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思想
第二天的天氣,很好。
陽光照在身上,讓人有種懶洋洋的感覺。張子凡伸着懶腰,打着哈欠。就那樣穿着睡衣,睜着朦朧的睡眼,走了出來。
張玉龍坐在餐桌前,喝着牛奶,看着報紙。看見張子凡,點了點頭,道“:先吃早餐吧。”
“恩!”張子凡點了點頭,坐在張玉龍旁邊,拿起一塊三明治,慢慢的撕咬着。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沉悶。
張子凡悄悄的擡頭看着張玉龍。後者面色平靜,專注的看着報紙。似乎,昨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張子凡的心有些糾結。他不想要這樣,雖然平靜,但卻怎也難以掩蓋,昨晚發生的事實!
他,慢慢的放下手中的三明治,擡着頭,看着張玉龍。
“二叔,對不起!”
“恩?”張玉龍疑惑的擡頭看着張子凡,似乎沒有反應過來他所說的話的意思。
“二叔,昨天晚上的事。。。。。。對不起!”、
“哦!”張玉龍似乎才反應過來,看着張子凡笑了笑,搖着頭,“昨天晚上的事情,怪不了你,是我沒把真實的情況跟你說清楚!”
“叔叔。”
“呵呵!昨天的事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了。”說到這,張玉龍隨手放下了手中的報紙,看着張子凡,眼神,有些複雜。
“今年你也十八歲了。或許也該讓你知道你哥的下落了。”
“你們,真的找到我哥了?”張子凡的聲音,難以掩飾的驚喜。
“恩!”張玉龍點了點頭,語氣平靜的訴說道“:我們找到了他。那是五年前的夏天。我陪你父親在臺北開會。當天晚上,我們在臺北一家很有名的餐館吃飯。就是在那裡,我們遇見了你哥——子文。本來,回來以後,你爸是想要告訴你的,但是,我沒讓。知道爲什麼嗎?”
聽了二叔的話,張子凡腦中,不禁想起了昨晚,電視裡的父親。
日漸蒼老的面容。。。。。。
“如果在那時候,便告訴了你,想來,你一定會不故一切的,跑到臺北去找你哥。0對嗎?”
“子凡。我希望你能夠知道。每個人,在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或許,都會有着,屬於,自己的人生。但是,在有些時候,一個人的人生,會被外界的因素,所左右。便如,你的爸爸,我的,大哥。。。。。。”
張玉龍說着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些低沉。
“爸爸。。。。。。”張子凡無措的看着張玉龍,“難道,爸爸,他,放棄了一個他,所追求的人生嗎?”
“大哥,他曾經,想要當,一個畫家,把中國傳統國畫,推向世界,讓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中國的國畫,纔是繪畫界最有,意境的,畫家。”
“畫。。。。。。家。。。。。。”
“還記得,他還在上高中的時候,便拿到過全國青年組國畫第一名。當時所有的大師都認爲,大哥會頂起下一代的國畫天空。但是,在高中畢業以後,大哥,便遇到了,抉擇自己人生的道路。回家族幫忙,還是,離家,繪畫。那時候的我,比大哥低了一屆,而當時,我對服裝設計達到了癡迷的程度。所以我們兩人的興趣,都不在家族事業上面。但是,你爺爺只有我和大哥兩個兒子。家族的產業,也只能,在我們兩個之間,選擇。而那個人,不是大哥,便是我。。。。。。”
“還記得,謝師宴的那天晚上,大哥他到很晚,纔回來。那天他喝了很多酒。以至於我在房裡,就能聞見大哥身上的酒味。那天晚上我剛好也睡不着,因爲我的一個設計上了《中國時裝》。所以我整個人在那晚都呈現在興奮狀態。聽見大哥提議出去走走,想也沒想的便答應了下來。”
(<中國時裝>,中國服裝界的權威期刊。想看的可以去百度上搜索!)
“那晚,我們談了很多,各自談着自己的,對人生的渴望,對理想的追逐。我們什麼都談。甚至大哥還和我說了那個與他交往了兩年,卻一直瞞着所有人的女朋友的故事。當時哥哥問我,等到畢業以後想要做什麼,我毫不猶豫的說,服裝。做服裝設計。大哥當時拍着我的肩膀,大笑着說,一定不要放棄。一個人,只有擁有着有着追求的人生,,那纔是完美的人。”
“但是,當時我正沉浸在喜悅當中,沒有去多項大哥口中的意思。也沒發現大哥當時的神情,是有多麼的暗淡。”
“直到第二天,大哥被爸爸,安排去了遠方的國度,去留學的時候,我才突然明白,昨晚,大哥所說的話的意思。。。他,放棄了自己的人生,而,成全了,我。。。。。。”
“大哥,那天走的很匆忙。爸爸甚至沒給他一點,與女朋友之間的告別的時間。。。。。。”
張玉龍訴說的時候,神情,落寞。
“大哥對我,便似你哥,對你一般,一直的疼我愛我。做什麼事情都讓着我。所以,他寧願,放棄自己一直追求的國畫,也要,讓我的人生,活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子凡!”張玉龍擡着頭,看着張子凡,表情有些嚴肅。
“你,可以恨,所有的人。可以怨,所有的人,但是,唯獨,卻不能恨你爸,怨,你爸!”“你,知道嗎?你爸,在你和你哥之間,他,最疼的人便是你。他,一直都不想要,你,和他一樣,喪失了,對自己人生,追求的權利。所以纔會那般的,想要你哥,來接他的班!”
“也許,你會不理解你爸的所作所爲。但是,你,卻,絕對不能去恨他!”
“二叔!”
張子凡的表情,有些哀傷。
他突然想起了,昨晚電視裡父親漸白的髮絲。想起了,父親當時,哀傷的面龐。。。甚至想起了,兒時,那爲數不多,卻幸福的沉浸在心底的擁抱。
爸爸。你,也曾,放棄過人生嗎?
你也曾,因爲失去了,自己的人生,而迷茫過嗎?
可是,你又爲何,會對哥哥他,那般要求?
張玉龍注意着張子凡的表情,看着他神情間的變化,卻沒有再去多說什麼,只是深深的看了眼張子凡,慢慢的收起報紙,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早安!”林依晨打着哈欠,睜着朦朧的睡眼,和獨自坐在餐桌旁的張子凡打着招呼。
張子凡的心,現在滿腦子的都是剛纔,張玉龍離去的那一眼。
一個人,或許只有等都失去的時候,才懂得怎樣去珍惜,但是,人生,卻沒有了再來一次的機會。
張子凡,沒有失去,所以,他,還有着,重新來過的,機會。
但是,他,卻,不知,究竟,該如何的,珍惜着那個,他曾經,差點失去的,親情!
張子凡便那麼的坐在餐桌旁,靜靜的坐着。
吃玩早餐,張玉龍帶着林依晨,去了學校。
今天是林依晨第一次報到的時間。看着眼前的學校大門,林依晨的心,突然緊張了起來。
自己,以後便要在這所學校,度過,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年嗎?
自己,應該不會像是叔叔口中所說的,因爲親情的阻隔,而放棄的人生吧?
可是,自己的人生又在哪裡呢?
林依晨的心,突然有些茫然。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這短短的十二個小時裡面,自己,究竟,聽到了多少次,‘人生’?
那些可以讓人甘心爲之奮鬥一生的人生?
那些因爲追逐着人生,而放棄太多東西的人,他們,幸福嗎?他們,快樂嗎?
可是,自己的人生,又,在哪裡呢?
一張臉上沾着淚漬的臉,出現在林依晨的心底。
你,是我的人生嗎?
林依晨的心,糾結着。。。。。。
“怎麼了?依晨?”
張玉龍關切的聲音迴盪在耳邊。林依晨忙的搖着頭,一語不發。臉頰,在陽光下,有些淡淡的粉紅。
“那,我們走吧!”張玉龍,揚了揚頭,“今後,就在這一所學校裡,你的人生,便將展開了。”
“恩!”林依晨,緊緊的點了點頭。手中,握着拳頭。
她擡頭,看着這偌大的校園。心中,堅信着,
我的人生,在這裡,一定會,有着精彩的開端!我相信!
當陽光從七十五度角的方向,穿過玻璃窗,灑在張子凡身上的時候,張子凡慢慢的擡起了頭,他的眼角,有着清晰的淚漬。
一個人的生命中,究竟有着多少次,重頭再來的機會?
一個人的人生中,究竟,有着幾次,可以,爲着人生,做着追逐的機會?
哥!如今的你,想必,已經,在這屬於自己的人生中,邁着大步,在前進的吧?
你的生活,也一定因爲着人生,而過的,充實的吧?
哥,你,從小便疼我,愛我。那麼,我,不會再,讓你,踏着,爸爸的步伐,在人生的拐角,轉向一個,沒有未來的,深淵。一個,連你,自己都,把握不住的未來!
哥!你就,繼續着,追逐你的人生吧。我會,撐起,爸爸的希望。爲着,這個家。。。。。。
爲了,你。。。。。。
但是,你能不能,讓着我的那一份,隨着你,一起,成功呢?
我想,你一定,會答應的吧?
你是,那麼的疼我!
哥哥。
你,
一定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