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呢?高義歡吃了一驚,忙大步走出殿外,趙柱子等人也急忙跟了出來。
這時殿外一羣人中,一個兩百來斤的胖子,穿得破破爛爛,被士卒五花大綁着。高二哥看了不禁微微皺眉,心中疑惑,這是大明的親王?也太寒摻了吧!
高二哥身後,幾個降將跟着出來,王大拿看見被圍在中間的胖子,頓時抱拳道:“啓稟都尉,確實是崇王朱由樻,整個汝寧城,沒有比他更肥的,就這身形,一準沒得跑。”
他的心態還是調整的蠻快,反正賣了個魯義方,再賣個朱由樻也沒啥關係。
守在殿外的親衛也道:“都尉,剛進宮門就上宮女辨認了,是崇王。”
高二哥聽了打量着胖子,見他身形雖然狼狽,但是皮膚卻白的很。既然降將和宮女都確認過,當是大明朝的崇藩無疑。
“誰抓住的,怎麼抓住的?”高二哥不禁笑問道。
一個風塵僕僕的漢子忙上前抱拳,“都尉,卑職在城外遇見這廝,看他身形肥胖,衣物卻十分破舊,且不合身,覺得行跡可疑,正準備上前盤問,不想他見了卑職就跑,卑職追了幾百步就把他擒下,並從他身上搜出一方金印,知道他身份不一般,於是便押進城來。”
高二哥這才注意到眼前的漢子,是他屬下一個軍官,名叫張置業,同吳世昭一起被留在後面,沒想到這麼快就趕來了。
高二哥一拳錘在他胸口,笑道:“好!不錯,老子記你一件大功。”
“多謝都尉栽培!”漢子大喜抱拳,眉開眼笑。
這次他們被留在後面看押俘虜,本來以爲沒機會混到功勞,不想瞎貓撞見死耗子,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
高二哥擺了擺手,問道,“吳世昭到城外了麼?”
“還沒有,副都尉讓我先過來看一看情況,大隊還在後面。”漢子忙回道。
這估計是吳世昭有些拿不準高二哥詐城是否成功,所以派遣一隊人先過來打探,如果詐城失敗,或者出了什麼問題,他好從容應對。
高二哥點了點頭,讓他先退到一旁,然後提步走到朱由樻身邊,只見他額頭冒汗,臉色煞白,如果不是因爲嘴裡塞了團布,恐怕早就求饒起來。
朱由樻見高義歡靠近,不禁嚇得後退幾步,但很快後背就撞上一名士卒的胸膛。看他那受驚嚇的模樣,就像是一個小姑娘,落入了一羣流氓中間一樣。
“崇王殿下不用緊張!”高義歡走上前去,先用衣袖給他擦了下臉,然後拿掉塞嘴布,最後伸手要來一把匕首,將朱由樻身上的繩索割斷,笑着道:“即是大明親王,身份尊貴,不該受辱。”
高義歡並沒有打算殺朱由樻,至少他自己不會殺,因爲錢糧他已經抄了,殺他並不能給他帶來好處,反而會讓他在政治上留下污點,不如暫時留下利用。
朱由樻臉上惶恐,“你~你真不殺小王。”
高義歡笑了笑,“殿下放心,不過我有一事不明,這王城被我堵得如同鐵捅一般,四門也有將士守衛,殿下是怎麼出的城呢?”
這個問題也困擾着其他人,莫非插上翅膀飛出去不成,他這麼肥,就算插翅也飛不動啊。
朱由樻到也老實,小聲回道:“小王藩庫後面有條地道,直接通到城外,小王是從地道出的城。”
王世琮勸朱由樻去自盡,爲大明朝留一點顏面,他看朱由樻下城,以爲朱由樻想到福藩慘死,真的準備去自盡,但是朱由樻哪有自殺的勇氣。
河南局勢崩壞,朱由樻自然知道,他也不是沒有準備,前年福王被烹殺,把他嚇得病了一個多月,病好後就讓人挖了條地道,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過地道狹窄,帶不走什麼金銀財寶,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朱由樻是不會捨棄家財,鑽地道逃跑。
“地道?”高二哥臉上露出意外的神情,幾名降將也爲之一愣,遂即一個個都憤怒起來。
不過好在他們也算激靈,沒有傻到爲了保護崇藩而拼殺,要不然他們賣命,龜孫卻自己溜走,那他們就太蠢了。
“黃三,你領兩個可靠的弟兄去看一看,找到後,兩頭都封起來。”高義歡當即吩咐一句,然後又看向崇王,點了一名親兵,“你,帶着崇王殿下去換身衣物,這一身實在不成體統。”
說完,他讓士卒帶崇王下去,看管起來,然後與衆將說了會兒,安排好值夜,便讓衆人回去休息。
高義歡則來到一間暖閣內坐下,思考打下汝寧後需要處理的事情。
明朝方面現在是一團亂麻,直到南明朝廷建立之後,纔有史可法等人搞了個聯虜平寇,發起一次很快就夭折的反攻,所以他眼下不用擔心官軍來奪回汝寧,而是需要應付李自成,讓李自成默認他對汝寧的佔領。
高二哥打下汝寧,端掉明朝一個親藩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出去,這會讓高二哥兇名大振,提高他在賊兵中的威望,但是藩府的財物同樣會引起李自成的注意。
算一下時間,李自成與孫傳庭的決戰也因該有了結果,而一旦李自成贏了,那李自成就坐穩了新順王的位置,在羣寇中威望沖天,而隨着孫傳庭戰敗,北地官紳的立場也會變化,歷史上望順而降的局面,恐怕就要來了。
李自成的威望上升,爲了加強對部衆的控制,馬上就要殺羅汝才、袁時忠這些流賊頭子,高二哥這個時候,自燃是不敢觸李自成的黴頭。
高二哥拍了拍腦袋,身子靠在座椅上,心道,“看來這次老子得大出血才行。”
這時連日勞累,高二哥已經十分疲乏,他一趟椅子上,就慢慢入睡,可就在這時,金獻剛忽然又折返回來,到了暖閣內。
他輕聲喚了幾句,見高二哥紅着眼睛醒來,於是忙急聲道:“都尉,高義仠入城之後,就去了楊文嶽的宅子,趁着咱們剛剛入城,沒來得及封閉城門,帶着楊文嶽走了。”
高義歡聽了一驚,臉上立時怒了起來,“老子不是答應他不碰楊文嶽了嗎?”
高義歡仔細一想,好像進城之後,高義仠確實便沒跟在他身邊,而是獨自打馬進了一條街道。
高義仠是高義歡的弟兄,金獻剛稟報完了便也不好說什麼,看着高義歡自己生悶氣。
說起來,這次高二哥逼着高義仠幫他詐城,現在城詐了,幫了二哥一個忙,然後高義仠又護着揚文嶽走脫,也不算對不起二哥。
高二哥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嘆了口氣,擺擺手道:“算了,由他去吧!這事不要再提了!”
次日清晨,被關押的魯義方、王世琮等十多名汝寧府的官員,被士卒領到了崇王府。不過士卒們卻沒讓他們待在一起,而是每個官員一個房間。
文官不比武將,要面子的很,又比較難以招降,高二哥怕把他們聚在一起,然後一人開罵,要爲明朝盡忠,弄得其他人爲了面子死撐,所以把他們全部分開。
這時魯義方被一名士卒領進大殿,見王位上端坐一人,頓時破口大罵:“高賊,你一土賊,怎麼敢居親藩之位!”
“魯府君,是寡人!”坐在大殿當中的崇王朱由樻,忙驚慌道:“府君怎麼能罵高將軍,高將軍是好人啊,你快給高將軍賠個不是!”
一旁坐着的高義歡,笑着站起來,“魯府君,我看你是對我有誤會,有偏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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