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陌聽到溫小小叫他,又聽到蕭寒之的聲音,於是他直起身子準備走過去,不過溫翔卻巧妙地握住了溫陌的手,讓他乖乖地呆在自己身邊。
溫翔轉個身臉上帶着溫潤的笑意,微微禮貌地躬身淡然道,“下官溫翔擅自到訪,驚擾了侯爺,萬望侯爺體恤下官思弟心切,這才做出不雅之舉。”
嘴角微微勾起,蕭寒之鳳眼微眯,眸色在掃向溫翔握着溫陌手的時候暗沉了一下,不過面上卻仍是一副慵懶的模樣。只見他踩着悠然的步子往前走,聲音透着幾分笑意,“嘯天堡沒有侯爺,只有嘯天堡堡主蕭寒之罷了,溫大人不必如此多禮。”
見到二人要接着你來我往地寒暄,溫陌拉了拉溫翔的手,打斷了二人的話頭,他的音色如珠玉一般清亮,“哥哥,他就是陌陌的主人。”
說着,溫陌竟也沒再多看蕭寒之一眼,直接拉着溫翔走到溫小小面前,伸手將溫小小從溫鷗懷裡接過來,然後遞給溫翔,他的眼眸深處似是閃過一絲期待,彷彿獻寶一般,“這是小小,陌陌的兒子。”
溫翔接過溫小小,嘴角始終噙着一抹溫柔的笑意,他還伸手摸了摸溫小小的頭,對溫陌說道,“陌陌什麼時候有了兒子,怎麼也沒告訴哥哥?”
蕭寒之被晾在一邊,臉色愈見黑沉,不過當溫陌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的時候,蕭寒之的臉色立刻由陰轉晴。然而,溫陌卻也只是看了他一眼,隨即便轉頭對溫翔說,“在家裡撿的,還沒來得及告訴哥哥。”
溫小小將頭擱在溫翔的肩膀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蕭寒之略顯怪異的臉色,突然咯咯笑了起來,一邊拍着小手一邊連連叫喚,“豬豬,豬豬,醜醜。”
被溫小小這麼一笑,蕭寒之臉上更掛不住了,臉色完全沉了下來,他走上前直接拉起溫陌就要離開,一點也不再管所謂風度。
溫翔卻只是眼眸含笑地抱着溫小小站在原地不動,稍頓片刻,他慢悠悠地將溫小小放到地上,看那個一臉面無表情的小男孩兒牽着溫小小離開了,這才輕輕緩緩地開口,“陌陌,到哥哥這裡來。”
蕭寒之自是不會理會,繼續牽着溫陌走,不過剛聽到溫翔的聲音,溫陌便頓住了腳步,手腕一轉便脫離了蕭寒之的手掌,然後他轉頭就要往回走,蕭寒之一時氣急,急忙上前拉住溫陌的手,語氣透出幾分不悅,“陌。”
後知後覺地感覺到蕭寒之似乎在生氣,溫陌有些不解地微歪了下腦袋,伸出另一隻手摸了摸蕭寒之的額頭,語氣沒有變化只含着淡淡的不解,“你,在生氣。爲什麼?”
“不準過去。”蕭寒之卻完全沒了平時的好臉色,用着命令的語氣對溫陌道。
溫陌轉過頭看到溫翔還是站在原地,見他一手背於身後、一手置於腰腹前,腰間掛着一塊瑩白色的玉,配襯着他風度翩翩,而他嘴角的那抹溫和笑意始終帶着幾分淡淡的自信與柔和,總之還是那個他最喜歡的哥哥。
對溫翔點了點頭,溫陌回過頭看蕭寒之並拍了拍他握住自己的手,語調平緩,音色冷淡,“我要跟哥哥去京城。”
驚愕地瞪大眼,蕭寒之不敢置信,“你說什麼?”
以爲蕭寒之沒聽清楚,溫陌看着蕭寒之的眼睛,緩緩重複了一遍,“我要跟哥哥去京城。”
“爲什麼?我對你不好嗎?”蕭寒之心猛然一疼,他不懂爲何溫陌能如此冷漠地說着要離開的話,竟好似完全不在意他的想法,握着溫陌的力道也不由重了些。
似是不理解蕭寒之的問題與自己要去京城有什麼聯繫,溫陌還是認真回答,“主人對我很好。”
“那你爲什麼還要離開我?”蕭寒之眼中閃過一絲受傷,另一隻手也不自覺地伸過去握住溫陌的手腕,這樣下意識的舉動,表現出他內心的不安。
眨了下眼睛,溫陌有些疑惑,“離開你?我只是和哥哥去京城而已,何來離開主人?”
這下蕭寒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時他纔想到溫陌與常人思維不同,溫陌可能確實沒想別的吧,更何況說不準溫陌根本就不懂他生氣的緣由。
有些泄氣地放開手,蕭寒之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挫敗、也從沒對一個人如此無奈過,所以他只能看着溫陌的眼睛,堅定道,“陌去京城,我也去,不過等明天一起,好嗎?”反正不放你一個人。
一時更爲不解蕭寒之也要跟着去的緣由,溫陌卻也不會多問,所以他只是點了點頭,然後揉了下自己的手腕,轉身往溫翔那邊走。待走近了,溫翔伸出左手,笑看着溫陌將手放到他掌心,然後牽着溫陌就準備直接往大門方向走。
不過溫陌卻拉拉溫翔的袖子,輕輕說着,“哥哥,主人也要去京城,今天在這裡歇一晚,明天再走吧?而且哥哥從那麼遠過來,應該累了,一會兒陌陌給哥哥揉揉肩。”
說着,溫陌伸手自然地挽住了溫翔的手臂,然後領着溫翔往自己的院子走去,留下蕭寒之面色微微扭曲地看着溫陌主動挽着溫翔的手臂。在溫翔突然側過頭意味不明地勾起脣角笑起來的時候,他更是氣得鳳眼都瞪大了。
不過,終究蕭寒之還是拿溫陌沒有辦法,只能放任着,然後讓自己氣得內傷欲嘔血。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了,蕭寒之早早地在溫陌房裡守着,等溫陌一回來,蕭寒之就緊緊看着他,絲毫不讓他離開自己視線之外,然後憋了一整天的火,正準備爆發,卻突然完全消弭。
只因溫陌沐浴之後,邊向蕭寒之走邊褪去衣服,然後只着褻衣連褻褲都沒穿、直接坐到了蕭寒之腿上,並主動勾着他脖子,湊上去親了親蕭寒之的嘴脣,輕輕對蕭寒之說,“主人今天要輕點兒,哥哥還在。”
聽了這話,蕭寒之只得在心底輕嘆,真是所謂氣也氣不起來,罵也罵不出口。所以他只能抱着這個總是這樣誘惑他的溫陌滾到牀上,想着用這樣的方式讓溫陌忘記那個讓他嫉妒到死的“哥哥”。
憑什麼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哥哥讓溫陌如此在意,待他如此親厚,甚至在那麼多人面前就抱來抱去,親愛的陌還給他夾菜給他按摩給他……不過,蕭寒之看着身下微眯起眼睛、眼角含着淡淡春意、臉蛋泛着淺色紅暈的溫陌,嘴邊不由得露出一絲淺笑。
不過,這樣的溫陌是屬於他一個人的,以後溫陌心裡最重要人的位置,也一定是他蕭寒之的!
兩人云雨後都再次沐浴了一番,蕭寒之總算是雙手抱着溫陌的腰,頭靠着他的腦袋,安心地尋周公去了。不過他卻是不知道,在半夜子時的時候,溫陌突然睜開了眼睛,然後一手點了蕭寒之的昏睡穴,撥開他的手臂,隨手批了件衣服就推開門往旁邊的臥房走去。
發現溫翔的門果然沒鎖,溫陌眼睛微不可察地眯了一下,脣也抿了一下,眉宇間似是染上了些喜悅,然後他輕手輕腳地推開門再關上落了鎖,不緊不慢地褪去外衣,然後撩開牀幃,拉開溫翔的被子就鑽了進去,一系列動作顯然是熟門熟路,彷彿已然預演過多次。
而溫翔也似是早有準備,在溫陌推開門的時候就醒了,等溫陌鑽到絲被裡,他轉了個身面對着溫陌,縱容地任溫陌將腦袋紮在他懷裡。
伸手輕柔地撫了撫溫陌的脖子,溫翔不一會兒就聽到溫陌吐出了綿長的呼吸,這時他才一手攬着溫陌的背,再次閉眼休憩,嘴角卻不由得勾起了一絲寵溺的笑意。
不過,這時的溫陌明顯並不知道,一個男人再大度,第二天醒來發現本該睡在自己身邊的愛人,卻窩在別人的被窩裡,也是會變得不可理喻的。
雖然溫陌是那種,你發脾氣,我仍鑽我的被窩,你就是把房子拆了也與我無關的人。所以,註定了,蕭寒之只能暗自嘆息自己的苦命。
孃親爲你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