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娘和馮嬸子剛開了個頭,其他人更是爭先恐後。
一個個拎着籃子,直往容九臉上懟。
“這是我家自己種的小菜,雖然不值什麼錢,但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還有我,這是我家那不下蛋的老母雞,容九你且殺了,給阿仁補身子。”
“……”
衆人七嘴八舌的,這個一籃子,那個一個框的往她面前擠。
“等等……”容九扒拉着門框,纔沒讓自己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摔一跟頭。
“各位嬸子,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阿仁一個小娃兒,實在吃不下這麼多東西,你們還是先拿回去吧。”
抓了住自己被弄亂的頭髮,容九努力推拒。
畢竟,雖然都在一個村裡住着。
但其實,除了潘大娘和馮嬸子以及唐大牛一家外,其他人她都不怎麼熟悉。
若是貿然收了這些東西,恐怕不太好。
然而,不管容九如何推拒,村民們的態度也十分堅定。
“容九啊,你就收下吧,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從前像咱們鄉下人家,一年到頭只靠着地裡的收成過日子。
冬日裡捱餓更是常有的事兒,你收蒲公英,讓我們幫忙釀酒,那簡直是給了咱們村一條活路啊!
就這點東西,你值得,阿仁也值得!”
“是啊,容九你就收下吧!”
“收下吧!”
原來是這樣啊!
聽了這話,容九愣了片刻,反應過來。
看着眼前這一張張樸實無華的臉,她笑了一下,也不再推拒。
“既然都是大夥的一片心意,那我就收下了。”
說着,容九正想吩咐沈清義和兩個小娃兒將東西都放到廚房。
誰知,頭頂上卻忽然傳來一個酸溜溜的聲音。
“不就是賺了點錢嘛,瞧瞧你們這一個個的,那溜鬚拍馬的樣兒,都快把她當祖宗供了。”
這聲音,來得突兀,但在場的不少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容九一愣,順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卻見李秀芝正蹲在自家房頂上,手裡還拿着茅草,似乎正在修房頂,這個角度正好能看盡她家的情況。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李嬸子啊,怎麼昨日的教訓還不夠,還敢在我家胡咧咧?”
瞥了她一眼,容九淡淡地說。
聽了這話,李秀芝似想起了什麼。
她瞬間如炸了毛的貓一般,挺直了背脊,“姓容的,你少威脅我,我在自家房頂上說話,礙着你什麼事兒了?”
“這可不是你家,你再敢到村長面前去胡咧咧,看老孃不撕了你的嘴!”
李秀芝居高臨下,氣勢洶洶。
這般模樣,別說容九了,就是其他村民也看不下去。
當即便有人直接開口,“李嬸子,你這話就有些過分了,方纔可是你先開口說酸話的。”
“是啊,哪怕是昨天,那也是你先往村長家跑,怎麼就成了容九在村長面前胡咧咧了?”
“是啊是啊,容九可從沒主動找過你麻煩。”
見這麼多人都把矛頭指向自己,李秀芝站在房頂上,呸了一聲。
她雙手叉腰,張嘴就懟了回去,“你們這些人,一個個都幫着容九說話,還真把自己當做青天老爺了不成。”
“不過就是些哈巴狗,看中她手裡的幾塊骨頭罷了!”
“你們也不想想,人家昨日才搞得一身狼狽回來,哪有功夫理會你們?”
“說不定啊,她心裡頭正在想辦法將你們打發走呢!”
“什麼釀酒掙錢,不過是她糊弄你們這些傻子的!”
李秀芝站在房頂上,那嘴就跟連珠炮似的。
一句一句,直往人心窩子上戳。
村民們也知道,沈清仁昨日才受傷,今日他們便打着看他的幌子來問釀酒的事,多少有些不地道。
心裡正虛着呢,就被李秀芝大大咧咧地說了出來,便是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了。
“哎,李秀芝,你這話說得也太難聽了,你最好把話說清楚,你罵誰是狗呢!”
“就是,前些日子也不知是誰,興沖沖地摘了兩包蒲公英,求着人唐大牛收呢。”
“沒錯,你少說些風涼話,誰還不知道你啊,最不要臉!”
村民們仰頭,你一句我一句,差點沒把李秀芝氣得從房頂上摔下來。
“你們這羣活該被人騙的傢伙,說什麼呢,有膽子再說一遍!”
“說的就是你……”
眼見村民們和李秀芝吵得不可開交,容九適時站出來打圓場。
她擺擺手,輕咳兩聲,“好了,大家不要吵了。”
聽見她的聲音,村民們瞪了李秀芝一眼,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轉過頭來,衆人紛紛看向容九,頗有些不好意思。
“容九啊,那個……其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