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太子趙胤提槍欲刺,然兒貞潔不保之時,突然耳旁邊傳來“咣噹”一聲響。
太子趙胤一愣神間,眼睛的餘光裡竟然傳來了火光。而且火光是來自垂掛在婚牀上的帳幔。
太子這一驚非小,眼見火苗騰一下就竄了上來,胯下之物頓時委頓如蟲。
什麼都顧不得,伸手掀開帳幔,雖然看清是一根粗如兒臂的紅燭,連同鎏金燈座一起摔倒在地,才點燃了帳幔,卻是無暇去詳究究竟是如何發生的。就那樣一絲不掛跑到房門前,剛要伸手來門,房門已經被從外面推開了。
轟然而開的房門一下撞到了太子趙胤伸出去的右手指下,鑽心的疼痛,讓趙胤憤怒起腳,把正要跨進房間的一名太監踹了出去。
“混賬東西,沒長眼嗎?!”
直到站到院子裡,太子趙胤的心總算是平定下來,這纔想起還有側妃然兒在裡面呢。
“快,快進去救人!”
那麼美麗的一位側妃,一口都沒嘗過,怎麼捨得被火燒死呢?
可是,因爲京城地近北方,時下又正是天乾物燥的初春季節,風又大,當幾名太監想要衝進房內時,整個新房早已被大火吞噬,嘗試幾次都沒有成功。
不僅婚房被燒,幾乎是眨眼間,火借風勢,早已失去了控制。
就算陸續趕來的皇宮侍衛們,也只能眼睜睜看着大火在太子府中蔓延,直到兩個時辰之後,整座太子府被夷爲平地。
還去哪裡尋找剛剛娶進門的太子側妃然兒?許多人一起尋找,甚至都沒有找到一絲痕跡,不僅是新太子側妃,太子府中在這場大火中被燒死的宮女和太監足有十三人之多。
連皇上都接連派了兩撥人前來打聽事情的起因,並責令太子一定嚴查失火真相,如果發現是因爲有人疏忽大意,或者故意縱火,一定嚴懲不貸。
太子趙胤是親眼看見摔倒的紅燭和燭臺的,可是整座新房中根本就沒有一名下人,只有新婚中的太子和側妃然兒。
正是在關鍵時刻,明明側妃然兒一直不言不動,閉目仰臥,一副任君採擷擺佈的姿勢,是絕對不可能推倒紅燭的。
太子就更不可能了。
那時候的他哪裡還有閒心去做別的事情?玉體橫陳,淑乳墳起,陰溝渥丹,情烈如火,根如長槍。要不是突如其來的變故,太子趙胤此時豈不是正在享受之中嗎?
可是,那麼粗的燈臺如果沒有外力,又怎麼可能突然摔倒?而且摔倒的方向又恰好正對着垂地的帳幔?
出於無奈,也出於好奇,太子趙胤還是例行公事般地把當晚在房外執勤的宮女和太監全部召集起來,令人一個個仔細盤查一番。
結果不問可知。
只好如實上報給皇上,這樣的結果,如何讓皇上滿意?太子趙胤被宣入上書房,不得不親自對皇上講述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按你的意思,那新晉的太子側妃並不是心甘情願?”
雖然太子沒有回答,僅是從他的表情上,皇上已是得到了答案。
“父皇,新晉太子側妃尚有一位妹妹,據說不論才情還是相貌都不輸於然兒。”
“嗯?!”
顯然從皇上發出的這一個字中聽出了怒氣,太子趙胤沒有再接着說下去。
離開上書房的太子趙胤,派人再一次把睿王府的小王爺趙玉成傳了過來。
“小叔,然兒的妹妹蓮兒如何?”
趙玉成都沒想到,剛剛把一位好端端的然兒給燒死了,太子趙胤竟然又惦記上了青蓮。吸取上一次的教訓,趙玉成只是說:
“至於蓮兒,我還是真不清楚。幾次去竹林山莊,蓮兒都沒在跟前。”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難道睿王府的小王爺,是誰都能隨便見的嗎?”
趙玉成顯然也有些不耐煩起來,卻不好發作。
停頓了一會,太子趙胤便把當晚發生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從他的語氣中,趙玉成也聽出來,是非常惋惜然兒的身死。
“據我所知,然兒之所以遲至二十多歲都未許字與人,就是因爲勵志終生不嫁。被太子殿下強娶進府,絕不是她的本意。這樣的結果,想必倒是隨瞭然兒的心意。”
趙玉成臨走時,扔下了這樣一句話。
然兒在其心中的印象,不說是如同女神一樣的存在,也是一位理想中的女孩子。所以,對於然兒突然遭此橫禍,趙玉成心中很不是滋味。
回府的路上,趙玉成特意拐彎去了一趟姚家。
在邊關戰事中重傷昏迷的管中平,因爲姚家到邊關有生意上的事情,被順便接了回來,並留在姚家養傷的事情,睿王府早就知道了。
趙玉成都不知道自己爲何在得知然兒被燒死的消息後,會專門來一趟姚家見管中平。
“小王爺。”
看到拄着柺杖,臉色依然有些蒼白的管中平,趙玉成急忙制止了對方似乎要行大禮的動作。
“如今你已經解除了兵籍,用不着行什麼大禮了。”
“正因爲中平如今是一介草民,更要向小王爺跪拜。”
“身體恢復的如何了?”
“託王爺和小王爺的福,一日好起一日,估計等到夏天的時候,便能行動自如了。”
“當時你真不該一時衝動求王爺替你消了軍籍。不然,以你的戰功,還是能夠封妻廕子的。”
“中平如今已經是廢人一個了,還談什麼娶妻生子,就更用不着封妻廕子了。”
“然兒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小王爺是指大小姐嗎?”
趙玉成點點頭。
管中平馬上臉色變得陰沉,低着頭半天才說:
“中平也是剛剛聽說。”
雖然不敢肯定,但是趙玉成還是多少從以前管中平的舉動中看出來一點苗頭,這位當年的四品帶刀侍衛,也暗戀着然兒。
“什麼時候想去竹林山莊看看,讓人告訴我一聲,我也想去看看了。”
臨走,趙玉成若有所思地如此說到。
“小王爺什麼時候想去就去吧,中平不會再去那裡了。”
趙玉成看着依然半低着頭的管中平,這才鑽入馬車中,回睿王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