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熔遁的事暫且放在一邊。
羽也不確定當陽熔遁和陰熔遁共存時,會發生什麼樣的事,也許陽熔遁和陰冰遁還能彼此客客氣氣,但是……
同一個血繼限界裡,分化出兩種不同,卻又級別一樣的物質,是否會導致崩潰?
特別是並不能證明陰陽的平衡由什麼決定,這關係道家等學派對陰陽的探究,遺憾的是他不會。
組員們奔波勞累,羽親自下廚,做了頓不怎麼豐盛、美味的晚餐。
飯後,他讓漩渦明非單獨留下。
“怎麼了?冬園似乎有些不大對勁。”組員們的情緒、狀態如何,都在他這位首領的觀察下。
沒有細數,但是飯桌上,冬園失神三次,低垂着頭扒飯五次,便是白搭話時也神情恍惚。
“……”漩渦明非一下一下的輕輕扯着紅鬍子,餘光瞥向自己的石室,冬園就在那裡面。
他看了一會兒,說:“可能是提起鬼之國,他心中有些悲傷吧……畢竟年幼失去雙親這種事……打擊太大了。”
語氣略顯平靜。
——如果失去雙親算是成長,那他快成長爲一個爛人了。
“魍魎……不會再出來作亂了。”羽囁喏嘴脣,最後吐出這麼一句話。
漩渦明非擺擺手,說:“錯的又不是你和巫女,魍魎的出世是誰都阻止不了的,就像……”
話戛然而止。
似乎想起了過往的一些不好事情,他的眼神蒙上一層難以捉摸的苦澀、哀傷。
羽沒再問下去。
對冬園這孩子,他並不熟悉,相比較而言,當了其一年老師的紅鬍子更適合去做開導。
“我會開導他的,你放心吧。”漩渦明非擺擺手,說着便走向自己的石室。
時間會磨平一切,棱角、志氣、悲傷、痛苦……
而這些東西就像酒,越釀越香,然後入喉時,再無法用語言去形容出來,迴盪在胃裡,冷暖自知。
看似磨平了,其實——
不過是換一種形式,深埋在飽受摧殘的靈魂裡罷了。
羽也清楚,魍魎、巫女、鬼之國,換做之前,他可以視若無睹,不過現在……
冬園是他的組員,紫苑又……
總之,沒辦法做到無視。
之後漩渦明非和冬園說了什麼,他不清楚,也沒過問,第二天出發時,冬園已經恢復正常。
只是眼神中偶爾流露出難以言喻的悲傷。
……
這次前去抓捕三尾的行動只有他和漩渦明非前往,風部和水部的工作還得進行,隨着情報系統的擴大,以前囤積的錢已經有些不大夠。
走精英路線的想法暫時放下,羽讓再不斬和軒轅夜多注意有無可以收入組織的人。
編入外圍即可。
核心區域,依舊是他們幾人。
再不斬和軒轅夜欣然接受任務,親自奔波跑任務,賺的賞金確實多,可也太累了。
長時間堅持下去,身體會垮掉的。
“你的封印術怎麼樣?”
兩側風徐徐,水澹澹,松濤如浪,花紅似火。
羽問。
四月,早已來了。
等到落葉枯黃,漫山漫天皚皚,萬物生機埋在地下等待破土時……這一場持續了八年的修行之旅,也該開始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漩渦明非沒回答,半晌,他才側頭,問:“你在和我說話?可不可以加上名稱。”
——如果叫你全名,會顯得生分,叫你明非的話……我怕被突然竄出來的人打死……
羽心中所想沒有表達出來,“紅鬍子,你的封印術學得怎麼樣?”
又是紅鬍子,不過比起“喂”或者直接沒有的稱呼,好多了。
漩渦明非沒再計較,邊走着,邊捋鬍子,習慣以後,不僅鍾愛兩撇大鬍子,還養成了招牌動作。
地下勢力有些人已經給他弄上特別的稱號——
江上漁者,撥弄鬍子的閒野散人。
“略知一二。”
難得的謙虛,可臉上的兩撇鬍子只差翹到天上去。
羽眼角一抽,“一二?那也厲害厲害,好厲害。”
死魚眼的眼神,木然的神情,用這種表情說出來的話,不論多麼有理有據,不論多麼的誇讚……
也無法被人肯定。
漩渦明非生出一股挫敗感,內心卻打定了主意——出工不出力!
這混賬小子首領,表演也太爛了。
兩人驀然沉默。
“話說……”離港口還有段距離,羽覺得氣氛有些死寂,開口問:“千手一族,後來怎麼了?”
找不到話題,隨便引了一個。
“……”漩渦明非腳下一頓,回:“死的死,散的散,不過死的最多,散的最少。”
“……”
他看了眼羽,紅鬍子也似帶着一絲譏諷。
“千手一族的凋零不是再正常不過的嗎?盛極必衰,而且那羣人對村子最在乎,廝殺在戰場上,然後自己衰敗了,不是……再正常不過嗎?”
“人和人互相傷害,團體和團體互相傷害,哪怕理念相同的人,在某些時候,也免不了互相傷害。這……就是忍界。”
“所幸,千手扉間選中了一個厲害的人當火影,否則……現在的木葉村已經成爲歷史了吧?——包括火之國。”
羽一時找不到聊下去的點。
漩渦明非看似在說千手的問題,實際上也在發泄着自己的情緒。
“哦?到了。”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來到港口,運氣非常好的有一艘船,是前往波之國的。
“我說,我們組織既然選在這裡,那是不是該自己弄一艘船?否則出行總是等待不可靠的航船,會耽擱許多重要的時機。”
漩渦明非靠着船邊。
這艘從茶之國前往波之國的船人並不多。
“可以。”羽點頭。
這方面確實疏忽了。
“……”
船慢慢使出港口,漩渦明非不經意的看了眼渦之國的這一片角,風帶起一縷垂髮,眼中倒映着那一片天地。
wωω•ttкan•c○ “你看什麼?”他感應到有人正盯着他,側頭望去,問。
羽回:“一個閒散的瀟灑浪人。”
“這稱謂比起紅鬍子,江上漁者什麼鬼的好聽多了。”這一身蓑衣,確實像垂釣之人,但漩渦明非從不承認。
“你這樣的人,居然會和自來也成爲朋友……”羽最開始以爲漩渦明非是變態的。
即便不變態,也猥瑣。
能和色蛤蟆交朋友的人,除了出生入死的戰友,那便是臭味相投的“色友”。
“樑上君子”。
工口大師。
“你還小,不懂。”漩渦明非扯着紅鬍子。
“自來也追求的是身材,而我,追求的是真善美,當然,臉蛋好的話,其他可以通通忽略。”
“……”
羽捂着臉,全當自己沒說什麼。
能和色蛤蟆交上朋友的,果然——
不對,他覺得好像罵了他自己。
“你是不懂的。”
漩渦明非別過頭,將臉擺到羽看不見的方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