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難不死

薩鷗在海中游了好久,連一個人也沒救上來,心中悲痛萬分,覺得十分對不起自己這些同學,如果不是他,這些同學可能還不會死。沒想到原本想救人,卻變成了害人。尤其是埃麗斯,小小年紀香消玉殞,現在又落得個屍骨無存。

“啊!爲什麼嗎?爲什麼會這樣?早知道剛纔就應該讓我一個人死!爲什麼死的不是我!”在海面漂浮的薩鷗聲嘶力竭的哭喊着,雙手一次次拍擊水面,掀起陣陣浪花。可不管他怎麼做,都無法改變殘忍的現實。

“薩鷗,你冷靜點,這不能怪你的!”德一諾經過海水的浸泡,狀態又恢復了一些,在一旁一邊用雙手滑動船板向薩鷗靠近,一邊大聲勸慰道。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來到薩鷗近前,德一諾一把抓住薩鷗。“你冷靜點,如果不是你把他殺了,我們不知道會被送到哪裡,到時候還不是九死一生?”

薩鷗的臉上此時已經分不清是海水還是淚水,絕望的緊閉雙眼,不忍看周圍的一切,喃喃的說道,“可是我原本可以救他們的,如果殺了大鬍子船還在,大家怎麼會死。”

德一諾連忙搖頭。“不是這樣的,在你被扔下海之前,這船已經在下沉了,就算你只殺了大鬍子,過不了多久,我們一樣會沉入海中,你一樣沒能力救其他人。”

“二十多個同學年輕的生命啊。。。還有埃麗斯。。。”說道埃麗斯的時候,薩鷗睜開了眼睛,眼圈通紅的看着德一諾。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德一諾抓着薩鷗的衣領,驚恐的眼神看着薩鷗。

“埃麗斯她也在船上!”薩鷗哭訴了在船上遇到埃麗斯,以及埃麗斯被大鬍子殺害的經過。

德一諾的臉瞬間僵住了。“你說什麼?埃麗斯爲什麼會在船上?”

薩鷗沒有回答,只是低着頭默默流淚。

“你快說啊,到底怎麼回事,她爲什麼會在船上!”德一諾咆哮着抓住薩鷗的衣服。

“她想跟我們一起上島,所以昨天晚上就躲進了我們所乘坐的這條船上。我今天早上在暗艙裡發現了她,本想讓她回家,可她不聽我的,非要跟我們一起去,我也只能由着她。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都怪我,都怪我!”薩鷗的聲音很低,顫抖着說道。

雖然德一諾只知道練武,並不像萊克多那樣整天跟埃麗斯黏在一起,但幾人畢竟從小一起長大,有着深厚的感情。如果說埃麗斯失蹤了,可能他都不會在意,可現在埃麗斯死了,真的死了,屍體也沉入了大海。即便德一諾從小就像個木頭,聽到這個噩耗一時間也無法接受。

將頭靠在漂浮的木板上,德一諾和薩鷗兩人就這樣沉默着,此時只有時間能填補傷痛的心。

“這事也不能怪你,如果是我,可能也會由着她。”不知道過了多久,德一諾才小聲了說了一句。

見薩鷗始終沒有說話,德一諾繼續說道,“先別傷心了,我們要想辦法回到大陸,順便你也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薩鷗擡起頭,抹去臉上的淚水,長嘆了一聲後,雙手支撐着木板,身體向上一躍,翻身也跳上了木板。

躺在德一諾身邊仰面望着天空,喃喃的說道,“從我上船發現埃麗斯以後,我就讓她躲在暗艙裡。等我一覺醒來,發現你們都被藥物迷倒了,還聽到他們說要把我們送到一座島上,這時我纔想到埃麗斯。可當我進入暗艙,卻發現埃麗斯的屍體正被兩個人擡着準備拋入海中。我將埃麗斯的屍體奪下,並從其中一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原來在放倒你們後,他們便在暗艙裡發現了埃麗斯。埃麗斯也知道了他們的陰謀,並要拆穿他們,這才被大鬍子扭斷了脖子。”

“這不是學院送我們去聖託島接受靈獸試煉的船嗎?爲什麼會出現這樣一羣人?你有沒有問清楚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目的又是什麼?”德一諾已經逐漸恢復了理智,繼續問道。

“他們是血色黎明公會的,總部在達隆郡,距離艾莎米雅港不遠。我聽說他們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將七八歲的孩子秘密送上島了,至於目的是什麼,送到哪裡,幕後主使是誰,那人並不清楚,因爲整個過程非常保密,下面的人也是按吩咐辦事,可能只有血色黎明的會長才知道原因。”

德一諾沉思了一會,突然憤怒的說道,“不管怎麼樣,先回到大陸,然後我們去達隆郡找到血色黎明公會問個清楚,說什麼也要抓到罪魁禍首,給埃麗斯和同學們報仇。”

雖然薩鷗也很想給埃麗斯報仇,可薩鷗並不魯莽,聽德一諾這樣說,薩鷗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後說道,“血色黎明這個公會雖然只有3級,但他們的會長蒙託利是一個魔法師,而且你看剛纔那個大鬍子,這麼強的人都是他手下,想必這個蒙託利實力一定更強,不知道他手下還有多少這樣的狂甲戰士,想給埃麗斯報仇,靠我們兩個的本事肯定沒戲,我想把這件事告訴德隆叔叔,讓他請和評議會出面解決。”

德一諾聽後,雖然心中有些不甘,覺得不能親手鏟除這幫壞人,可薩鷗說的沒錯,他們倆畢竟只是小孩子,完全沒有能力對抗一個公會,如果動用藍色天空的力量到是可以做到,但這樣一來,藍色天空師出無名,反倒變成了兩個公會之間的私人仇怨,並不符合和評議會的規定。倒不如將這件事上報和評議會,由和評議會出面,用正規途徑去解決的好。

“這個船板足夠大了,如果沒有太大的風浪,應該可以撐得起我們兩個。現在我們應該儘量收集些食物和對我們有用的東西,做好在海上生活幾天的準備。”薩鷗說完,翻身再次跳入水中,開始尋找有用的物品和食物。

德一諾此時還不是特別清醒,爲了安全起見,薩鷗沒有讓他下水。

一番蒐集後,薩鷗找來了一些在海上漂浮的食物和生活物資,將這些東西放到另一個較大的破碎船板上,用繩子與他和德一諾的船板綁在一起,又找來兩片小木板作爲船槳,划動木板,朝來時的方向駛去。

兩人從小在海邊長大,對風暴之海也算了解,根據風向和太陽的位置,找到了大陸所在的方向,只是航行的速度很慢,雖然距離大陸並不遠,但兩人輪流划槳,一天一夜才隱約看到遠處的冰山大陸。

看見陸地就等於看見了希望,而且近海的商船也會比遠海多許多,只要能找到一艘船,兩人便可以求救,然後搭船返回大陸了。

與設想的一樣,果然很快便發現了一艘小型的漁船,船主人也很好心,將薩鷗和德一諾分別救上了船。

謝過船家,二人一頭倒在船板上。這兩天的經歷,已經讓兩個孩子疲累不堪,精神和體能的雙重打擊,就連成年人可能都無法承受,更何況是他們這個年紀的孩子。

兩人並排躺着,誰都沒有說話。一直到晚上,天逐漸暗了下來,漁船也準備滿載而歸。德一諾才小聲的問薩鷗,“你在想埃麗斯和那些同學嗎?”

薩鷗始終沉默不語,過了好久才說,“不單單是這些,我還在想,我跟大鬍子交手的時候,明明被他打的全身骨頭都碎了,一點力氣也沒有,爲什麼掉到海里後,瞬間又活了過來?而且好像比之前更有精神了?”

說到這裡,也正是德一諾感到納悶的事,於是翻過身看向薩鷗,也跟着說道,“你不說我還忘了,我也正想問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薩鷗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想了好久也沒想明白。”

“你當時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

薩鷗思索了片刻,“我只覺得有一股熱氣涌入體內,好像充電一樣,然後就感到身體向上漂浮。等我睜開眼睛,已經回到了海面。”

“那可真是怪了,你受了那麼重的傷,又被扔到了海里,居然沒死,而且還完好無損的回來了。”德一諾在一旁自言自語。

兩人聊着,船已經回到了艾莎米雅港港口,薩鷗和德一諾將身上僅有的幾個金幣送給船家,作爲報答救命之恩後,便一起回到了德一諾家中,準備先把這次發生的事情告訴德隆。

德隆此時剛吃過晚飯,正坐在院子裡乘涼,見兒子和薩鷗突然回來了,德隆也是大爲意外,按他的估算,這次聖託島之行,光來回在海上的時間,可能就要三五日,可他們這才走了三天,而且從兩人狼狽的樣子可以看出,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你們。。。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還搞的這麼狼狽?”

薩鷗和德一諾兩人畢竟還是孩子,一見到德隆,眼淚雙雙掉了下來。“爸,我們遇見壞人了,二十幾個同學,只剩下我們兩個回來了,就連埃麗斯也死了。”

德隆聽聞,臉色驟然大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薩鷗將海上的一系列經歷從頭到尾給德隆講述了一遍。尤其是講到埃麗斯被殺害時,不由得聲淚俱下。

在薩鷗講述的過程中,德隆的臉色越發凝重。他怎麼也沒想到,整個大陸排名前三甲的軍事學府其恩特海軍學院,會搞出如此駭人聽聞的事件,即便此事是外人所爲,學院並不知情,但試煉途中二十多名學生無故慘死,學院又怎能脫得了干係。

更可惜是埃麗斯。父親埃多亞跟隨薩爾達外出執行任務已經多年音信全無,只留下妻子和女兒,如果現在讓埃多亞的妻子知道女兒慘死的噩耗,恐怕經不起這個打擊。

一時間,德隆也沒了主意。這件事肯定是要先去其恩特問個明白,但那裡畢竟是海祭司帝國的皇家學府,背後有整個帝國支持,處理這件事還是要十分慎重。

“你們先去睡吧,這幾天薩鷗你也別回家了,免得你爺爺知道了跟着擔心,你就先在這住下,正好你們兩人也有個伴兒。明天一早我就帶你們去學院問清楚原因,等事情有了結果,你再回家。”

薩鷗點頭答應,和德一諾回到了房間。

兩個孩子經歷了這場劫難,再加上這幾天在海上的漂泊,已經疲憊不堪。現在終於回到家裡,又有德隆在,他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這一夜睡的特別踏實。

德隆整夜未眠,他很清楚這件事情絕不簡單。

如果只是跟血色黎明公會有關可能還好處理,和評議會必然會給出一個合理的處理辦法。

可一旦跟其恩特海軍學院有關,那就意味着整件事很可能關係到帝國最高權力組織,定然會隱藏着一個巨大的陰謀,到時候又該如何?

德隆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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