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是他,我對他這麼信任,他治理地方也做得這麼好,不可能是他,他沒有這麼做的理由。”我一聽就覺得蒙了。對於他,我一直信賴有加,甚至還把澳洲最高的權力交給他,對他更是無條件的信任。一路上我甚至還在沾沾自喜,認爲自己找了個靠譜的助手,把地方治理得這麼好,再說了,他已經擁有這裡僅次於我的權力了,他也沒有理由要這麼做。
我不敢相信的望向陳紅霞,又看着徐翠芬,看着她們堅定的向我點點頭,我不得不痛苦的承認,這一切是真的,我,還是低估了人心的陰暗,可是我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這樣做。以怨報德,若不是我,他現在就是一個流浪漢,或者不是因爲我的出現,說不定他早成了一堆枯骨了,他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在船上的時候爲何劉桂蘭一直不肯和我說,她和我一樣,也對朱永和信賴有加,朱永和的背叛讓我們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劉桂蘭仍不敢面對這個事實,她不想提起,一提起就怕傷到她那善良和大氣的本性。
“天行,你不要激動,我們這一家子,我們還有十多萬的百姓,他們都還指望着你。你一定要振作起來。”陳紅霞看着我幾乎要傻了的樣子,搖了搖我的胳膊。
“是啊,朱永和雖然對我們不起,但是,這裡還有十多萬的百姓,他是站在你這邊的,你還有我們這一家子,爲了我們,你一定要挺住,這世界上,雖然有一羣無恥之極的人,但大部分還是善良樸素的人,就是因爲有了他們不計犧牲的付出,才能護得了我們這一家人的周全。”徐翠芬也在一邊鼓勵的看着我。
“好吧,我們回家,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家再說。”我終於長吁一口氣,努力的搖搖頭,讓自己不再想起這些不開心的事情,又想起身後的二女,拉過二人到徐翠芬面前,“這位就是我和你們說的卞玉京,這個是張真真,翠芬,你幫他們安排個房間,從此以後,她們就是我們這一家的人了。”
剛纔李香君一直在哄着自己懷中的小兒,現在終於把小孩哄睡了,喜不自勝的跑上來拉着卞玉京的手,兩個女人埋着頭,不知說着什麼知心話。
我走的時候,還不知道她懷孕的事情,這個粗心的女人,我沒注意到,她自己也沒有留意,沒想到現在都生下了個孩子下來了。看我晚上不好好的修理她。
她們這麼一走,張真真立即就覺得自己孤單起來了,好在楊青青善解人意的迎上來,如拉着張真真的手:“真真妹子這樣子是不是也有身孕了?啊,太好了,我又多一個小傢伙叫我娘了。”
然後摸着自己平平的小腹,露出失望的神色。自從三年前生下了個女兒之後,儘管我一直在努力耕耘,可她一直沒有所出,也難怪她會失望。這傻姑
娘,她自己也不想想,她現在才二十一歲,以後的歲月還長着呢。
可是,雖然她只是一個二十一歲的女人,這時卻顯得異常的疲憊,其它的女人們都有各自的工作要做,這一大家子的孩子們都靠她照顧。孩子們也和她親,和自己的親孃還沒有這麼親了,也難怪她會累成這樣。
看着她疲憊的強打精神的樣子,我不由得有些心酸,這個年輕漂亮的女子,有着這個時代女子所有的堅韌和頑強的品質。雖然按照後世的許多說法,在精神層面,我們是無法融合在一塊的。但她用她的善良和寬容一次次的打動我。就憑她爲我做的這一切,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和與我同時代的陳紅霞等人毫無二致。
遠比後世那些明明是自己的靈魂追不不上的男人,還要強拉着男人到她的那個層次的女人,她高明得不止一點點,也只有這樣真正把男人當山而不是當作道具的女人,才真正值得男人的珍惜。
“家裡的陳立春和徐立秋怎麼樣了。”我望向陳紅霞和徐翠芬。
作爲當初二十九個印度僕人當中最年輕的兩個,他們這兩個眼看也過了二十五歲了,早到了婚配的年齡了。但當我替他們安排個土著女子的時候,別人是高興得樂不可支,可沒想到他們一口拒絕了。
“我們都已經夠笨夠黑了,再娶個又笨又黑的女人,我們的孩子豈不是更笨更黑了?”兩個小子頭搖得象拔浪鼓一樣的,回答得異常的堅決,“我們一定要好好的努力表現,讓主人許個又白又漂亮的女人給我們才行。”
這麼多年以來,二人倒是真的履行了自己的諾,不但做事勤懇,而且學習也很努力,當他的同伴們連自己的名字都是努力才學會的時候,他們已經能認識幾千個漢字了,作爲非常安於現狀的印度人來說,這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不過這些年來我一直很忙,也便疏忽了此事。再說了,現在咱們漢人自己的男人許多都找不到媳婦,哪裡有時間去管他們呢。
但是,我有些疑惑的是,經過杜永和這次變故,他們兩個還能如同以前一般的忠誠可靠嗎?
“在呢,這次多虧了他們兩個出力,我們家纔沒有出現什麼損失。”徐翠芬忙不迭的答應,陳紅霞也也在一邊點頭稱是。
“這回我帶來了一千多名未婚的女子,等她們在碼頭上度過七天的隔離期之後,帶他們自己去挑兩個老實本份的,放在家裡,幫着青青照顧孩子。這麼多孩子,你不能都攬到自己身上來,要找個替你分擔的纔是。”家裡的印度廚娘也很忠誠,但他們的衛生習慣和生活細節很讓人不放心,因此,照顧這些孩子的事情,基本上落到楊青青一個人的身上,幼兒園阿姨還有個下班的時候,可她連個下班的時間都沒有。其它的女人們只是負責生下來,剩下來的事
情基本上是她的了,帶過孩子的都知道,帶個孩子得有多基,可她是帶一大羣孩子。
“沒事,我能做得了的。”楊青青嘴上說着,臉上仍是掩飾不住的喜悅之情,能得到我的認可,對她來說就是莫名的成就了。這個傻女人,她難道不知道,作爲女人來說,懂得知足,懂得男人用心的女人,更加值得男人的疼惜嗎?
儘管孩子們都期待的看着我,分開這麼久,我知道他們都有許多話想和我說,但楊青青仍是堅決的把他們帶走了。順帶的把卞玉京和張真真也帶去安頓去了,其它幾個女人靜靜的跟在我身後,進入了我們家的大廳。
我離開的時候,我自己家這座巨大的建築羣仍只露出個雛形,如今我們的大廳至少都已鋪好了大理石地板,牆壁也粉刷一新,還擺了綠色植物,雖然簡單,但在如今,已經是難得的奢華了。
我知道,她們都在等着我的決定。我是家中的男人,必須負起自己的責任。我長吁了一口氣,望着陳紅霞,道:“你來說,我離開的這半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陳紅霞帶着大家忙碌的把椅子鋪開,各自找個地方坐下來。就這麼短的時間內,楊青青已經把孩子交給了印度僕人們,強拉着卞玉京和張真真過來了。
卞玉京和張真真不太願意過來,她們認爲,這是男人的事情,她們過來不合適,楊青青反覆和她們說,她們也是家中的一員,不發言,過來聽聽就行,二人這才勉強的找了個角落坐下來。
“你走了之後不久,周元吾來了,話當然說的是來來看看老夥計們,也來看看我們。”陳紅霞淡淡地說。
我心中冷笑一聲,他離開這裡幾年了,倒從來沒有想過來看我,我們在海南島短暫停留的時候,知道我不在這裡,他卻屁顛屁顛的來了,能懷着什麼好心思。
“他還說,他們現在在那邊過得艱難,雖然清虜不敢過來島上,但他們的物質人員都要從沿海地區補給,經常遭到清虜的襲殺,損失不少,希望得到我們的幫助。”陳紅霞一說我就知道,他看出了我留在朱立新身邊李武帶着的那幫人的身手了,想要武器來了。
“可是,他見了杜永和和劉文獻之後,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便帶着一隊人馬殺到我們家門口來了,李琦也只帶了十個人在家裡。若不是附近的百姓們用他們的軀幫我們擋着他們,等到李大忠帶人來救我們,這會只怕你已經見不到我們了。”陳紅霞突然激動起來,從未有過的猙獰的咬牙切齒道。
“他是怎麼說的。”知道了他的嘴臉之後,我反倒不氣了,強壓着心中的怒火問。
“他們說,我們是大明的叛逆,他們要代表大明人民,誅奸妄,正朝綱。”陳紅霞繼續恨恨的說道,我卻笑了,笑得十分的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