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誰讓你們動他了,我不是說過,不準動他麼,”啪的一聲輕響在房間中響起,接着便是一聲尖銳的咆哮,
房中共有五人,說話的是一個美貌的女子,而地上正跪着三個普通衣裳裝扮的男子,看那跪姿,應該是受過訓練的軍人或者死士,爲首一個正擡着頭,面無表情的臉上多了鮮明的四個手指紅印,而另一邊的桌子邊正坐着一個青衣男子,似乎對這邊完全漠不關心一般,悠閒的喝着茶,
男子相貌有些普通,細看的話,還有幾分帥氣,只是若放在普通人羣中,一眼看過的話,很難記住他的樣子,
說話的女子便是失蹤多日,還已經‘死亡’的趙熙如,此刻的她臉色發青,眼中滿是怒火,發泄一通後又覺得還無法消氣,轉眼看向桌邊喝茶的男子,快步走過去直接揮掉他手中的茶杯,
只聽茶杯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隨後連着茶水四分五裂,
趙吸入微微眯起眼睛,死死的盯着男子,“宋亦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暗中搞的小動作,我再次警告你,那個人,你別打他的主意,若你敢動他一根毫毛,我定然不會放過你,這次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本公主暫且放過你,以後,你給我安分點,”
“呵,公主,這最後一句話,似乎該是我說的,那日若不是公主鬼迷心竅失了理智暴露我們的人,又怎麼會被發現,還損失了不少得力助手,公主,慕容秋楓,他不止是宰相公子,還是燁王的人,也算是我們的死敵,公主如此包庇,可是讓亦誠爲難啊,或許亦誠該先請示陛下麼,”
“宋亦誠,你威脅我,”趙熙如冷冷的注視着宋亦誠,眼中殺氣騰騰,
宋亦誠不屑的嗤笑一聲,“公主,你別忘了,我們還有婚約在身,你現在也算亦誠的未婚妻子,未婚妻子一心向着別的男人,我這個正主難道不該配合的反抗一下麼,”
宋亦誠陰陽怪氣的話更讓趙熙如火上澆油,不由伸手揪住他的衣領,冷聲道,“宋亦誠,別想着癩蛤蟆吃天鵝肉,我是不會嫁給你的,父皇答應我,這次事情若辦好,便遂我的願,解除這樁婚事,你少給自己臉上貼金子,”說着,甩開他的衣領,
宋亦誠似乎已經習慣她的毒舌,只是隨手整理了下衣領,漫不經心的說道,“這個慕容秋楓到底有什麼好的,無非只是長得比女人好看的小白臉而已,若公主看上上官燁那樣的人還說得過去,慕容秋楓嘛……”
啪的一聲響起,宋亦誠臉微微一側,“宋亦誠,別怪我沒有提醒你,若你再膽敢侮辱他,打他的主意,那麼,相信我,我絕對會讓你死得很難看,宋家也將不得安生,”趙熙如雙手撐着桌子,眯着眼睛看着宋亦誠,猶如一條毒蛇一般,
這次宋亦誠的臉色終於也微微一變,拉了下來,看着趙熙如的眼眸似乎在翻滾着什麼風暴,但是很快又被壓抑住,冷笑道,“昭國和延國註定不兩立,這次你又設計慕容秋楓的家人,你以爲你們能在一起麼,還是說你打算和親過來呢,”
趙熙如淡淡的轉頭,冷哼一聲,“這便不牢費心,你只要記住我的話便可,”說着便大步甩門離開房間,
等她一離開,宋亦誠臉頓時陰沉下來,眼中深不見底,帶明顯多了幾分陰毒,有一種人,你讓他往東,他偏要往西,哪怕知道那一定是死路一條,
趙熙如的警告,更讓他對慕容秋楓多了些殺意,幾乎把所有的屈辱和仇怨都轉嫁到慕容秋楓身上,趙熙如他或許現在動不了,也不能動,但是卻能用慕容秋楓來報復她,
自大高傲的公主,你以後一定會爲你所爲後悔的,
黑夜中,一個輕巧的身影偷偷摸摸的來到一處院子外,卻不敢接近,只能悄悄的看着那院牆,似乎要透過院牆看到什麼,
這人,便是趙熙如了,
今日看到那貼出來爲慕容秋楓尋醫的告示,她才知道慕容秋楓竟然受了重傷,也纔有了剛剛的爆發,如今怒氣過後,便只剩下擔憂了,
說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對纔不過認識不到幾天,相處不過一日的慕容秋楓那麼上心,或許只爲當日那溫柔的憐惜吧,
她不是不受寵的公主,相反,沒有一個公主比她還得寵,在外人看來,她是最幸福的公主,但是其實只要她自己知道,那些寵愛關心都是假的,大部分人都怕她,
父皇關心她,只是關心她的天賦和價值,母妃關心她卻是因爲怕她,怕被她攝魂奪魄,其他人關心她,無非都是虛情假意,而她也樂得在那虛情假意的榮寵中囂張跋扈,揮霍一切,利用自己的優勢,不讓自己受半點委屈,
但是慕容秋楓不同,那日短暫的溫柔卻深深的刻進她的心裡,沒有含着任何目的的關係和溫柔,讓她感覺到,原來她也可以做一個普通的女子,一個有人真正單純憐惜她的女子,
那時候她便想,若和慕容秋楓在一起,那麼她纔是真正的趙熙如,而不是七公主,起碼在慕容秋楓眼中,她就只是趙熙如,哪怕那日船上,慕容秋楓對她隨意傷人的警告和氣惱,都讓她開心不已,
慕容秋楓的溫柔就像是毒藥一般,一旦染上,便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所以那日,哪怕知道他和那女子可能不是那種關係,但是當看到的時候還是會嫉妒得發狂,嫉妒得不顧大局,也要殺了那女人,
深深嘆了口氣,趙熙如轉頭,快步離開,只是心中難過非常,宋亦誠今日的話提醒了她,兩人不止敵對關係,如今還害了他的親人和他,現在,他一定恨死自己了,
失魂落魄的她沒有發現,黑夜中,早有一雙眼睛,盯上她,紅色的影子在黑夜中一閃而逝,猶如一道詭異的紅光,
豎日一早,慕容秋楓便被安排上了馬車,被上官燁帶進皇宮,說是傷勢惡化,連相府中其他人都沒能見一面,其實,這戲只是做給一個人看的,便是慕容顥,
“少爺,王爺和六公子進宮了,”一個房間裡邊,老沉的聲音響起,
慕容顥站在一張桌子邊,正拿着一條竹條逗着水缸中的鯉魚,聽到那老人的話,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面上沒有多少情緒,只是一雙眼眸卻帶着幾分陰霾,一個不慎,那其中一條鯉魚突然掙扎起來,水花四濺,原來是竹條突然戳中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