她還會選擇你嗎？”
顧涼輕輕嘆了口氣，將支票往他面前推了下，“拿着吧，出國留學也好，繼續考研也好，多學點本事，將來立足於這個社會，才能擁有堅實強大的力量爲她遮風擋雨。風衣遮雨浪漫一時，想要浪漫一世，至少也要賺夠能在青江市買套婚房的錢吧？如果她真的如你所說，也深愛着你，一定會耐心等你成功歸來。”
肖睿低頭看着眼前的支票，久久沒有言語。
顧涼也不催，端起桌上的咖啡，慢慢喝了一口。
味道不太好，他的眉頭微不可聞的蹙起。
“顧先生……我沒想到，你會對我說這些。”肖睿低聲說道，“我……我很感激您。”
顧涼略微挑眉，都開始用“您”了麼？
年輕男孩彷彿深受感動，拿起支票，突然朝顧涼深深鞠了一躬！
“我一定會讓您看到我成功回來的那一天！絕不辜負您的期望！”
顧涼淡笑看着他，心想：我的期望就是你永遠別回來。
……
打發走了肖睿，顧涼想跟棠棠提一提結婚的事。
她這性格太跳脫，不娶回家裡仔細守着，他就沒辦法安心，隨時有種頭頂冒綠光的危險。
可是也不知怎麼，棠棠態度敷衍，有時……甚至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