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沒什麼不好,就算事情被宣揚出去,那別人也只會覺得此事錯在她。仙雲宗都願意不計前嫌接受一個陷害他們的人了,可金凝雪不僅不感激,反而卻嫌棄宗門安排的活計不好,自己硬要離開。如此一來,誰還會說仙雲宗的不是?
“她走了最好不過。”木縈聞言眸間一閃,嘴角勾起一抹笑來。
雖然跟修仙界比起來,凡人間的條件的確是要簡陋許多,但是去那裡也並不是全然不好,至少憑着她高階修士的身份,完全可以在凡人界過着皇帝般享樂的生活,論起地位,恐怕比在修仙界更要高上太多。
金凝雪若是乖乖答應去凡人界,那木縈還能就此作罷、放她一馬,可是若她對此不知足,非要叛離仙雲宗,那木縈也絕不會放金凝雪安然離開的。
木縈可從沒說自己是個不記仇的人,兩人間的矛盾大了去了,此次是木縈運氣好躲過了一劫,可若是被她再尋到第二次機會呢?金凝雪怎麼說也是個金丹期的五品煉丹師,誰也不知道她將來會發展成什麼樣子,所以木縈已經有了打算,若是金凝雪不識好歹,那她就會毫不留情的動手,斬草除根了。
“小縈,先前一直不得空,所以你的金丹大典都還沒有舉辦,等參加完丹香山的新任掌門{即位大典之後,也該爲你補上了。”
沐謹轉過頭溫柔的對木縈說道。
聽她這麼一提,木縈這纔想起來。修士達到金丹期後,門派都是要爲其舉行金丹大典的,只是她當時金丹期到達的突然。第二天便去了天羅秘境,回來後就發生了那麼多事情,這才一直都沒有提及此事,現在一切都風平浪靜了,那這大典也理應補上。
“是,全憑師父安排。”木縈點頭應道。
“還有一事要與你們說說。”司徒崢在沐謹提起木縈金丹大典的事時也是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看到木縈知曉此事後便又開口,“此番我派與丹香山一役中損失弟子頗多,我打算散佈出消息。就說我仙雲宗爲了給門派注入新的血液,將會提前進行新一代弟子的選拔,你們覺得此事如何?”
司徒崢這話說的平淡無奇,可是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都爲之一亮。連木縈都在心裡暗歎一聲。
“此計甚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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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說話的揚秦聞言便立即附和。“有這麼個由頭在,那我們選新弟子的決定就沒人能說什麼了,其餘門派都還有幾年才能選,我們比他們早,自然會沾光一些啊!”
所有的門派都是十年選一次新弟子,這已經是不成文的慣例了,便是高高在上的四大門派也都是如此行事。但是今年卻不同,今年仙雲宗被丹香山的胡烈下了狠手。致使門派中年輕一代死傷無數,若是以此爲藉口來提前選收新弟子。那無疑就是要佔大便宜了。
首先此舉是名正且言順,別的門派找不到反駁的藉口,而他們就算眼紅,也沒有正當的理由來一同參與其中。其次,許多到了年齡、有着不錯靈根的修士們已經在摩拳擦掌的等待着幾年後的弟子選拔,若是仙雲宗此時說想要提前收弟子,那麼那些苦苦等待的修士們豈不是就像看到了曙光一般躍躍欲試?
這樣一來,仙雲宗便能挑到最好的弟子,不是沾光又是什麼?
“沒錯,這真是個好主意。”青魅眼眸發亮,“掌門,這消息趕緊發下去吧,越早越好。”
“我也是這般考慮的。”司徒崢笑着點頭,“門派裡又要多些新面孔了,你們若是誰想要收徒,屆時便可擦亮眼好好挑。”
“收徒?罷了吧,我就算了,倒是我的徒弟徒孫們還可以考慮考慮。”青魅聞言就撇撇嘴,明顯的不屑一顧。見她如此,桑遠不懷好意的看了看她,挖苦道:“你當然不收了,你這麼懶,哪裡有時間去教徒弟?”
“是,你不懶,所以到現在爲止也只有一個徒弟,你那徒弟跟你一樣不懶,所以你也只有一個徒孫!”青魅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氣的反擊。
木縈耳邊聽着青魅與桑遠的玩笑打鬧,可是心裡卻是突然間一動。
收徒?
“小縈,你在想什麼?”
沐謹正在笑着,冷不妨就看到木縈凝着眉頭似在思索什麼,於是就出聲問道。
“師父,徒兒可有資格收徒?”木縈略一猶豫,還是把話給問了出來。
“你已經是金丹期修士了,自然可以收徒。”沐謹答道:“怎麼,你是想要收徒弟了?”
說起來,門派裡的修士在到達築基期之後便可以收徒了,只是大多修士覺得太早收徒會影響到自己修煉,所以並沒有多少人這麼做罷了,但是隻要到了築基期,若是想要收徒便只要跟殿中管事打個招呼,便能正式收弟子了。
木縈在沐謹的眼裡還只是個小孩子而已,論年紀,二十出頭也的確是小了些,所以沐謹之前根本沒有往這方面想,此時看木縈這般舉止,方纔猜到了她的心思。
“若是有合適的,倒是可以收上一個。”木縈點頭承認,於是接下來,她便看到衆人聞言都是一臉的喜色。
“大陸上唯二的七品煉丹師竟然打算收個徒弟來教導,這事若是傳出去,外面豈不是搶破了頭??”青魅當下就驚呼出聲,突然用火辣辣的眼神看向木縈,“木大師,你想收徒,何必找那些不懂事的小娃娃,你看奴家怎麼樣,可合你的要求?”
青魅說着,竟然還朝着木縈眨眨眼睛,眼中魅惑之意讓木縈不禁的身子往後靠了靠,心中暗道吃不消。
“師叔說笑了。”
木縈乾巴巴的回道。這青魅已經是元嬰期修士了。自己一個金丹期收徒,她竟然能說出這話來……雖然只是開玩笑,但還能看出她的性情是有多麼跳脫了。
“青魅的話倒是有理。”青魅這話也只是說來一樂。可是司徒崢卻將某些字眼給聽了進去。他眸子一動,突然間就綻放出光彩來:“提前收弟子的消息,我們在木縈的金丹大典上再行公佈,到時也可以趁着這個機會,把木縈是七品煉丹師的事一同說出去,得知木縈想要收徒,那必定會有更多的修士前來報名。”
門派的實力是否強盛。全要看門派的修士實力如何。若是這一批收到的弟子靈根更好,那對於整個仙雲宗來說都是一件十分有利的事。
“沒錯,那就這麼辦吧。”沐謹點頭應道。
“可是……”木縈卻有些遲疑了。一下子就說出她是七品煉丹師的身份?要知道整個齊星大陸,除了她外也就只有一個於竹方有如此本領,可是那於竹一看年紀就不小了,就連除四大門派所有的掌門都要稱他爲一聲師兄。可是自己呢。只不過才二十歲出頭。現在就出這麼大的風頭,真的不會有麻煩?
“若是在丹香山那事之先曝光,恐怕還真的有些不合適,但是現在……”
司徒崢一看木縈的神色便知道她所考慮的是什麼,當下就安慰道:“各勢力只需要看看丹香山的下場,便會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而且關於你的身份,我自有安排。到你金丹大典那一天你自會知曉,必不會讓你有後顧之憂。”
“是。”
木縈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關於這些事情,司徒崢知道的總是比她多,更何況自己的師父沐謹也在這裡,看她的模樣,分明也是對此事贊成的,既然如此,這事對自己總不會有壞事,如是這樣,那便由他們去吧。
“咦,對了,怎麼不見煦遙?”
眼見談話就要結束,青魅突然間環顧四周問了一句,木縈聽得此話方纔反應過來,難怪她之間覺得這殿裡少了些什麼,原來今日竟是楚臨沒有過來。
“他說有些事要處理,要離開一段日子。”司徒崢解釋。
“又有事要離開?”青魅皺眉嘀咕,“他這人真是奇怪,好似總是會突然間消失一段時間,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都去哪了。”
木縈眼神一閃,心中暗想:以前莫名其妙的離開,恐怕是他有事回到浮靈大陸處理了,那他這些時間不在,莫非也是去了浮靈?
對於楚臨離開的事情,木縈是一點也不知情,若不是青魅問起,那木縈連他不在門派都不清楚,對於他這次離開的緣由,木縈也就更不知曉了。
但木縈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太糾結,只是想了一下後就不再疑惑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不久後要收徒弟的事情。
木縈本來還沒有這個打算,因爲正常來說,門派招新弟子是幾年後的事了,她現在還沒有往這方面想,但是方纔聽掌門要把日子提前,木縈一下子就有些心動了。
她的煉丹術在整個大陸上都是頂尖的,這其中雖然跟迷魂焰少不了關係,可是終究還是跟她對丹藥的理解有着深切的聯繫。木縈因着父親那邊的舊怨,是絕對不會一直留在這齊星的。
浮靈大陸,她必須去!
可是若她以後真的去了浮靈大陸,那以後回不回得來還是一個大問題,若是她出了意外或者是沒機會再回來,那她的一身煉丹絕學豈不是全都浪費了?既然如此,那不如她乾脆就收個悟性高些的徒弟,在她去浮靈大陸之前還有段不少的日子,這些時間裡她用心教導,那孩子將來的成就也不會小到哪裡去,如此一來,也算不辜負了仙雲宗對她的重點栽培。
木縈嘴上沒有說什麼,可是實際上對於此番仙雲宗的庇護,她是十分的感激的。別的她或者給不了,可是在煉丹一道上,她也許可以爲仙雲宗培養出一個人才,就當還了仙雲宗對她的這番情義。
十日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就到了丹香山新任掌門即位的大好日子。
這一天,木縈跟着師父沐謹以及掌門司徒崢一同到了丹香山,丹香山的門還沒進,木縈只是遠遠的看到丹香山的輪廓,就不由得感嘆萬千了。
若說起來,她在丹香山留的時間,比她在仙雲宗待的時間都要長,雁棲峰更是給木縈留下了難以忘懷的印象。不管是池宇,還是他的那幾位徒弟,都與木縈有着不小的情分,霧蓮花的美麗芬芳似乎就在木縈的鼻端圍繞,讓她想起來便是覺得心中一軟。
但是隨即,木縈就想到了那個藏身在天羅秘境裡的陶倫陶師兄了,當下就暗暗嘆息了一聲。
丹香山仍是丹香山,但是今非昔比,曾經的人已經不在,而丹香山也再也不復往日的榮光了。
說起丹香山,木縈就想起前幾日得到的消息,據說於竹師兄剛剛把胡烈給扔出去不久,就被人在一座名爲華錦城的城外找到了身影,聽說當時的胡烈狼狽不堪,不僅身上穿着破破爛爛,就連眼神都是有些渙散的,見到了人也是傻傻愣愣的沒有反應。起初見到他的人並不認得他是什麼身份,所以見狀根本連多看一眼都沒有,可是胡烈的名聲終究太大,還是被有心人給發現了端倪,認出了他。
而認出之後,那人還抱有幾分僥倖之心,覺得胡烈也許還有着曾經的記憶,他若仔細問,說不定還能得到些世上罕見的珍惜藥方,可是無論怎麼問,胡烈那邊都沒有一絲反應,於是這人就暗道晦氣,又把胡烈給丟了家門,甚至掃興之家把他給惡打了一頓。
那人打他一頓也只是順手爲之,可是有些人卻跟胡烈是有着真仇的,在聽到了胡烈的落腳地之後,便當場把胡烈的命給取了,殺完人後還不解氣,竟然把胡烈脫了衣服扔進了青蘇山中,至於胡烈接下來會遭遇什麼樣的事情,那便不難猜了。
那華錦城距離青蘇山可不遠,而青蘇山又以妖獸衆多出名,不用說,胡烈的屍體肯定成了某些低等妖獸的肚中餐了。至於爲何是低等妖獸,原來是高等妖獸根本看不上他這樣的凡人之軀,又怎麼會願意開口吃他?
聽到這話,木縈當時便沉默了,說不上心中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