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洛一行人在海參崴上岸,簡短的商議後,尼堪帶着一半的人,留在海邊,建造水寨,編制漁網,捕撈海魚,曬煮海鹽。
現在他們什麼都沒有,也搶不了劫,只能靠着原來漁獵的手藝,自給自足,否則一個冬天下來,便都要餓死。
博洛則帶着剩下的人,來到距離海參崴不遠的雙子城,控制了裡面一個三百多人的野人部落。
這些年的戰爭,中原損失慘重,野人也被豪格抓的差不多,人口十分稀薄,野人部落也弱小了許多。
這使得幾十年之內,關外已無興起一個強大政權的基礎,不過人員減少,卻給了各種動物繁衍壯大的機會。
博洛等人到了雙子城,說是城,其實不過是一個土寨而已,沒有足夠的房屋,也沒有田地。
幸好,滿洲入關不到十年,並沒有隔代,退回來的人,還沒有忘記曾經的手藝,沒有房屋就建窩棚,扎帳篷,沒食物就開墾土地種些野菜,製作陷阱,帶上弓箭,去山中打獵,採集蘑菇和果實。
半個月後,雙子城和海參崴,成爲了兩個村落,到處是窩棚和炊煙,清軍殘兵勉強安定下來。
這日在雙子城,博洛、尼堪、福臨、布木布泰等人聚集在一起,商議後面的事情。
尼堪道,“現在馬上就要過東,我們什麼都缺,還請太后趕快催促科爾沁能給我們一點物資。”
布木布泰點了點頭,“哀家已經派人去了。”
博洛沉聲道:“眼下我們不能全將希望寄託在別處,必須要自己做好準備。我說兩點,第一是要儘快將房子建起來,這裡比盛京還要冷,必須有能遮蔽風雪的房屋,還要準備足夠的木柴。第二是,要在入冬前,多打些獵物,捕些魚,儲備起來。另外,毛皮都剝下來曬乾,做成衣服保暖。”
衆人都點了點頭,在這裡生存,最大的兩個困難,就是保暖和食物。
這時,博洛又補充道:“我和謹郡王商議後,想將索尼放回遼東,不知道皇上和太后可有意見?”
布木布泰忙道:“哀家和皇上都沒意見。所有的事務,都由兩位王爺做主。”
這麼點人,兩座村子,如果博洛和尼堪還做不了主,還需要事事向一個寡婦和小孩請示,兩人肯定不會願意繼續留在這裡。
布木布泰必須讓兩人覺得,他們做的事情,並非是爲了福臨,而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業,所有對兩人言聽計從。
一旁的福臨剛想說話,就被布木布泰搶先表態,於是只能閉嘴。
尼堪解釋道:“現在的局勢,魏賊強大,我們和肅王之間不宜再鬥,況且我們這點人,肯定也鬥不過肅王。”
博洛和尼堪上岸便喊了口號,可是那時爲了凝聚人心,給人幻想,讓愣頭青繼續賣命幹活,而他們心裡其實很清楚,他們已經無法再創輝煌了。
博洛也道:“肅王在南面,算是我們的屏障。現在魏賊崛起,他們勢力必然向北擴張,我們向南已經沒有機會,本王和謹郡王商議之後,覺得我們現在只能向北面發展。雖說這樣無法重現太祖、太宗的榮光,但是野人現在很弱,我們建立新的基業,還是沒有問題的。”
尼堪附和道:“本王以前看過史書,漢人建立的歷代中原王朝,從來沒有真正控制過遼東以北的地方,包括漢人吹噓過的唐朝。向北是苦了一點,可是卻是眼下最好的選擇!”
南面走不通,向北建立一個新的政權,其實也不錯,總比死要強,而且苦是苦底下的人,他們作爲統治者,照樣不愁吃喝。
布木布泰道:“兩位王爺商議即可,皇上還小,一切都由你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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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鮮之南,日本九州島西南的肥前國不遠處,有五個海島,分別爲福江、久賀、奈留、若鬆、椛島。
其中最大的一座島叫福江島,明嘉靖年間,海盜商人的盟主汪直,曾經佔據此處,此時則是肥前國福江藩的領地。
福江島位於朝鮮濟州島東面,日本長崎之西,雖說是藩,其實也就是中原的一個貧困縣。
自從德川家開啓江戶時代後,福江藩已經數十年不見刀兵,過了多年平靜的生活,可此時卻被一羣不速之客打破。
耿仲明的船隊,被風暴吹了幾天,偏離航線,不想居然吹到日本福江島附近。
這時耿仲明不知道,自己所處的方位,船上的淡水和食物,也已經快吃完,他看見陸地,便率領船隊在福江島上岸。
清軍二十多條大船,直接衝入海灣,驚得福江島上的漁民驚恐四散,引起一陣慌亂。
耿仲明還算有些見識,一上島就曉得,自己被吹到了倭國。
耿仲明對倭國的底細一知半解,只是知道早前,東南鬧過倭寇,後來明朝又在朝鮮,同他們幹了一仗,而結果都是大明勝出。
這麼看來,倭國也不怎麼樣,再者他剛纔看了看,整個島嶼不大,便更加沒將島上的倭人放在眼裡。
此時,耿仲明的船隊,糧食和水都斷絕了,想要回去,必須要弄得糧食和淡水。
清軍一項是靠着誰吃誰,既然上了島,那這些東西,就得島上倭人出,要是他們不給,那就只能搶了。
當下耿仲明留一千人守着海船,便騎着戰馬,士卒舉着大旗,三千多人馬浩浩蕩蕩就奔着福江藩主城而來。
在幾十年前福江藩的藩主五島家還比較強大,活躍於九州西南部,倭寇中便不乏他們的身影,是一個半海盜半漁民家族。
五島家曾經還率領五島水軍參加過豐臣秀吉的朝鮮攻略,而在豐臣秀吉死後,他們在關原合戰中保持了中立,最後從德川家康手中獲得了朱印狀,成爲一萬石的外樣大名。
此後,五島家便一直走下坡路,三十多年前藩主居城江川城被燒燬,至今沒錢修建,可以說窮得叮噹響。
此時,福江藩四代目五島盛利,正在居室裡吃冷飯糰,一名武士匆匆闖進來,用日語急聲道:“藩主,海上來了好多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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