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正吃飯,王斌忽然說道:“那幾個人就是那次跟我動手的。”
“哪幾個人?”我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沒有看到人,又問道。這時候夏琳也擡起頭來了,而江南也茫然的看着四周。
“那裡。就是那幾個。”
我順着他指的位置看了過去,在拐角處有幾個人站着,吊兒郎當的樣子,頭髮還染成不同的顏色,蓬的老高,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都是大街上的一些混混。
我看到王斌還坐在那裡笑,心裡特別不爽。瞪着牆角的那幾個人看着他們走過來。
“他們幾個中間誰動手了?” 我又問。
“反正就是這幾個人,我當時也沒有看清楚。”他搖搖頭,說話有些無奈,“你是哥這一回,真是丟人丟大發了。”王斌唏噓道。
我站起身扭過頭看着他們幾個人。
“三,你要幹嘛?趕緊給我坐下來吃飯。”他好像覺得我不對勁,“那時候就過去了,不要再找麻煩,你不要給我傻不拉幾的找人家去打架啊。”
“草。”我沒有理會他,看着那幾個人走過來,快要走進我們的時候,我罵了一句,手裡的筷子,直接就甩了出去,正好纔在最前面的那個人臉上。
“你*,敢在我的地盤上惹事兒,他媽的,不想混了吧。真*。”
“對上回就是這一個王八蛋,還沒有受點教訓是不是?”
“一個小丫頭片子也這麼狂,今不教訓教訓你,就不知道我是你哥。”
……
幾個人罵罵咧咧的朝我們走過來,做勢就要過來動手。我能感覺到夏琳跟江南害怕了,之前我們都在因爲王斌受到的委屈不平,可是當我們真的要給他出口氣的時候,我們確實害怕了。
我能等他們走進就躥了出去,最先把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一腳蹬在地上,然後踢向旁邊的那個人,把他也踹到在地上。
我看到他們其中一個人很快的撲過去,要朝夏琳動手,被老四一凳子招呼在他腦袋上,他就倒下去了。
我很生氣的擰住他的胳膊把他架住,在他膝蓋的地方踹了一腳,他就跪倒在地上。然後拖住另一個跑過來的人,直接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然後擡起膝蓋來就他肚子上使勁頂了一下,他就倒下了。
我很輕易的撂倒這六個人,看着他們在地上哀嚎,心裡也不知道哪來的火氣,狠狠地就踹了他幾腳。
其實他們也不怎麼厲害,都是些仗勢欺人,唯恐天下不亂的小混混。我也不知道哪兒來的火就動手了,下手還特別狠。
“三姐,別打了,教訓教訓得了,又不是什麼天大的事兒,不至於這麼把人往死裡打呀。”王斌往後拉我,我被他拉了一個踉蹌,也沒有,再理會躺在地上的那些人。
我們站在他們面前看着他,忽然間覺得這種場景就跟電影裡頭演的一樣,特拉風。
我撓撓頭轉過去問他們:“電影裡頭怎麼演的來着?”想了想, 在他們面前蹲下來。
“勸你們以後辦事兒的時候收斂一點,不要太囂張了。不服氣就來找我,我是杏花高中148班,嶽溪。你要是敢來,我就等着你。”我拍了拍倒在最前面的那個人的臉,笑着道。
說完我站起來,就準備走。
“三,小心。”夏琳很擔心的看着我,我看到她驚恐的看着我的身後,忙轉身。
一把明亮的刀子,就刺了過來我忙向後撤了一步躲了過去。一隻手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腕,就把他的手裡的刀捏的掉了下來,然後一腳就把他踹倒在地上。
“就這兩下,還出來混,回家娶個媳婦兒生個孩子,好好過日子吧。”我冷笑着看他。
剩下的幾個人都很兇狠的看着我,蠢蠢欲動恨不得撲上來立刻抓着我。
“認識謝文吧,以後安分點兒就行。”我剪起他掉在地上的刀子, 指着他笑了笑,他也不敢亂動了。實際上當他幾個聽到謝文兩個字的時候,臉色已經變了。
我沒有理會他們,轉身就走。
我沒有想到,我表姐這個朋友混的還真是挺不錯的,也不知道他這東堡老大的名到底怎麼樣?
“三姐,謝文是誰呀?他們怎麼那麼怕他?”
“沒事兒,我姐跟我說,他是東堡老大,讓我有事的時候報他的名字。沒想到還挺管用的。”
“三,你也太牛了吧,別人上去拉關係都拉不上了,你居然把他當一回事兒。你是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裡,是不知道他是誰?”
“你見我把誰放在眼裡過,說白了,他也就是個混混,不過混的好點兒而已。他還欠我200塊錢呢!潑皮無賴,欠人錢也不還。”
王斌看着我不說話了,大概是不怎麼認同我說的話。
“你等着看吧,今天報了他的名字,他沒幾天就找上門兒來了。到時候介紹給你認識。以後混,我罩着你。”
江南對我說的這話頗爲不滿,看着我:“混什麼混,最好在學校裡安安分分的待着,不好好學習,也不要去惹事兒。”
“知道了。”我答應着,又想起今天打架的事情來了。
“平常也看不出來,你怎麼那麼混呀,一會兒功夫就撩倒六個人,挺牛逼的呀。”江南看我,“ 你們什麼時候能理智一點的處理問題,不要這麼衝動,上來就動手?嶽溪,你平常也不這樣呀。”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不管了,現在打都打了,再說了也是他們不講理先動手的。”
“你覺得你動手打人這麼粗暴,跟他們有什麼區別?”江南質問我,她很討厭鬼混和打架。
我沒有說話,接着往回走。
短短的幾百米的距離,後來王斌說了一路。大概就是給力,終於出了一口氣幾句話。後來又說三姐厲害之類的話。我也沒有答應他,一直往回走。
直到回了宿舍,江南坐在我身邊:“我不是說今天的事情怎麼樣,也知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行爲,說了也不管用。也許他們的那個圈子就是這樣的相處方式的。”
“我只是覺得今天的事情你做的有點過激了,至少是衝動的。嶽溪我看見你枕頭底下的安眠藥了,你是不是很長時間都睡不好?”
“還好,沒有那麼嚴重。”
“什麼叫沒有那麼嚴重,我清楚你做事之前還是有一點分寸的,你會不知道安眠藥有多少副作用?我告訴你你別框我,框我也沒用,前一段時間你眼睛都是紅的,整天無精打采的,你拿個鏡子照照,看看你眼眶底下的黑眼圈就快成熊貓了。”
我從牀頭拿過一個鏡子來,看了看自己的臉,別說還真是。
“你好像很茫然,想一出是一出的,整個人很情緒化,嶽溪細細數來,自開學以來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這樣的,沒有規劃也沒有預測的結果,甚至連同你的情緒,整個人都很多變。”她慢慢的說,然後看着我也是在給我思考的時間。
我很詫異,沒有想到她說的這麼清楚,至少是有道理的。原來她是如此的瞭解,與我。
“嶽池池跟我們都說過關於你的事情。我沒有像你一樣,如此的堅定的去做一件事情,當然我也承認體會不到你的心情。嶽溪,作爲你的朋友,我表示很擔心你。”
我低着頭不說話,我只知道我現在的挺情況很糟糕,儘管時間已經過去了很長的時間,可是我還沉浸在之前的那一種狀況裡頭,生活還在繼續,而我依然糾結於過去。
“在見到你之後,我總是會想起泰戈爾的一句詩:我未完成的過去,從後邊纏繞到我的身上,使我難於死去,請從他那裡釋放了我吧。”
我脫了鞋,爬上牀,抱着膝蓋跟她坐在一起:“這一句詩形容我很貼切。可是我的事情未見的是有那麼簡單的。嶽池池都不見的有多瞭解我。”
江南看着我沒有說話。
我知道這樣的話說出來很傷人,可是我沒有辦法把我所有的事情告訴給她。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作爲你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找我,我很願意爲你做些什麼。你可以在我睡不着覺的時候找我閒聊……”
“我的選。有時候都覺的自己有必要去看一下心理醫生,可是太多的事情作爲軍人,我們被要求保密。包括在我家除了我上校的哥哥以外,我父母都不知道多少。”
“江南,你知道嗎,有好長時間我都在糾結,不關是以後,還有以前,我老是害怕我會錯,那要是錯了,那就是人命。連着好長時間我都做夢,夢見槍聲,夢見血,死掉的人。”
我說着說着眼淚就掉下來,這是我第一次把我近來的狀況告訴一個人,我本來以爲自己可以風輕雲淡,或者很鎮定的告訴一個人。
可是我還沒有說,我就掉眼淚了。
我第一次認識到,原來我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堅強。也許,之前我也不是生活中的那樣,而是在逞強,或者不如說成是強顏歡笑。
江南摟着我的肩膀,把我的頭放在她腿上,她摟着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你要是想哭就哭吧。”
我枕在她腿上不說話。那天下午我們都沒有去上課,就這樣在宿舍裡待到晚上,後來我睡着了,這是我睡得極少的幾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