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術是一種精神攻擊的方法,通過自身強大的精神意念,和一些看來是不經意但卻隱秘的動作、聲音、藥物或物件使對方陷入精神恍惚的狀態而在意識中產生各種各樣的幻覺。
幻術常見有三種:第一種是以沉香,硃砂,檀香,曼陀羅花粉等帶有迷幻效用的藥草配置而成,多是以迷香的方式存在,點燃後對別人產生致幻的效果。
第二種是用催眠術讓別人產生幻覺,用一種類似引導的方式,用強大的精神意志,讓別人進入你精心佈置得圈套。
第三種是以術法配合產生對自己的幻術,讓對自己不利的事情轉化成夢境,對自己有利的事情無限放大爲現實, 把人厄運勢引導到解脫的境界,並超脫慾念。感受到運勢改變,是五行陰陽道理的強大表現,從而達到避免凶煞的方法。這種幻術配合幻境,能夠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更有甚者干擾規則,種種詭異。
幻術只是這類術法的統稱,幻術還涵蓋各類輔助術法,防不勝防,威力特殊。在一些特定場合能達到反敗爲勝的效果。幻術的施展需要牽引,若是到了頂尖層次自然可以隨意施展。丘陵的幻術還沒有那麼高深,僅僅是影響李彥的感知,屬於第二層境界。一些強大的幻術可以改變現實,甚至時空逆轉。幻術本身也是規則的另一種表現。
丘陵施展的幻術在哪,又或者說他從哪裡佈置了幻術,梅秋紅回想剛剛的整個細節,一些能人也開始回想,李彥此刻的狀態中了幻術無異,自己一個人對着空氣哈哈大笑,瘋狂言語。稍微清醒的星啓都能察覺到他渾身元氣紊亂,精神不明。從始至終丘陵沒有碰過李彥,唯一的地方是那紙鳶。梅秋紅眼光內光彩琉璃,浮現了丘陵與紙鳶瘋狂拼殺的場景。稍微有點理智的人都知道這紙鳶不可力敵,丘陵跟她盲目的硬拼了一陣,最後纔開始躲避紙鳶。這一段時間足夠丘陵將靈識附着在紙鳶上,一旦李彥收回紙鳶,以丘陵靈識的本事,佈置得幻術足夠強大。
若是梅秋紅來做,幻術會更強些,甚至可以干擾李彥的‘夢境’,使他在幻術中癲狂,更加的難以自拔。想要擺脫幻術,一種是找到幻術的缺陷,還有就是藉助外力破壞幻術的核心。想自己從幻術中自拔,太難了些。首先你得知道自己中了幻術,看李彥的表情如此得意,怎麼可能意識到這一點。
只要有一人意識到李彥中了幻術,很快所有人都會知道,解讀比賽是那些打金人的副業,也有人爲了炫耀,爲了一些莫須有的矚目感,對場中兩人的表現嗤之以鼻,大幅度的貶低,以此擡高自身的知名度。這種情況很常見,尤其身邊還有美貌女修的時候,故意高談闊論,說着空話大話。這是青年才俊慣用的伎倆。不管怎麼說,擁有一些真正看的明白的,或許給身旁的人解讀,或許喃喃自語的感嘆,沒一會功夫大家都知道李彥中了幻術,兀自看他沾沾自喜的模樣,這纔是真的嘲諷。
此時李彥略顯醜態,面目猙獰,殺機剛剛散去。一腳懸空踩在地上,那裡本應該有丘陵頭顱的地方空無一物。幻術中李彥一腳踩在屍體上,享受着喜悅。幻術外,在幾萬人的注目下,他醜態百出。
賀流沙知道李彥完了,這位穩重了十幾年的大師兄,在這最重要的一刻太大意了。任何人都清楚星啓臨死反撲最爲狠辣,丘陵這般的天才怎麼會如此毫無反抗的任你施手。想想也能察覺出詭異,偏偏李彥最後一刻如此毫無知覺麼,不像大師兄的做派。難不成他也在演戲?
賀流沙深知李彥的爲人,不可能如此魯莽,銀壺長老評價過他,精進不足,貴在知心。對於霧凌城來說,需要一個穩定踏實的城主,勝過那些鋒芒畢露的人物。任何一個聖地都需要安穩,至於精進不敢太想,保持原有地位即是進步。這也是李彥深受器重的原因,再加上凌孟塵的關係,很少有人知道李彥也是一位劍修,實力強大的劍修。整個霧凌城知曉此事的不超過五人,賀流沙恰巧便是其中一位。
“真是兩個人精,到頭來怕是兩敗俱傷的結局。”賀流沙兀自說了這麼一句,似乎猜到了結局,可眼睛卻不離開丘陵絲毫,她同樣想看看這位年輕的天才如何暴起傷人。
眼下最慌張莫過於那些商人,一個個只覺得天塌了一般,李彥沉浸在自己的幻術中,丘陵捂着傷口,巨大的傷口染紅了又半衣衫。左手朝着脖頸一拉,紫色斗篷垂落到地上,露出了丘陵虛弱消瘦的身影,元青色白底長衣上盡是血紅,片片殷紅開出了美麗的花瓣,一如紅玫瑰刺目的血紅。
微小的動作牽動了整個傷口,血水順着胸口汩汩留下,在他腳下蔓延出小片血窪。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有再戰的能力麼。商人們揪心的看着,恨不得李彥立刻復甦過來,想把他從幻術中叫醒。丘陵站在那,沒有繼續動作,反而閉上眼睛,一幅濃重的模樣。
緊接着丘陵開口,朝着李彥癲狂的身影低喝一聲,“破軍”。
剛剛還處在癲狂的李彥突然驚醒,緊閉靈臺,哪有中了幻術的樣子,他剛剛一直在演戲罷了。丘陵嘴角邪異的一笑,頗爲放鬆的說道:“你贏了麼?”李彥不解,觀戰的星啓同樣不解,等着丘陵說下文。
丘陵稍微抽搐一番,忍受着胸膛的劇痛,這才緩緩開口。“一開始你確實中了幻術,只不過中途甦醒了,索性裝作癲狂的樣子,等我反撲的這一刻再行反擊,着實陰狠,實在不符你穩重厚道的做派。”
李彥嗤笑一聲,“什麼算是厚道,順應本心罷了,倒是你能看出我作假,還這般的淡然自若,這份鎮定不易啊。難不成除了靈識衝擊之外,你還有翻盤的後手。”
李彥這話是所有人想問的,看到現在,場中的計量算計着實驚險。丘陵被射線剖開整個胸腔,連哼都沒哼一聲,此時這般坦然自若,是認命了麼。兩人交鋒不多,可每一招每一式都屬於陰險狡詐,防不勝防。看的人大呼過癮,對決的兩人卻各有皺眉,這種心智與實力的相互交鋒真的很考驗能力。
丘陵到底是有後手所以鎮定自若,還是強行裝作
鎮定,李彥也不好確定,他不能保證丘陵失去了反抗能力,也不敢保證丘陵真的沒有後手了,一時間兩人安靜下來,反倒是丘陵表現得十分自然,忍着身上的劇痛微微一笑,斜向上的嘴角分明是一種嘲諷。
“他真的有後手?”有人向後看過去,詢問安靜的謝靈啓,中年道人眯着眼睛,出奇的點了點頭,他更清楚丘陵的目光,那真的是有恃無恐,只有經歷過生死血鬥,真正經歷過生死的人才能看透那種目光,很難理解這種目光怎麼會出現在一個青年身上,不得不說丘陵更適合血鬥,生死邊緣的那種抉擇讓人興奮,也讓人恐懼。
謝靈啓經歷過危機,也體會過生死,如今看到丘陵的眼神,他知道李彥弱了些,那種決絕的氣勢少了些,順風順水的李彥自然不知道普通星啓的辛酸血淚,也不會經歷那種比死還要恐怖的恐懼。這個世界有太多的可怕還未經歷,謝靈啓不怕這些天才的緣由便是他經歷了太多,也爭鬥了太多,單論經驗遠超這些人。
相比丘陵的狀態,李彥單純的處在勝利層次,而要丘陵想的是如何殺死對方,生死層次的較量註定丘陵要勝一籌。他對自己夠狠,能夠用重傷換來的攻擊的機會,想想都是可怕的,謝靈啓沒有猜到丘陵會如何出手,但他一旦出手必然是石破天驚。
氣氛比之前還要壓抑,丘陵捂着傷口,這樣的傷勢持續下去也有可能造成生命危險,他不會停留太久,李彥打着十足的小心,等候着丘陵臨死反撲。丘陵看向他,看着他謹慎的動作,臉上的嘲諷更濃,此時他忍不住想告訴李彥,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麼,纔有這般十足的信息。
丘陵的話語低沉,大概因爲傷勢的緣故,他故意將語氣放慢,“你知道我爲何明白你是在演戲麼?”
李彥愣了,疑惑道“爲何?”
丘陵真的要笑了,“我看到了它,看到了黑魔冊的秘術,我讀到了你的記憶,關於黑魔冊的一切,突然的我從你記憶中中斷,我知道你甦醒了,只有甦醒的人才會封閉記憶,你處身幻境,我可以隨時看到你的記憶,等你甦醒之後,我自然也能知曉。”
“黑魔冊?”李彥皺着眉頭,點金筆與黑魔冊是他最喜歡的秘術,也是十分有用的秘術,就算丘陵看到了又能如何?難不成他能瞬間修行術法,李彥想到了這個可能,丘陵是一位師者,師者的學習能力不可小視,尤其是黑魔冊僅僅是一門凡術。丘陵連高深的八方雷域都能修成,連城黑魔冊似乎也有可能。
若是李彥多瞭解一些丘陵,就會知道站在他眼前的這位,可以單純的僅憑几次觀看就能推測出凡術的大半,他就不會如此的鎮定。丘陵確實修成了黑魔冊,似乎比李彥更加恐怖的黑魔冊,因爲他比李彥瘋狂。
之前李彥用精血點開了書冊,而丘陵同樣選擇了用鮮血打開。隨着他的話語,地面的殷紅的血窪上浮現了一本血紅的書冊,朝着李彥的方向籠罩,神秘的氣息來臨。李彥比任何人都清楚黑魔冊的氣息,這股感覺不會錯,他竟然被黑魔冊烙印了?這種事情只能發生在別人身上,何時發生在自己身上了。
血紅色的黑魔冊照向李彥,丘陵擡起顫抖的手就要朝着黑魔冊狠辣一劃,李彥想到了其中的恐懼,黑魔冊不僅可以劃去元力,還可以劃去靈識,這就是丘陵爲何如此鎮靜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