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蔭好嘮叨。
考察還沒進行到一半，這傢伙跑方先生面前嘮叨好幾次了：“好東西放這都糟踐了啊。”
方先生忍不住想問，你這話啥意思？
關蔭的意思很簡單，好東西放這都糟蹋了，不如我們一波帶走吧。
他很埋怨方先生，你怕啥呢，你沒看這位什麼維奇的嘮叨八遍，想拿東西換點錢嗎，你怕什麼呢，難不成大帝還能管得了自由貿易？
這就是了，這傢伙知道方先生擔心啥呢。
跟大毛家接壤的地方可多，尤其和二毛家給大毛夾出了一塊飛地，那都成大帝的心頭之患了，琢磨着非把飛地擴大一下，這要是帝國跟二毛合起火來勾勾搭搭，大帝還不發飆？
爲對抗王師，老二和老三不能鬧大矛盾啊。
再說了，二毛家的東西，咱現在划不來惦記啊，因小失大多可笑。
關蔭就是個眼皮子淺的人，沒辦法，口水安和圖太久了，帝國看不上，這傢伙覺着是好東西。
劉部長只好把這傢伙拉到一邊去，低聲警告：“別那麼明顯啊，有些事兒，私下裡做可以，人前頭絕對不能說，這叫照顧彼此的面子，明白？”
意思就是，好東西咱還是會要的？
“那這牛羊肉呢？”關蔭很着急，“菜市場一斤牛肉小一百，羊肉六七十，吃不起啊。”
劉部長訓斥：“國內的養殖業怎麼辦？”
“一味的保護可不行啊，你看把那幫玩意兒都養成什麼東西了，吃的東西都敢糊弄，你看那牛奶，你看那奶粉，回頭我還琢磨要在網上說說這件事兒。”關蔭告狀。
劉部長很欣慰：“你能這麼看，足見三觀。不過，你以爲我們白考察一回？人家維奇先生陪同兩天，要沒點進口人家能那麼高興？放心，該進口的必須進口，該打壓的必須打壓，畜牧業方面，很快要制定新的措施了，公開透明的數據是肯定要拿出來的。”
關蔭這才放心，不過，對維奇先生，這傢伙還是很吐槽的：“光想着自家生意，那麼多老百姓怎麼活啊。”
劉部長笑的意味深長：“拳擊賽嘛。”
就聽關蔭來了一句：“要不，我們給點錢，看能不能弄點黑土地……”
劉部長直接上手，你能貪婪人家的科技，能口水人家的人才，唯獨不能看着人家的土地眼冒綠光，那是絕對不行的！
“和平復興，和平復興。”劉部長連連撫慰，“要始終記住一點，我們對別人家的土地，堅決不生貪婪之心。當然了，誰要貪婪我們的土地，那我們就得想想辦法，把緩衝帶擴建的大一些。”
關蔭讚美：“劉叔兒最英明果決，加油，爭取早日多弄點緩衝地帶，全國人民都感謝你。”
這天兒也沒法繼續聊。
考察結束，反正關蔭收穫的美食配方有兩頁紙，其它的沒理會——就是沒說出去，沒看人家買牛奶的老闆都急瘋了麼，這傢伙可沒心思招惹這條利益鏈。
就一樣不好。
“你把這個給我多裝點，費用找我們使館，”關蔭拿了一瓶素魚子醬，包了十幾塊麪包，還不夠，還讓人家多給拿點紅腸，“布魯斯那沒這麼好的東西，我得準備墊吧肚子的是不是？”
維奇先生很客氣，但這傢伙也狡猾，跟關蔭講條件：“你們國家現在有吃飯曬單可以贈送飲料的風氣，你幫我們打個廣告，給你這單全免。”
明白這次好歹能拿幾十億的訂單，維奇先生心情很爽。
關蔭也沒來虛的，立即手機拍照，微博發佈：“二毛家的麪包還不錯，調料是真好吃啊，樹莓汁真的很香，建議網上訂購。”
方先生忍俊不禁，側目維奇先生，你以爲這小子好糊弄？只有他佔便宜的份兒，什麼時候能讓這傢伙吃虧？從來都沒那種事兒啊——除了捐款太慷慨。
維奇先生臉都綠了，人家他媽想讓關蔭發個微博，試試能不能帶動旅遊，可這貨在幹啥？
網購？
誰不知道帝國的網購遍佈天下，從二毛家網購東西，大頭兒肯定讓國內網購渠道賺了？
“我們的旅遊景點其實挺好的。”維奇先生通過翻譯向關某人轉告，“安全方面基本上也能得到保障。”
關蔭問：“有個在黑海的造船廠，能去旅遊嗎？”
滾！
你們那海上運兵艦長的很像野牛也就算了，你還想讓你們的集裝箱貨輪長的像瓦良格嗎？
人貪心不足到這地步，那也算了不起了。
可不是人家維奇先生警惕，關鍵是國內那幾家造船廠太坑了，你說你摸透了人家的軍艦內核，外形起碼稍微變一點吧？不，就要建造一艘模型。
關蔭對此表示很失望。
“沒辦法，我們國人膽小啊，你看那誰家的旅遊景點，導遊說話聲音太大，老百姓就都不樂意去了，何況你們這動不動又是二踢腳，又是雙響炮，怕啊，我們的老百姓實在太經受不起響動了，和你們不一樣。”關蔭念念叨叨，“沒辦法，誰也沒辦法。”
維奇先生索性不跟這傢伙套近乎，轉頭問：“一百個專家學者不受限制去講學，換十萬遊客，怎麼樣？”
這條件太硬核，關蔭可不答應。
“安全第一，我們永遠不會做用老百姓的安全換取任何交易的事情。”關蔭化身發言人，面色嚴肅表態，然後哭訴，“維奇先生可能不知道，我們的國家，現在還是中等發達水平，遠遠沒有甩脫髮達陷阱的包袱，人均下來，收入遠低於發達國家，你看你們西方國民幸福指數調查報告，我們都快到一百名開外去了……”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來自三十年前呢。
“算了。”維奇先生也不大這個廣告了，跟這鐵頭娃沒法說話，一說話就想動手。
抱着一堆食品上了中巴，關蔭開始給大夥兒分發，很大方：“一人拿點兒，到了地方，估計吃不到稍微合口味的東西了，得兩天呢。”
原來你是怕大家捨不得不要臉，自己先不要臉多吃多拿？
這娃多好啊。
但是劉部長不該戳破。
“小關啊，布魯斯有咱們的駐地，菜是外國菜，肉是外國肉，但味道是咱們家裡的味道啊，你帶這些沒用啊。”劉部長勸，“要不，你給人家退回去吧？”
那是想捱揍了。
關蔭想想：“沒事兒，沒人吃我拿回去到西單擺攤兒，多少能掙點兒，反正我琢磨着，買條內褲的錢肯定有了。”
一瞬間，十幾斤吃的一掃而空，就算爲了不讓某些人有錢買內褲，那也得搶。
尤其那個賣牛奶和奶粉的搶的最多。
關蔭琢磨，估計人家接下來日子挺難熬，想多屯過冬的食物，於是就沒跟人家追究多吃多佔的責任，難得慨他人之康大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