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 撇清關係
木縈看到木勁峰氣憤的樣子,突然笑了。
“你笑什麼!”看到木縈這樣,木勁峰氣不打一處來,心中的火燒的越發盛了。“你敢發誓說那丹不是你師父煉的,是你給家主的嗎?”
“峰叔。”木縈喊了木勁峰一聲,不提發誓的事,反而問了一句:“我且問你,假如這一切真的是我做的,那你可有傷心失望?”
“那是自然。”木勁峰聽到木縈的話,就以爲木縈這是承認了,於是氣的胸膛都劇烈的起伏起來,“木縈,我養了你六年,自認待你不薄,我和你欣嬸對你和莎莎一直一視同仁,你怎麼能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情!”
木勁峰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說話的語氣還相當的嚴厲,若不是季欣一直拉着他的袖子,他估計又會上前對着木縈指點一番了。
木縈卻微微勾起脣,雙眼直視木勁峰,“你覺得是因爲我所以當不了家主,就如此生氣了,那我問你,你逼着我嫁給一個風流浪子,我該不該傷心?你在我六歲時偷偷潛入我房間想偷我娘留下的儲物袋,那我要不要失望?你知道我沒有靈根,所以一下子就對我冷淡下來,我又該不該生氣?”
“你……”隨着木縈這幾個問題的接連拋出,木勁峰的臉色立刻就不好看了,尤其是在木縈說出他要偷東西的時候,眼神就更是飄忽,不過在閃躲之後,他的厲色就更明顯:
“你不要胡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只問你,那丹藥是不是你從你師父那裡要過來的!”
木勁峰雖然沒有直接承認,但是他的這副樣子一露出來。木縈和季欣哪裡不知道他這就是承認了,於是季欣就明顯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而木藥,則是毫不意外。
“你別的說的都對,但是有一點錯了。那丹的確不是我師父煉的。”木縈側過臉,臉上的紅腫提醒着她剛纔都發生了些什麼,可是她卻不介意。反而還彎起了脣角。“因爲,那丹藥是我自己煉的。”
此言一出,不管是木勁峰還是季欣。都是愣在了當場。
“縈縈,你真的……”季欣是被木縈承認的話給驚到了,一開始她還疑惑,可是在反應過來這一切都是爲了自己時。她更多的就是感動了。
但是木勁峰卻不然,他先是爲木縈的承認而憤怒。接着就被她說所煉的丹而詫異不已了。
“你說什麼?你煉的?這怎麼可能!”
木勁峰下意識的就否定了木縈的話,“家主他爲了治病,連三品製藥煉丹師都請過來了,依然治不好他的病。你竟然能治好,你莫非比人家還要厲害?”
說到後來,木勁峰臉上就明顯的出現了鄙視的神色來。
就憑木縈的資質。想要煉到築基期都不可能,又怎麼會有能力煉出三品以上的丹藥?就算木縈把丹藥拿出來說是她自己煉的。木勁峰也是不會相信的。
所以他對木縈說的煉丹的事根本沒有在意,只以爲她是故意說着氣自己的。
“不管怎樣,你總算是承認那事是你做的了。”
木勁峰神色漸冷,看着木縈的目光更顯不善,“木縈,我對你不說恩重如山,可至少也把你撫養長大成人,從小都沒有虧待過你,你在我木家一天,我可有缺過你的吃穿用度?我本有機會當上家主,你不僅不支持我,反而還在後面斷我的路,你說,你爲何要這麼做!”
木勁峰已經完全忘了木縈方纔對他的詢問,只知道一味的指責木縈,覺得是她害了自己,卻並不覺得自己錯在哪裡。
木縈也明白他的意思,他無非就是想着,因爲他對自己有撫養之恩,所以自己就是欠了他的,他做什麼都可以,可是自己卻不能辜負他,否則就是忘恩負義。
木縈聞言,擡起頭看了木勁峰,語氣淡然,“峰叔,木縈真心謝謝你六年的養育之恩,我之所以那麼做,只是不想讓欣嬸受傷。”她說到這,就看到木勁峰嗤笑一聲,似乎對此很是不以爲然,於是就思索了一下,認真道:“爲了報答你的恩情,峰叔你想要什麼就告訴我,木縈必定竭盡全力達到你的要求。”
木縈這句話是真的深思熟慮後方才說的。
木勁峰做事雖然有些過分,但是他的確對木縈有恩,若木縈是木家人,那他這麼做也就罷了,木縈也不算欠他太多,可是木縈現在知道了自己並不是木家人,既然這樣的話,那木縈就真的要感謝他一番了。
然而就算是感謝,木縈也不想和他接觸太多,他的人品着實有問題,且不知是本性如此,還是說他已經被繁華名利給遮住了雙眼,所以現在變得越發的過分,木縈於是就想,要是能把他的恩情給還掉倒也算是一樁好事,這樣自己也不再內疚了,否則如果就此離開,就總會覺得於心不安。
若是沒有木勁峰和季欣,那木縈在六歲前就不會那麼無憂無慮,對此,木縈還是很感謝的。
“哦?”木勁峰挑挑眉,對木縈說的話有些詫異,不過隨即就有些嘲笑起來,“就憑你,你能給我些什麼?”
木縈年紀方纔二十,資質不好,只是有一個還算有幾分來頭的師父,可是師父的畢竟就是師父的,她師父說不定不只她一個弟子,她自己又能有什麼財產?
不過……木勁峰突然想到了什麼,於是就眼睛一亮,說道:“你方纔不是說家主的丹是你煉的嗎?那好,你也給我一枚能增加壽元的丹藥,只要你把這丹藥給我且我服用有效,那我們就兩清,以前的一切都一筆勾消了。”
木勁峰說這話不只是想要爲難木縈,還有幾分是真的想要。因爲他從知道木肅風增加壽元后就有些嫉妒了,現在正巧木縈提到這個問題,那他如果不說,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木縈爲了滿足自己的要求。少不得要去求求她的師父,她如果能順利要到就罷了,如果要不到,那她這一輩子就別想和自己撇清關係!
而且,不管木縈能不能要到丹藥,都會給她的師父留下不好的印象,如此一來。也讓她嚐嚐難過的滋味。
木勁峰心思歹毒的想着。對於木縈壞他的好事一直耿耿於懷,想到自己和家主之位擦肩而過就只覺得一陣痛心,認爲自己的下半輩子都是在木縈手中毀掉的。如果不是顧忌着名聲,他都恨不得一掌劈死木縈來解他心中的怒氣纔好。
“勁峰!”
季欣一直站在旁邊沒有插話,但是此時聽到木勁峰的刁難就再也忍不住了,連忙勸解起來:“這怎麼能行呢。增加壽元的丹藥那麼難找,縈縈怎麼能給你要到?而且她給家主的。說不定也是從外面買來的……”
“你住嘴!”
木勁峰陰沉着臉瞪向季欣,直說得季欣連忙停了口,才道:“她自己說的話,難不成要反悔?”
木勁峰此時連季欣也一起恨上了。因爲如果不是爲了她,木縈何必會斷自己家主之位?所以木勁峰此時看季欣也開始不順眼起來,雖然她最近變得很美貌。但也開始有些厭煩了。
“你說,你是不是要反悔。你如果後悔了,就說一聲,我也不會逼迫你。”木勁峰這話是問向木縈的,雖然話說的好聽,可是他的陰鷙眼神說明他是不會就此罷休的,就算木縈要後悔,他也不會允許。
“我答應。”木縈點頭道,不去看季欣焦急的面容。
一顆能增加壽元的丹藥而已,木縈甚至不用特意買靈草煉,因爲她的儲物手鐲裡本來就有這樣的丹藥,她也不想再耽擱,就直接扔給木勁峰一個玉瓶。
木勁峰下意識的伸手接過,眼中有些疑惑之色。
“增加你五十年壽元,峰叔一吃便知。”
木縈解釋道。
這丹藥一給,兩人便是兩清了,以往的恩怨全都一筆勾消,木縈不欠木勁峰養育之恩,木勁峰也不再提過去的事情。
木勁峰拿着丹藥,有些愣忡了。
這般丹藥,木縈竟然隨身帶有?
木勁峰心頭突然有了些不好的設想,覺得自己好似是忽略了什麼,又好像是失去了什麼一般,這讓他眉頭緊皺,驚疑不定的看着木縈。
“你若是後悔,那我們也可以不必扯清關係,你依然是我木勁峰的侄女……”木勁峰反應奇快,起初木縈說她會煉丹,自己還沒有當回事,可是木縈現在想也不想的就把他要的珍貴丹藥給了他,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木縈身上丹藥很多,值錢的高品丹藥更是不少!這樣無疑就說明,要麼她自己會煉丹,要麼她非常得她師父的喜愛,所以她師父贈給了她許多的高品丹藥!
若家主用的丹藥真的是木縈師父煉製的,那就說明他師父最少也是個四品煉丹師,如果是木縈煉的,那也是同理,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都說明木縈是個很有價值的人。
不能放木縈離開。
這是木勁峰此時最真切的想着,這樣想着,看待木縈的目光便有些溫和起來,再也不復方纔的冰冷和咄咄逼人了。
可是木縈卻不給他機會。
木縈手中拿着一塊石頭,神色淡然的道:“我看是不必了。”
看到那個石頭,木勁峰臉色瞬間就又陰沉了下去。
木縈手中所拿的,正是印息石,她竟然是趁着自己不注意,把方纔兩人的對話又給記錄了下來!有了這段對話在,木勁峰便是想要給木縈一個忘恩負義的罪名也難了,因爲他已經答應了木縈的條件,只要木縈給了他這丹藥,那他就和木縈撇清關係,以後就再也不能以木縈養父自稱了。
“哼,好你個木縈。”
木勁峰只覺得自己氣的不輕,可是偏偏又無話可說,心中已然知道木縈不好對付,不過……
木勁峰往旁邊看了一眼,正看到季欣正一臉痛心的看着木縈,似乎是想要勸阻,但是又忍住沒有說,於是就不由得露出一個笑容來。
“阿欣。”
木勁峰喚了季欣一聲,在季欣朝他看過來時,就說道:“我和葛紅玉兩情相悅,我早已經答應娶她爲妻,答應她的事總要做到。”
季欣心裡咯噔一聲,瞬間就面無血色,她顫抖着嘴脣有些驚恐的看着木勁峰,可是卻又說不出一個字來。
“所以還要委屈你一番了。”
說完這句話,木勁峰就毫不意外的看到季欣猛的後退了一步,眼中盡是不可置信。
只是看了一眼季欣,木勁峰就把目光投向了旁邊的木縈那裡。
木縈此時心中涌起了驚濤駭浪,盯着木勁峰也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木勁峰他竟然是執意要娶葛紅玉,更甚者,他竟然是想要讓季欣主動退一步,讓葛紅玉做妻,讓她退爲妾!
他這分明就是報復,他知道的很清楚,木縈一心向着季欣,現在木縈已經和他並不關係了,但是卻和季欣的感情沒有斷,只要有季欣在,那他就完全可以拿季欣來拿捏木縈!
木勁峰其實早有此意,但是季欣畢竟也跟了他過了幾十年,他心中不是不猶豫的,所以想了想後還是決定先去走家主木肅風的那條路,但是卻被木肅風給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現在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就是不想這麼做,也不得不痛下決心了。
他和葛紅玉這麼多年,葛紅玉對他還有大用,而且相擡頭的是,季欣對他一點幫助都沒有,雖然有着感情在,但是感情卻不能當飯吃,事已至此,他少不得要狠心一番了。
只要季欣自己願意當妾,那他就能以妻位來迎娶葛紅玉,如此一來,葛家也沒話說。
而只要自己娶了葛紅玉,那葛家就會暗中助力幫助自己,自己哪怕是當不了家主,以後也不會像現在這無所事事了。
想到這裡,木勁峰不由得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季欣看着甚至還能笑出來的木勁峰,只覺得心中一痛,整個人呼吸都有些不暢了,接着,就在木縈的驚恐叫聲中失去了所有的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