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交代一番後,出去,正巧送春捲的沈清仁也回來了。
然後二話沒說,就帶着兩個弟弟去地裡拔蘿蔔。
這幾個小崽子雖對她不滿,但是勝在懂事。
容九交代沈清義幾句,才趁機出門,打算去一趟鎮上。
每次都在空間裡拿肉吃,勢必會引人懷疑。
她得給空間裡的肉,尋個光明正大出現的由頭。
而且那麼多的肉,她打算先賣掉一部分,存點閒錢,順便去看看鎮上蘿蔔的行情。
容九一邊想着,一邊往前,沒多久就到了村口處。
西溪村距離鎮上,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平日,村裡的人都是坐村長家的牛車,一個來回只需兩文錢。
容九尋思着開口,“村長,今日我也要去鎮上。”
唐岐山笑眯眯的點頭,“沈家的,既然順路就上來吧。”
容九也不客套,自己扶着把手就上了車,安靜坐在一角。
沒多久,村子中便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等到滿人後,牛車這才緊趕慢趕往鎮上走去。
下車時,容九遞過去兩文錢,“稍後,我還是要跟着牛車一同回家的,勞煩村長給我留個位置。”
唐岐山收了錢,自是笑容滿面的應下了,也不多嘴問她。
容九到鎮上之後,第一時間就打探好了各種肉和蘿蔔的物價。
考慮一息後,她尋了個隱秘的地方,從空間拿出鮮嫩的牛羊肉。
怕被人發現,又帶上草帽和圍巾,遮掩住自己的臉。
哎,這年頭當後孃難,做洗心革面的後孃更難阿!
她把肉擺在鬧市,並在內心哀嚎着。
連賣肉都不敢露面的……
一轉眼,過去兩個時辰,容九就賺二兩多的銀子。
鎮上吃肉的人家比村裡多多了,而且她賣的新鮮又划算,自然賣得快。
臨走前,還有人問她明天繼續賣不?
容九怕別人起疑,歇了再拿一些肉出來賣的念頭。
畢竟她這肉可是憑空來的啊!
被發現之後,那可是要被當成妖怪燒死的!
容九掂量着銀子,先去米麪鋪子,置辦了米麪,隨後又去布坊,給四個小子買了幾套粗布衣裳。
至於她自己,卻是沒買。
原主從沒虧待過自己,有不少新衣服呢,買來無用,錢還是要用到刀刃上。
容九買好後,捏了捏手中爲數不多的銀子,不得不感慨一聲。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
她方纔還覺得二兩銀子挺多的,可是一晃眼兒就所剩無幾了。
她抖了抖手中的東西,尋思着。
若是被人瞧見她買這麼多東西,她該如何解釋這錢財的來由?
畢竟前兩日沈清義那小子受傷的時候,她還哭窮呢。
餘光瞥見一旁賣揹簍的小姑娘,容九靈機一動,買了個便宜的揹簍。
把東西放裡面,用布蓋着,這才放下心來。
正要離開的時候,想到把家中四個小子都到了該上學的年紀。
便循着原主的記憶,找到學堂的地方,打聽束脩費之類的。
沒想到問過後,她欲哭無淚啊。
半年的學費要三兩銀子,她家四個小子,豈不是要十二兩?!
這可不是小數目啊!
四個吞金獸啊!
容九肉痛的回到了集合的地方。
此時,村長車上還稍帶了不少其他的同村人,冤家路窄的是,李寡婦就是其中之一。
自從上次被容九打了之後,李寡婦心中難免積怨。
見到容九就開始陰陽怪氣。
“我當時誰呢,你又來鎮上賣東西了?呵呵,你家裡還有東西賣嗎!”
容九看了她一眼,沒理會,自顧自地找了個位置坐。
李寡婦咬牙切齒,狠啐了一口。
不死心的瞧着她的揹簍,想看看裡面是什麼。
還真讓她看見了,揹簍露出的一角,可不是麻布嗎!
“好你個容九,前兩日你家的沈清義摔傷的時候,你還賣慘說家中斷糧了,窮得揭不開鍋了,這可倒好,轉眼就給自己買新衣裳了!”
“自己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吃得滿嘴流油,可那四個小子一個個的,瘦得跟皮包骨似的,這西溪村中,做後母做成你這樣的,你可是頭一個呢!”
“怕是丟到後山,就連那大蟲都不屑一顧,怕吃了晦氣吧!”
她冷嘲熱諷的一句接一句,只差指着容九的鼻子大罵。
其他人也對容九不屑一顧。
容九虐待孩子的事是人盡皆知。
看着四周譏諷不屑的眼神,容九心中,卻是默默給李寡婦比了個大拇指。
她一心想要洗白,剛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當真妙哉!
等到衆人七七八八說得差不多後,她才嘆息一聲。
“是啊,從前是我做得不對,這孩子終究只是孩子而已,大人萬萬不該把情緒發泄在他們身上,今日我確實買了衣服沒錯,但這衣服卻不是給我自己買的,是給家裡幾個小子添置的。”
說着,又恰到好處的低下頭來,露出一副已經知錯的模樣。
“如今天漸漸冷了,他們穿着不合身的補丁衣裳,我瞧見心裡也十分懊悔,所以這才特意拿着壓箱底的錢,來鎮上爲孩子置辦些什麼。”
她說完,故意停下來,幽幽的看向李寡婦。
李寡婦呆了一下,意料之中的出言諷刺,“你會給他們買東西?少騙人了!”
“大家可千萬別聽她滿口胡說啊,咱們不說遠的,就說前幾日,你剛把幾個孩子打得全身青腫,大傢伙都看着呢,其次,你雞鴨魚肉頓頓不斷,你家娃卻連野菜根都吃不着,村裡誰人不知?現在又惺惺作態的說給娃買衣服,你以爲我們大家會信嗎,何必做這些表面功夫!”
“天可憐見的,要是沈雲之在天有靈,應該早早把你收了纔是!”
李寡婦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推容九,擺明就是想把她推下車。
泥人還有三分脾氣,更何況,現在的容九可吃不了半分虧。
她揚起手,直接一巴掌打向李寡婦。
‘啪’的一聲脆響!
打得李寡婦愣住了,在場的人都傻眼了。
“在天之靈?李嬸子莫不是咒我家雲之回不來?莫不是忘了之前的教訓?還想着再試試我這手的厲害?”容九冷聲道。
李寡婦回過神,這才感覺臉是火辣辣的疼啊。
然後捂住臉,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村長,我不過是替沈家那幾個小子抱怨幾句,這容九卻當着你的面動手打我,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唐岐山作爲一村之長,本就有威嚴立於這羣村民之中。
原本他聽着兩人的口舌之爭,雖內心不快,但也不想多管閒事。
可事情到了他眼前,有些話卻是不得不說。
他掃了一眼氣定神閒的容九,這才無奈的看向李寡婦。
“做主?你想讓我如何做主?大家都看着呢,容九可沒挑釁你,從頭至尾都是你自己再作,容九如何,那是她的事,是沈家的事,關你何事?”
“再說了,雲之只是失蹤了,還沒死呢,你這般詛咒人家丈夫,人家打你也在情理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