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整,陽光斜斜的照進病房裡,空氣裡蒸發出消毒水的味道,塵埃在走廊成片的光線裡輕柔跳躍。
Vip病房裡
江哲秀緩緩的從睡夢中甦醒過來,第一眼就看到母親趴睡在病牀前疲憊的側臉,上一次這樣近距離的看着母親已經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了,她是一夜都沒有睡嘛?江哲秀有些心痛的伸過手去,輕輕的摸了摸母親的臉,生怕把她弄醒,直到看見有護士走進病房,才縮回了手臂。母親也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
“該換藥了。”年輕的女護士朝母親打了聲招呼,然後將一袋新的輸液重新掛上去之後拿出圓珠筆在記錄卡上潦草的寫了幾個字,臨走的時候也不忘叮囑江哲秀說,“一會主治醫生會來查房的,可別到處亂走啊。”說完推着滿滿一車的輸液離開了病房。
“你總算醒了,嚇壞媽媽了。”這時的舒亞薇一直皺着的眉毛才舒展開來,伸出手痛惜的撫摸着兒子的頭髮。
“媽,我睡了多久?”江哲秀一邊說一邊緩緩的想從病牀上坐起來的時候,才感覺後背隱隱的疼。於是啊了一聲,滿臉痛苦的表情。
“你別亂動,你忘了你從樓梯上摔下來了嘛?昨天我接到電話,差點沒把媽媽嚇死。”舒亞薇說話的時候能夠明顯聽得出硬嚥的聲音,眼睛突然就含滿了淚水。半晌抽了抽鼻子接着說“後背有擦傷,還撞到了頭,所以才昏過去的,還好醫生說並不嚴重,但還是住院多觀察幾天吧,畢竟撞了頭。”
“媽,哪有醫生說得那麼誇張,你看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嘛,讓我出院吧。你知道我最害怕醫生和最討厭醫院的味道了。”江哲秀像小孩子一樣撒起嬌來,哀求着母親舒亞薇讓自己趕快出院。
“這個我做不了主,等主治醫生來,他說你可以出院,那你纔可以出院。”舒亞薇恢復以往的嚴肅板起臉來說。
就在母子兩爲是否可以出院的事情爭執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推開,一個戴着金邊眼鏡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接着是穿着同樣衣服的年輕男女,有七八個人的樣子緊跟着走了進來,大概也能猜到,站在最前面一臉威嚴的中年男子應該就是自己的主治醫師,緊跟在他身後一臉學生氣的男女,應該是像電視上演的那種還沒有畢業的實習醫師吧。江哲秀眨了眨眼睛,安靜的靠向牀頭坐起來。不過怎麼覺得這個主治醫師在哪裡見過呢?江哲秀盯着他的臉,努力的想着。
舒亞薇站了起來,微笑着和中年男子點了點頭。
“現在感覺好些了嘛?”中年男子推了推金邊眼鏡微笑着說。
“恩,睡了一覺,一點也不痛了,醫生,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江哲秀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好奇的望向中年男子說。
一旁系着馬尾戴着黑眶眼鏡的年輕女醫生將昨天的檢查結果以及一些化驗單遞到主治醫生的手裡。圍在旁邊的實習醫生仔細的記錄着主治醫生所說的每一句話。
“從ct中看,大腦沒有事,全身也沒有骨折,真是萬幸。但背部有輕微的擦傷,打完這袋點滴,你就可以出院了。年輕人不用總躺在牀上,活動活動恢復得更快。但要注意飲食,多休息。”
“那是不是我們下午就可以出院了。”舒亞薇在一旁問道。
“放心吧,老同學,你的兒子,比我精神着呢。”中年男子熱情的笑着說。
這時江哲秀才知道原來他和母親是同學,應該不是大學同學,母親是學金融的,那是高中同學嘛。江哲秀突然記起來曾經在哪裡見過這位主治醫師了,沒錯。
“您是小斯的父親吧。”江哲秀疑惑的望着正在和母親說話的主治醫生說。
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敲了幾下,然後走進來一個穿着校服的挺拔少年。他站在陽光下,頭髮上剛好被塗上一層金色的光,一大束康乃馨在少年的胸前靜靜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