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5 求見鬧事
木縈聞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這些孩子中極少人是來門派時就已經接觸過煉丹的,絕大部分人都是來門派以後纔開始學習,所以此時的不會並不能代表什麼。
木縈之所以看重閆童和柴凡兩人,並不是因爲他們能煉出冰晶巖,而是覺得他們的態度及煉丹悟性不錯,這樣的人是值得培養的。而像嚴楠那般,儘管煉丹不錯,靈根更是優上加優,可是他的脾性卻並不適合他長遠走這條路子,即便以後煉丹的成就不低,可說不準哪一天就有可能會走偏了。
木縈迴到庫房後,就把那些材料都給整理好了。至於曹海,他旁觀了一會,發現木縈整理的井井有條後便滿意一點頭,然後就飄然而去,不見了蹤影。
木縈看到他離開,用比方纔快十倍的速度把剩餘的工作全都做完,然後便開始來回轉悠了。
天丹殿的煉丹堂,是所有弟子們煉丹與上課學習的地方,他們住的地方卻不在這裡,不過修士也不用休息,這些日子孩子們更是想要爲了在木縈面前露一手而倍加努力,這也就導致了木縈隨便轉轉,就能看到很多弟子在埋頭苦讀書簡,亦或是拿着靈草摸索個不停。
就在木縈來的第三天,天丹殿終於是起了波瀾。
“怎麼可能呢,怎麼會不在?”
“是真的,我可是聽說了,雲意真人所住的祥雲殿侍女說,從來都沒有見過真人,並且就連一點動靜都聽不到,這不是明擺着沒人嗎?”
“這……”
“雲意真人從金丹大典過後就沒有再出現,誰知道她此時究竟在哪裡?若是他根本就不在仙雲宗。那仙雲宗豈不是在借她之名哄騙我們?”
“就是,說不定那雲意真人根本就不是七品煉丹師,之所以那麼說,就是爲了多招些弟子進來罷了!”
就在木縈剛剛走出庫房時,便看到天丹殿的孩子們正圍着一團悄然說着話,開始時聲音還小,但是說到後來時孩子們明顯有些氣憤。於是那聲音就不可避免的傳揚了出去。讓木縈不用刻意聽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祥雲殿是木縈在金丹大典過後的新洞府,比起先前所住的地方要寬闊許多,且沐謹還給她配有兩名侍女。只爲照顧她的起居。
木縈微眯着眼睛,朝着那羣人處走了過去,看到人羣裡有一男一女兩個孩子正在故意把話題朝着偏激的地方引導,而另外那些孩子則在不知不覺間被他們帶動。也有些義憤填膺起來。
“這應該不會吧。”閆童這時也走了過來,明顯是聽到了他們的話。於是就皺着眉道:“宗門早便說了,雲意真人是在金丹大典過後突然有了感悟,想到去煉一種新的七品丹,這才突然決定閉關的。既然是閉關。那自然是沒有動靜了,那些侍女們沒見過也是正常的。”
這些人正圍成一圈說着話,冷不丁聽到閆童的聲音都是一愣。回頭去看時才發現不僅閆童來了,就連木縈也都來了。
但是他們見到了也沒有覺得什麼。這是因爲木縈這兩天都是極少說話,總是在人間低着頭,給人一種非常低的存在感。所以此時他們就有人道:“這只是他們的一面之辭罷了,誰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麼?”
他們還都是些十歲左右的孩子,自我判斷的能力本來就低,此時又有人故意煽動他們的情緒,所以也就跟着不理智起來,“我們明明是奔着雲意真人弟子來的,可是這都一年時間了,卻連真人的影子都沒見到,誰知道我們究竟還要在天丹殿裡待上多少年才能見到她?”
“李師兄說的對,假如她這一閉關就是十來年,那我們要怎麼辦,難不成一直留在天丹殿嗎!”
“可是假如雲意真人真的是在閉關,無法出來……”
“是真是假我們要看過才知道!”眼見衆人都按着他設計的路子走,那一男一女十分高興,對視一眼後就貌似氣鼓鼓的說了這麼一句。
頓時,衆人的眼睛就亮了起來。
“對啊,我們可以去親眼看看,假如雲意真人真的是在閉關煉丹也就罷了,可是假如她不在那裡,我們就得跟人要個說法了!”
“沒錯,我們去祥雲殿看上一看!”
“可是……假如我們影響到她的修煉怎麼辦?還有,我們這樣會不會得罪師叔師祖們?”有人忐忑的開口。
“怕什麼?”眼見有人猶豫,那一男一女立即就急了,連忙開口,“這都一年了,不管是什麼丹,也不可能煉這麼長時間,也許此時她還正在思索什麼,並不是在修煉呢?還有,我們也只是有些疑惑,想要驗證罷了,並沒有想要爲難誰的意思,又怎麼會得罪人呢。”
就在他們說話的功夫,天丹殿中來的人也越來越多,還有些人不知道從哪聽到了消息,也都連忙趕了過來,當聽到這番言論後也都紛紛認同,於是衆人就決定直接前往祥雲殿,一同請雲意真人前來一見。
木縈深深的看了看那面露得意的一男一女,在衆人沒有注意到她時便靜悄悄的退下了。
木縈這邊用最快的速度到了祥雲殿,在變幻了自己的容貌後便裝模作樣的煉起了丹,百變天君爐雖然是沒了,可她還有紫金爐可以用,所以只是一會兒功夫,她的房間裡就飄滿了丹香味。
不過這爐丹還沒有煉完,沒過多久,她的殿宇外面就已經聚集了一大幫人,並且喧囂的聲音清晰的傳到了她這裡。
木縈挑挑眉,手下的動作不停,一心二用,一邊煉丹,一邊把神識探了出去觀察外面的動靜。
“你們是什麼人,爲何無故闖我們祥雲殿?”
木縈的兩個侍女見到突然有這麼多孩子非要鬧着進殿就是一驚,試圖把他們全都擋回去。
但是這半大孩子們卻相當衝動。他們認定了要見到木縈,那自然就要達到目的才成,這區區兩個侍女,哪裡有權力去管他們這些正式的內門弟子?
於是孩子們不僅不收斂,反而還來了勁,對着兩個侍女便吼道:“我們是來找雲意真人的,你還不快把她請出來?”
“放肆!”侍女雖然是侍女。但卻不是一般人的侍女。而是這世上唯二的七品煉丹師的侍女,且這兩個姑娘若是一般人,也不會由沐謹特意安排過來了。所以她們怒目圓睜,一點也不跟這些孩子客氣,而是訓斥道:“真人正在閉關,你們就這樣吵嚷嚷的過來。就不怕打擾到真人嗎,真人若是有了什麼事。你們誰敢承擔這個責任!”
侍女們板起臉的樣子嚇到了這些新來的弟子,有些膽怯的已經縮了縮脖子,不再吱聲了,可是有些人卻不這麼容易打發。
“你是什麼東西。也敢跟我這麼說話!”
嚴楠邁步站了出來,伸出手指指着剛纔說話的侍女,“你們不過是個下人罷了。竟然不問主人的意思便敢擅自替她做決定,見或不見。這都是要由雲意真人親自指示的,你們有什麼資格回絕我們!”
“就是,我們只是仰慕雲意真人大名,等了一年無緣得見這才忍耐不住想要觀瞻真人的容顏罷了,絕無壞心,你不如就替我們通傳一聲如何?”
有個男修目光一閃,狀似純良的建議道。
“真人閉關之日便已經交待我二人,不管何人來找,盡皆回絕,別說是你們了,就算是你們殿主親自過來,也休想闖入這祥雲殿!”侍女面色不變,語氣冰冷。
“好大的口氣!”
自詡爲雲意真人準徒弟的嚴楠聽到這話就覺得丟了面子,眼前這兩個不過是個侍女罷了,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讓他下不來臺,他嚴楠何時受過這等氣?
於是嚴楠的臉色就變的越加陰沉,說起話來也是毫不客氣。
“我們這些人中有一人將來是要成爲雲意真人的徒弟的,我們只是等不及,想要儘早受到真人的教誨罷了,想來真人知道我們的心意後也不會責怪我們,你們這般自作主張,就不怕真人出來後得知此事去責怪你們不明事理?”
他話中雖這麼說,可是實際上的意思卻是暗示他自己將來就會成爲雲意真人的徒弟,她們這麼做是會得罪他的。
“我們只是按照真人的意思去做而已,想來真人是不會責罰我們的。”侍女仍然無動於衷,“你們已經等了一年了,之前都靜得住心,怎麼現在卻浮躁起來了?不如回去耐心等待,真人出關後得知此事必會爲你們的心意感動,到時一定會盡力傳授你們煉丹知識的。”
木縈聽到這兩個侍女的話,差一點沒笑出聲來。
自己師父是從哪裡找的侍女,真是人才!
不僅不爲了嚴楠的威脅而妥協,更是想出這種話來勸退他們,而且看她們煞有其事的樣子,若是給不知情的人看到,恐怕還會真的以爲木縈曾經這麼跟她們交待過似的。
可是實際上呢,木縈是在回來後的那天才第一次見到兩人,她們所說的那些,全都是子虛烏有!
是的,這兩個侍女是知道木縈不在仙雲宗的事的,但是她們卻一直守口如瓶,沒有把這事告訴任何一人,這才讓所有人都信以爲真,以爲木縈真的是在房中煉丹。
至於有人聽侍女說木縈不在,那是她們昨天才在沐謹的授意下裝作不經意間談話,“不小心”被別人聽到的。
“你們!”
嚴楠被氣的不輕,直感覺自己呼吸都要不順了,他漲紅着臉怒氣騰騰的瞪向這兩個侍女,卻突然一咬牙,道:“師兄師弟們,我們一起闖進祥雲殿!”
“好好,真在假在,一看便知!”那一男一女連忙應喝,眼中充滿着期待之色。
“你們敢!”兩個侍女似乎有些慌張,終於維持不住先前的冰冷模樣了,“你們這些人,假如真的打擾到真人,那……”
“何人在此喧譁?”
就在兩個侍女有些撐不住時,衆人便聽到後面傳來一聲喝斥聲,於是便好奇的轉臉一看。
“沐謹真君!”
“天哪,沐謹真君怎麼來了?”
“這是雲意真人的住處,你們不是天丹殿的新弟子嗎,一羣人來這裡是要做什麼?”沐謹有些疑惑的四處看了看,發現人羣裡的孩子們目光皆有些閃躲,於是就看向兩位侍女:
“你們來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稟真君,他們好端端的就突然衝來鬧着要見雲意真人,可是雲意真人正在閉關,哪裡是說見就能見的?婢子擔心此舉會影響真人修煉,這才按照真人當初交待那般把人攔下,可是,可是他們卻是要硬闖!”
侍女一邊說,一邊就委屈的指向嚴楠他們,模樣好不可憐,簡直與方纔對着他們時的冷淡硬氣天差地別。
聽到侍女對雲意真人的師父這般說,孩子們有些站不住了。
“沐謹真人,我們只是想要見見雲意真人,你們卻百般阻撓,不知這究竟是何意?”
嚴楠初看到沐謹時是感覺有些心虛的,不過這種心虛也只是維持了片刻,接着他就底氣十足起來。
他又沒說錯做錯,事實本就是如此,他們本就是爲了雲意真人才來到的仙雲宗,此時想要見見人,何錯之有?
“並不是我們攔着不讓你們見,而是修士閉關本就是不能受到外界的干擾,否則輕則影響修煉成果,重則走火入魔難以康復,你們只是想要見見人,雲意真人她就是我們仙雲宗弟子,你們也同樣如此,見面是早晚的事,既如此,那又爲何非得在今天見到她?”
沐謹溫和的開口。
“真君,實不相瞞,我們對真人究竟在不在仙雲宗表示十分強烈的懷疑。”沐謹雖然是元嬰期修士,可是這裡面來頭很大的嚴楠卻並不畏懼,甚至他還在想着,若是雲意真人成了自己師父,那這沐謹真君不就是自己師祖了嗎,等到雲意真人收下自己,那真君必不會介懷今日之事,說不定反而會因此覺得他是個心志堅定之人從而欣賞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