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9 兄妹爭執
閆童現在變成這樣,除了他的師父沒有將他給管教好外,最爲關鍵的還是他的本性便是如此,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想要改變一個人的習性那真是比登天還要難。
譚淵方纔問過自己,如果當初沒有他,那自己是不是就會收閆童爲徒,原來是閆童曾經向他透露過這意思,所以譚淵也有些擔心自己被閆童給矇蔽,一時心軟之下收他爲徒。
恐怕如果木縈方纔的回答確定了閆童對他說的話,那說不定譚淵便不會把這件事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了。
“對了,你說是閆童在一直勸你,那閆湘呢?”
不知爲何,木縈對閆童的印象不太好,可是卻覺得閆湘那姑娘好似比較善良單純,所以對她的感官頗佳。如果這件事她不知道也就罷了,可若她也摻合在了其中,那木縈就會覺得有些失望了。
“她當時似乎想說什麼,不過卻沒有說出來,不知道是不是礙於閆童的關係……”
本來譚淵還沒有想到閆湘,木縈這麼一問他纔開始回想,“對了,我記得閆湘好似還在暗中給我使過眼色,但是當時我沒有在意。”
木縈聞言似是鬆了口氣。
閆湘竟然敢當着閆童的面給譚淵使眼色,說明她的心地還是善良的,可能只是礙於閆童在場不能直說出口,這才用了使眼色的方式。
但是當時譚淵一心以爲閆童只是想借他之手完成任務,從來都是以君子之心度人的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抱有那樣卑劣的目的,所以對此也沒有放在心上。
“閆童這孩子,要怎麼處置呢……”
木縈皺着眉頭自言自語。
對於這般品性不過關的人,木縈是不想把他留在仙雲宗的,可雖然她有着仙雲宗五長老的身份,但她從不以此身份過問仙雲宗的事物,貿然插手、而且還是對一個小輩,恐怕會惹人非議。自己倒還好,但在外人看來。從那三場考驗過後自己就與閆童再無瓜葛,況且自己進秘煉塔修行十三載,一出關就將閆童踢出門派,恐怕別人還以爲是譚淵無容人之量故而背後動了手腳。那樣對譚淵以後在宗門的發展也是很不利的。所以要做這事也是有些麻煩的。
首先,這事情可沒有清楚的證據指明是閆童從中搗鬼暗算譚淵,一切都是譚淵的一面之詞,閆湘雖然可能知道一些,但是她總不會出頭作證來害他哥哥。也就是說若明着處置閆童,可能譚淵背地裡反而會遭人非議,這樣恐怕是不行了。
其次,閆童如今也是有師父的,雖然對方地位不高,也不跟木縈同屬一殿,但她若是想找個理由處置他也是比較麻煩的。
明着不行,若是暗地裡做手腳,木縈又覺得以自己的身份來做這種事未免有些太過於小家子氣,她現在怎麼說也是一門長老。以她身份之尊來暗中爲難一個小小練氣期弟子,好似是有些不太合適。
“罷了,我們且先去見見閆童吧。
已經這麼久了,那孩子說不定也快醒來了,過去見上一見,看看他會說些什麼吧。”
譚淵默默點頭,跟在木縈身後一同去了閆家兄妹休息的地方。
他們兩個人是直接被放置在牀榻上的,分在兩間房間內,木縈因爲有些懷疑是他們暗中使了絆子導致譚淵身受重傷,所以連他們身上的傷勢都沒有處置。不過他們傷的本就不算重,算算時間也快要醒了。
“……哥,我告訴過你不要動利用他的念頭,你偏不聽我的。”
“怎麼會呢?她不是在秘煉塔閉關麼。怎麼會過來……”
閆童面色蒼白的坐在椅子上,雙眼目無焦距的盯着一處看,口中還在喃喃自語。
在海之濱時他雖然是被炸的昏迷,可是其實身上受的傷並不重,只是當時受到的衝擊太大才會一時暈了過去。木縈來的時候他正處於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狀態,隱約聽到了羅小柔和杜心兒她們叫“縈縈”。好似還聽到譚淵喊了“師父”。
閆童本以爲自己是在做夢,可是哪知一清醒過來便發現自己所在的這個地方是仙雲宗內,這可把他嚇的不輕,瞬間便想到自己聽到的話應該不是幻覺,而是真真正正發生過的事情。
他在看到譚淵跟沙龍獸以命相搏的時候還在心中暗喜,覺得他肯定是活不過今日了,他當時甚至已經想好回到門派後要如何交待譚淵的死因,若不是譚淵扔出的爆烈符威力大的遠遠超過他的想象,那他當時根本就不會受傷昏迷,肯定會有多遠跑多遠了。
可是現在他醒來卻已經回到了仙雲宗,木縈當時親眼看到過譚淵與他們的樣子,晚些時候肯定會來責問他的!
這個時候閆童心裡不由得暗暗祈禱,希望譚淵已經受了重傷死掉了,這樣他想說什麼便可以說什麼,因爲沒有人會反駁他。
“譚師叔他怎麼樣,對你沒有任何影響啊,哥你爲什麼要對他動那樣的心思呢!”
二十歲出頭的閆湘出落的亭亭玉立,面若芙蓉膚如凝脂,可她此時卻眼裡含淚的看着閆童,“雲意真人當時沒有選擇你,即使譚師叔死了,她也不可能會收下你,你這般做豈不是損人不利己麼!”
別人或許不明白閆童爲什麼敢大膽的把主意動到譚淵的身上,可是閆湘卻明白她哥哥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
自從十三年前木縈收徒沒有選他而是選擇了譚淵之後,閆童就已經把譚淵給記恨在心中,他一直覺得是譚淵的存在影響到了木縈的抉擇,認爲如果沒有譚淵,那木縈當時一定會收他爲徒。
所以閆童一直都在期盼着譚淵出事,只要譚淵死了,那木縈肯定就會想起他的好來,到時候肯定會重新收下他。
在閆童看來,木縈當時是親自在他旁邊守着他頓悟結束的,這就說明木縈對他肯定有好感,每當他想到這裡就會覺得有了無窮的力氣,也讓他的野心在不斷的滋生着。
於是他纔會在今天做了這麼一個大膽的舉動。在他認爲譚淵肯定是必死無疑,到時他回來後再裝裝可憐,木縈也許就會被他給打動。只是他沒有想到,木縈竟然會直接出現在海之濱!
他現在心有些慌。因爲木縈是個七品煉丹師,若是她手中有什麼丹藥能救下譚淵,那譚淵必會將整件事告訴她,到時候他們肯定會對自己起了疑心……
“你閉嘴!”
本來就心中發堵的閆童聽到這裡後就忍不住瞪向閆湘,“你當時對那小子使眼色的事別以爲我不知道。如果他沒死,只要想想你當時的樣子便能猜到這是我們計劃好的了!我怎麼就有你這麼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妹妹!”
“哥,你變了。”
聽到親哥哥的指責,閆湘的淚水終於是沿着她的臉頰滾落下來,她看看這個樣貌俊逸的男子,始終無法把這個心狠手辣的人與那個多年前一心一意呵護自己的哥哥聯想到一起,“你是有師父的人,原師叔對你很好,現在一切都很好,你爲什麼就不知道知足呢!”
“我師父?呵。拜他爲師只是想在天丹殿有人庇護罷了,我可從沒當他是我師父。”閆童冷笑一聲,聲音中滿是不屑,“若是雲意真人看中我,只要一句話,那他必然不敢反對。”
說到這裡後他便恨鐵不成鋼的瞪向了閆湘,“誰說的現在一切都很好?我雖然在內門,可是根本就不受重視,平日裡吃穿用度都是最差的,因爲師父不怎麼樣。使得我現在連築基丹都沒有,一直無法到達築基期!而你呢,你到現在還是在外門待着,根本就進不了內門。我這麼辛苦的算計,還不是爲了讓你過上好日子,讓我們有個好的未來嗎!”
“哥,那是你想要的日子,不是我的!”閆湘抽泣着搖頭,“我雖然在外門。可是我過的也沒什麼不好,我想要的東西都能自己給自己買,我不需要你做這些事情!”
“在外門有什麼好?不管你走到哪裡都會有人看不起,你用的丹藥永遠是下等的,你永遠都沒有機會等到築基丹從而到達築基期!”閆童聲音嚴厲非常,看着閆湘的眼神更是冷冷的,“我早就跟你說過,天丹殿江師叔的兒子很喜歡你,只要你答應跟他結成道侶,那他就能讓羅師叔收你爲徒,到時你便名正言順的成爲了仙雲宗的內門弟子了!有江師叔在,你想得到築基丹也只是遲早的問題!”
“我不要,我不喜歡江尚,哪怕是能成爲內門弟子也不能!”閆湘毫不猶豫的堅決搖頭。
她有時曾去過天丹殿找閆童,有一次便被那個江尚看到了,之後就像是狗皮膏藥似的黏着她,軟磨硬泡的逼着閆湘答應他,還說了一大堆跟了他之後的好處。
閆湘不僅不喜歡那個江尚,反而對其十分的厭惡,因爲那個人長的一副賊眉鼠眼的模樣,看着她的眼神更是色迷迷的,有時候好好的說着話卻會突然間做些曖昧的舉讓,讓閆湘看到他都倒胃口,更別提跟他一同結成道侶了!
在外門雖然名聲不好,做的活計又是些又繁瑣又費功夫的活,可是至少她活的自在,她想買法衣了便會努力多接些任務,長久積累下來也夠她買下喜歡的東西,她不覺得這麼做有什麼不好。
“江尚不好,你喜歡的那個什麼華就好?”閆童斜睨着閆湘,跟她越說話越生氣,這讓他連譚淵的事都給放在了一邊,“那人也只是一個普通的修士,你跟了他又有什麼好處,不照樣還是外門弟子一個!”
剛剛哭過眼圈紅紅的閆湘聽到閆童提起的人名後卻是臉色一紅,眼神有些閃躲,“江尚怎麼能跟他比……”
“你倆的事我不同意,你就算看不上江尚要找別人,那麼那個人也得能幫上你才行,否則你找他有什麼用?”說到這裡後閆童就看到閆湘想要開口反駁,當下就擺擺手不耐煩的道:“你的事暫且先不提,我們得串串話,想想若是晚會雲意真人來了我們要怎麼回答。”
想到這裡閆童就有些煩躁,他不確定譚淵現在狀況如何,究竟是死了還是活着,若是他知道譚淵的情況,那也會有不同的應對之策,否則很有可能就自己說露了馬腳。
“哦?你要串什麼話?”
閆童的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了一道冷淡的聲音,與此同時閆童的房門便被推開了。
身着白衣、發上無一絲修飾的木縈與身後的譚淵一同走進了屋子,兩人一踏進門後便看到了兩張被驚的毫無血色的面孔。
閆童只覺得自己從頭到腳像是盆冰水澆上一般,讓他從心底發出戰慄,他有些驚恐的看着木縈,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閆湘也比他好不到哪裡,她脖子縮了縮,不由自主的站到了閆童的身後,嚇的身子一直在發抖。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木縈什麼時候過來了,明明外面一點聲息都沒有!
她到底是何時來的,聽到了多少?
木縈的到來已經夠讓他們害怕的,可是木縈身後的譚淵更是讓閆童嚇的不輕。
譚淵竟然真的還活着,而且看他的樣子好似一點傷都沒有受!
一定是雲意真人給他餵了什麼靈丹妙藥,閆童咬牙想道。
這讓他越發的嫉妒,譚淵受了那麼重的傷都能活下來,還能在短時間內恢復的這麼好,由此可見雲意真人的煉丹術果真厲害!若是他不是她徒弟,自己纔是,那……
木縈就這麼站在這裡,看着閆童臉色不停的變幻。
她本來想直接來看閆童的,但是卻又想起了閆湘那個姑娘,因爲知道閆湘算是無辜,所以就想要先去她那裡看看情況,如果她身體不太好便給她喂顆丹藥,可是誰知去了後才發現屋子裡竟然沒人,於是這纔來到閆童的房間。
只是沒想到,剛剛站到門外面便聽到了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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