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之後,沈南禾開始用任何能想到的辦法來追江祁沅,每天叫他下樓吃飯,叫廚師做他喜歡吃的東西,多方打探他的喜好,想她這麼多年如此殷勤的伺候過誰?江祁沅就是獨一份。
可是偏偏她對他這麼好,江祁沅卻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有一次她故意出門不帶錢包,然後打電話給江祁沅,叫他過來接她,他說沒時間不去,沈南禾說就在原地等到他來爲止,結果五個小時,江祁沅還是沒來,她再給他打電話,他也不接,後來還是江郅浩來接的她。
她回家之後大怒,江守恆很寵她,馬上就道,“誰惹我們南禾生氣了?”
沈南禾何時受過這般委屈,她紅着眼睛道,“我忘記帶錢包,小舅讓我在路邊等了五個小時,我站的腳都麻了,路上還遇見壞人……”
沈南禾說謊的功力可不是一般般,本來是坐在咖啡廳吹着冷氣的場景,被她一形容,簡直就是從惡人嘴邊險象逃生。
江守恆當時就動怒了,手中的杯子摔在桌子上,冷聲道,“老二呢?趕緊把他給我叫回來!”
一屋子的人都是面色嚴峻,知道江祁沅又要倒黴了。
江郅浩知道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他小心翼翼的給沈南禾使眼色,沈南禾卻揚起下巴,一副你不仁我不義的模樣。
江守恆發了話,管家趕緊去給江祁沅打電話,不到半個小時,江祁沅就回來了,看着滿屋子的人,他敏銳的瞥了眼坐在江守恆身邊的沈南禾,她看着他,眼中露出兒時誣陷他時的狡黠光芒。
果然,江守恆沉着臉,看着江祁沅道,“捨得回來了?都放學多久了,你去哪兒了?”
江祁沅俊美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接到江郅浩給他的眼色訊息,他出聲回道,“剛回香港,跟幾個朋友聚一聚”。
江守恆突然發怒,一把伸手將杯子摔在地上,大聲道,“就爲了跟幾個朋友聚一聚,你就把南禾一個人放在街邊站了五個小時?你知不知道南禾遇上了壞人?!”
江祁沅幽暗的眸子看向沈南禾,她遇上壞人?那怕是壞人要倒黴了吧?
薄脣輕啓,江祁沅道,“我不知道”。
“你……”
江守恆氣的不輕,不由得咳嗽兩聲,一邊的林夕趕緊上前,伸手順着江守恆的胸口,然後道,“身體不好,別動氣”。
說罷,林夕擡眼看向江祁沅,出聲道,“祁沅,你怎麼跟你爸爸說話呢?一點規矩都沒有!”
林夕給江祁沅使眼色,沈南禾看在眼中,心裡面不以爲然,她的這個外婆啊,可是精明的很,面子裡子都做足了。
可是江祁沅跟江守恆一樣,脾氣都不好,越是說我,我就越是不服,小時候因爲這樣,江祁沅沒少捱打。
沈南禾審時度勢,她招呼傭人再上了一杯茶,然後送到江守恆嘴邊,乖巧的道,“外公,喝口茶,順順氣,您別生氣了,要是您的身體有個萬一,那我……”
說着,沈南禾紅了眼睛。
江守恆多心疼沈南禾啊,他馬上道,“好好好,外公不生氣,南禾不哭啊”。
這件事情終是在沈南禾的‘深明大義’之下結束了,江守恆回了房,沈南禾邁步往樓上走,身後傳來江祁沅的一聲,“你給我站住!”
沈南禾回身,出聲道,“小舅有事嗎?”
江祁沅強忍着怒意,他開口道,“你故意的是吧?”
沈南禾淡笑着道,“小舅這是什麼話?難道我還能故意讓外公罵你不成?剛纔你也看到了,我是在幫你”。
江祁沅怒極反笑,大步走到沈南禾身邊,他居高臨下的俯視她,他的強大氣場讓她稍稍有些害怕,但卻強自鎮定的擡着頭。
江祁沅盯着沈南禾寶石一般的黑眸,忽然薄脣輕啓,一字一句的道,“跟我較勁兒是不是?好,沈南禾,我們走着瞧,看誰能在這個家待得更久!”
說罷,江祁沅頭也不回的往樓上走去。
沈南禾有時候自己都詫異,一次次的被江祁沅挫,她竟然破天荒的沒有發飆,反而是越挫越勇。
既然江祁沅公開下了戰帖,給她向他挑戰的機會,那她就絕對不會放過。
週六,沈南禾放假在家,江祁沅無一例外的不在家,她在自己的房間中,趴在牀上,手上拿着一塊ap的腕錶,從江郅浩口中得知江祁沅喜歡收集腕錶,她特地要人從意大利買了回來,是限量的,全球也不過二十塊。
沈南禾把玩着手上精緻的男士機械錶,一會兒戴在手腕上,一會兒拿出來放回盒子中。
江祁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回來,她等着把表送給他的時候,順道爲上次的事情道歉,看看他到底什麼態度。
就這麼等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南禾忽然擡起頭,發現屋中一片漆黑,她竟然睡着了。
伸手摸開牀頭燈,沈南禾看了眼牆上的無聲復古掛鐘,都晚上十一點半了,她機靈一下從牀上翻起來,邁步走到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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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江祁沅的房間是挨着的,兩人的陽臺也隔得很近,平時只要他回來了,她站在自己房間就能看到他屋中是否亮着燈。
果然,江祁沅房間的燈亮着,他回來了。
沈南禾掩飾不住心底的雀躍,拿着表盒,整理了一下頭髮,邁步往隔壁走去。
她站在門口敲了幾聲門,江祁沅都沒有開,沈南禾試探性的按了下門把手,房門沒鎖,她就這樣邁步走了進去。
房間中並沒有什麼聲音,沈南禾也鬼使神差的沒有出聲喊。江祁沅的房間很大,她走過一條走廊,這纔來到他的主臥,主臥沒關門,她站在門口,正巧趕上浴室的房門被人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