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時候,我起來上廁所,一彎腰,下腹處就墜疼的更厲害。
動一下手上的東西都掉了,我也只能用力的按着肚子,雙腿也軟的厲害,額頭不知不覺就出了一身汗。眼前有些發黑,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我扶着牆站了好久才緩過神來,勉強上了廁所,然後往回走。
剛回到牀上,就有人敲門,我也顧不得身體的難受趕忙跑去開門。這一走肚子疼的更厲害了。
等我走過去,腳往外一跨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立馬就被門口的人扶住了,我想擡頭看他,卻怎麼也睜不開眼,只道:“我頭暈。”
只感覺到有一雙有力的大手一下把我抱了起來,我神智有點不大清醒,只能憑感覺猜測他在做什麼。
直到躺到牀上,才覺得渾身的痠軟和無力好了許多,只是小肚子處卻像有一把刀似得在攪,我本能的側着縮起身體,難受的厲害。
也不知自己怎麼了,卻隱約覺得這種疼痛不陌生,好像一定要經歷一樣。
側着身體躺了一會兒,覺得稍微好一些了,但肚子還是不舒服,下方那塊兒難受,疼起來的時候跟要人命一樣,持續的時間時長時短,偏偏你還全身發軟一點力氣也使不上。
頭也有些疼,也不想睜開眼睛。呼吸略微沉重蹭着枕頭,閉着眼胡亂的想着事情。
房間裡的那個人一直也沒有走,我只是感覺到他站在我牀邊,察覺到他沒有動,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額頭忽然覆上一個溫暖的手掌。掌心的溫度有些涼,讓人燥熱心緒平靜了許多。我感覺着舒服,忍不住把額頭在那人掌心裡蹭了蹭。
對方手上一頓,似是輕笑了一聲。
我想着:自己現在還是在雲南,也沒有什麼認識的人,早上過來找我的也就是楊帆了。
我想看他,卻睜不開眼,鼻子也開始堵了。對方把手翻過來,手背蓋着他額頭,然後摸了摸我的臉,沒有說話。
“楊帆。”我開口叫他,聲音沙啞的不像話。
我睜開眼,看見他身體低下來捱得我很近,道:“別說話,哪裡難受?你有些發燒,等會兒醫生來看看。”
他拿過桌上的壺,拿了杯子倒了水,問我:“嗓子幹嗎?喝點水。”
我看他,胳膊撐着想坐起來。
楊帆過來扶我,他摟我的腰,輕輕的使力,就被他半抱半扶起來,一坐起來,我就覺得頭暈眼花,一陣陣的暈眩。
他看了我半天,伸過胳膊攬住我的肩,這樣我就便靠在了他的懷裡。
楊帆的身上有一種淡淡的味道,讓人覺得極爲安心,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忽然覺得有些害怕。而這懷抱這樣安全,可靠。
“小溪,張嘴,喝點水。” 我半閉着眼嘴巴動動,迷迷糊糊的,能看到他端着杯子在我臉前晃動。
“一會你睡一會,我出去幫你找找醫生。”他慢慢的放下杯子,又讓我躺下,在洗手間裡接了水把毛巾浸溼,回來放在我額頭上。
感覺到額頭的溫度降了許多,小肚子又突然的墜疼起來。 難受的我一下皺緊眉頭,被子裡的手緊緊按住下/腹,轉過身蜷起來。
額頭的毛巾也掉在了枕頭上,我也顧不上緊閉着雙眼,就是覺得難受。
我感覺到他抱我的肩膀,不停的叫我,聲音很低:“小溪,小溪?”
我疼的整個人都有點發蒙,神智不清,肚子疼的簡直想那把刀把肚子剖開,看裡面是不是有個怪物在攪我的腸子。
“小溪,聽得到我說話嗎?哪裡難受,告訴我哪裡難受?快點!”楊帆聲音很低,卻很着急,我也看不見他的臉,只覺得額頭上出了一頭汗。
昨天那樣折騰了一天,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要是出點事怎麼辦?在這破地方人生地不熟的……
“沒事的,晨曦,一會兒就好了。”
我聽見他一直安慰我。模糊的睜開眼,看到他眼中的焦急,一下子眼睛就紅了,心頭也浮上淡淡的委屈,他說:“我肚子疼……”
楊帆眸色一沉,語氣仍舊輕柔,道:“肚子疼?哪裡?吃壞東西了嗎?”
他手伸進去,順着我的胳膊往下摸去。正停在下腹處,我只是覺得疼,情緒一點不穩,加之頭昏腦漲,沒有多想什麼。
楊帆手放在我的肚子下方,低聲道:“哪邊疼?左邊還有右邊,還是中間?”
我用力的把身體蜷的更厲害,斷斷續續的說:“不、不知道……都疼……” 他臉色難看的更厲害,溫暖的手心隔着薄薄的衣服,在我肚子上輕輕的揉。
他又問道:“肚子還疼嗎?今早吃了什麼東西?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我想了想,把頭埋到枕頭裡,啞聲道:“今天早上還沒有吃東西,昨天晚上跟你吃的差不多……” 可是那個地方也不是胃呀?
楊帆點頭,道:“還難不難受?”
其實肚子還是有點不舒服的,但相比剛纔好多了。我便搖搖頭,道:“不難受了。”
我看到他明顯鬆了一口氣,心裡莫名發酸,離開家也有兩個多月了,家裡老是自己一個人,很少有人這麼關心自己,我愣愣的盯着他,眼睛發紅。
“怎麼了?”他看着我問。
我搖了搖頭,不說話。
“你上一次例假什麼時候來的?”他像是忽然想到一樣,回過頭來問我。
我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磕磕絆絆的:“我……我……”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來。
以前也沒有來過例假,這是初潮。雖然在生理課上老師講過,可到底也是第一次當然也不會太清楚。照這麼說的話是會肚子疼,可是怎麼這麼疼?想到這個我忍不住擰眉。
還以爲自己真的得了什麼絕症,想到這我的臉刷的一下又紅了,猛然想到他還在旁邊坐着,拉過被子就捂住自己的臉。
隔着被子我彷彿聽到他笑了一聲,然後沒有多長時間就出去了。
我看着房子胡思亂想起來。
我還以爲他走了,過了一會兒,沒想到門又打開了,我看見他聽了一大包東西進來。然後一樣一樣的,收拾好放進我的櫃子裡。
“肚子還難受嗎?我拿了牛奶回來,給你熱熱,記得先喝。”他把手中的紅糖打開,倒進杯子裡,拿了水壺去熱水。
我看見桌上還有衛生巾,不經臉就紅了。想想他一個大男孩去買這東西肯定會特別不好意思。
想想我們相處的時間也不長,不過就短短的幾個月。可是從一開始他就特別溫和,很能照顧人。包括楊阿姨對我也很好……
“小溪,這幾天不要吃涼的東西。你要是覺得肚子難受的話咱們就不出去玩了。你第一次來,有什麼不舒服,不適應的地方問問店老闆娘,她人挺好的。”
我有點不大敢看他,畢竟你跟一個男孩討論你的初潮,這是一件多麼尷尬的事情,我不知道楊帆是怎麼想的。
“喝點薑糖水,喝了就不疼了。”他拿哄小孩的語氣跟我哄我。
我接過杯子,坐起來看他。忽然想起那天我在房間裡親他的事,臉一下紅了。
他把麪包和牛奶放好:“你記得吃,早上不吃飯怎麼行?”我覺得他到底也是有些尷尬的,沒有一會出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要來例假的原因,我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鈍鈍的,沒多一會又睡着了。濛濛的,好像是在做夢,夢了好長時間。
小腹一陣一陣的疼,又脹又難受,一股熱流從腿間流出,猛然間我驚醒,從牀上坐起來,看見那一灘血,全身汗毛豎起來,腿軟的要站不住。
我拿了一個衛生巾去了廁所,換了衣服,然後又下去找老闆娘拿了一套新的牀單換上。
“怎麼了?”我正往回走,就看見楊帆站在他房門口看我。我咬了咬脣,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牀單。
他也就明白了:“要不要換一間房間?”
“還好,先不要了。”
“本來想帶你出來散散心的,看這兩乾的這些事兒。”他跟在我後面走,“把衣服給我吧,去下面看看有沒有洗衣機,希望明天能幹吧。”
我聽他這麼說,特別不好意思。我們也不是男女朋友,也不是兄妹,他也沒有必要對我這麼好。我也不知道,每次他這樣,我心裡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牀單給我。”楊帆很迅速的把我牀上的牀單撤下來,指了指我手裡的新牀單道。
我遞給他,看着他很利索又仔細的幫我把牀單鋪好,心中忽然有一個問題特別想問他:“我們之間到底是怎麼樣的關係?”
他拿了牀單跟衣服往出走,出門的時候我站在門口看他。他本來要走,回過頭來看到我這麼站着就伸手摸我的頭,看着我笑。
有時候我們之間的動作已經超過了朋友,包括男閨蜜的程度。如果他是哥哥,那他一定是一個極好哥哥,可是他不是。又說我們是情侶,可是也沒有真正說過交往。我親他他也沒有給過我回應。
我喜歡跟他在一起,可是那種感覺不只是朋友的感覺。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對我也不是朋友的定義,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他不接受?
我站在窗口看着他在下面的小店裡忙碌,心裡說不出的一種感覺,又看看這不一樣的風景,只得可惜這七天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