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每次看見她，她就是這樣對我說的。”許澈的臉色很難看，“每次……一遍一遍的重複，許澈我愛你，許澈我愛你……”
這句話給他造成了嚴重的心理不適，他停頓片刻，轉身走出衛生間，一直走到外客廳的櫃子旁。
“雖然聽不見聲音，但是口型確實是這五個字……和她死之前的留言是一樣的。”
許澈打開櫃子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張紙，遞給身後的姜瓷。
姜瓷接過來看，紙很皺，像被人揉成一團後再仔細展開，上面寫着幾句詩——
許到風前月下無；
澈夜萬葩玉一本；
我自情疏誰與共；
愛著鵝黃金縷衣；
你爲情多淚亦多。
平仄全對不上，甚至算不上押韻，不過很明顯這是一首藏頭詩，前面的字組合起來，就是“許澈我愛你”這五個字。
現在很多網站都可以做到這種程度，只要輸入一句話，網站就會自動匹配詩句，生成一首藏頭詩。
“自殺那天，這張紙被她緊緊攥在手裡。”許澈輕輕吐出一口濁氣，“警察找我問過話，認爲她可能受到了感情創傷，比如被我拒絕，所以纔會一時想不開。”
“你是怎麼拒絕她的？”姜瓷問。
許澈搖頭，“我沒有拒絕過她，我們只是普通的醫患關係，平時交流也都與病情相關。她說過我是一個好人，還說很感謝我，但是這類話其他病人也常常說，我實在沒想到她會因爲這種事自殺。”
姜瓷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問：“她的病例能給我看看嗎？”
“可以。”許澈點頭，“明天我把電子檔發給你。”
姜瓷說：“照現在看來，人爲的痕跡更重，我們會先按照正常流程處理，如果你實在不放心，可以請法師來家裡，做場法事試試，我們警署沒有調查靈異事件的部門。”
許澈面沉如水，對這個提議顯然並不意動。
事實上，請姜瓷來幫忙，也是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所謂靈異事件，只要不發生在自己身上，就永遠是笑話，是談資，是以訛傳訛。
當事人的痛苦，想要回歸正常生活的渴望，沒人能體會。
“對了，你剛纔說經常夢見那個死掉的女孩，頻率大概是多少？間隔幾天？”姜瓷又問。
許澈微愣，麻木的神情有了一絲波動，他有點意外的看向姜瓷：“你相信？”
“爲什麼不信？”姜瓷反而覺得他這問題很奇怪，“這種事……你又沒必要說謊，瞭解更多情況，對我們的偵查有利無害。”
“她剛出事時，我幾乎天天都會夢見她，後來間隔時間慢慢變成三天，五天……現在大約一週一次。”
許澈望向廚房，語氣非常平靜：“有一次我半夜覺得渴，去廚房拿水喝，剛關上冰箱門，發現她就站在旁邊，穿的還是醫院那套病號服，灰藍色的條紋，清清楚楚的……”
“這個女孩，她有沒有姐妹？”姜瓷問，“有沒有可能，是她的親人遷怒你，於是對你進行惡意報復？”
許澈略微皺眉，搖了搖頭，“不知道，送她來醫院的人，據說是她的同鄉大哥，沒人見過她的親人。”
“是人是鬼很快就會弄清的。”姜瓷看了看四周，淡淡道，“明天我派人過來，在你家安裝幾個監控攝像頭，這幾天你暫時住外面，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