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一,高義歡和劉黑子各領着三千人馬,共計六千順軍,來到了商丘東面的黃河渡口新集鎮。
劉黑子在這裡已經準備了百條小船,還有無數木筏子。高劉兩部士卒,彙集在黃河邊上,正在千帆爭渡着過河。
岸邊,鄧氏披着一件白色繡花斗篷,同劉黑子道別,“相公路上小心,妾身就在這裡等你回來。”
“娘子,這裡風大,你先回去吧。”劉黑子走三步一回頭,“娘子放心,我一定多殺幾個韃子,給泰山大人報仇!”
高義歡也停下步子轉身,拍着胸脯道:“嫂夫人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劉哥,把他平安帶回來。”
鄧氏微微一福,“妾身謝過高將軍了!”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地~”高義歡話還沒說完,劉黑子就把他往後一拉,“娘子,你謝他幹啥,快回去吧~”
鄧氏行了一禮,遂即在丫鬟的攙扶下,上了一輛馬車。
劉黑子見馬車走遠,轉過身來,見高義歡還站着身後,不禁咬牙道:“高兄弟,你看啥哩~”
高義歡留下高興豪領一局士卒留在黃河邊上,同劉黑子部將劉振武一起,負責看守船隻和木筏,接應大軍過河,然後便與劉黑子部一起,打着明軍的旗號,望南旺湖而去。
歸德府與山東之間,只是隔着一條黃河,高義歡渡過黃河後,便進入了山東曹州的地界。
因爲韃子兵就在曹州東部的南旺湖,所以時常有韃子騎兵劫掠曹州地界。韃子在山東駐軍,補給全靠劫掠,如今大半年過去,山東早已殘破不堪。
高義歡進入曹州後,所過之處一片荒蕪,百姓不是被韃子擄走,就是躲入城池,或者餓死於荒村之中。
高義歡與劉黑子騎在馬上,官道上因爲無人行走,已經長滿一尺高的野草,路旁的田地也都荒蕪,看見的村落也都被焚燬,只剩下青藤爬滿殘垣斷壁。
大運河沿岸,本來應該是山東最爲繁華的地區,可士卒們一路走來,卻宛如進入了一片無人的區域,四周靜寂無聲,只有樹林裡蟲鳥不停的鳴叫,偶爾還伴隨着一聲狼嚎。
高義歡騎在黑駒上,左右張望,看見殘破的村莊,暴露於野的白骨,心情不禁有些沉重,一旁的劉黑子和金聲桓也皺起眉頭,沒想到韃子一來,曹州居然成了這般模樣。
“將軍,到成武縣了!”這時一名斥候,逆着隊伍疾馳到高義歡身前,抱拳稟報道。
金聲桓打馬靠近高義歡,“將軍,過了成武就是鉅野,距離南旺湖已經很近,咱們不能白天走了。”
高義歡點了點頭,看向斥候道:“附近可有什麼適合大軍宿營的地方?”
“啓稟將軍,過了成武縣五里,有一片樹林,適合宿營!”
高義歡扭頭看向劉黑子,“劉哥,我們就去那裡宿營,如何?”
“都聽你的!”劉黑子騎在馬上,有點緊張的點了點頭。
好端端一個曹州府,變成這副模樣,韃子的破壞力,比他們流寇還要強,讓劉黑子有點心悸。
成武縣內,數千百姓躲在城中,城內的屋宅被拆掉大半,樹木和石塊用做守城,空地則種上了麥子、豆子和蔬菜,知縣帶着百姓還在做艱難的抗爭。
城牆上,幾名青壯站在城牆上巡視,忽然一人指着遠處,驚呼一聲:“快看,是官軍!”
一名捕頭忙走到牆邊眺望,便見遠處數千官軍,正往東而去。七個月啊!自從韃子來了山東,他們躲在城中已經有七個月的時間,種田都不敢在城外種,因爲一旦遇見韃子騎兵,人便回不來了。
“你們看着,我去通知縣令。”捕頭激動的雙眸含淚,吩咐屬下一句,便急匆匆的跑下城牆。
算上過河,高劉兩部人馬走了三天時間,便到了成武縣以東五里外的一片樹林,高義歡安排斥候探查周圍情況,便讓大軍入林休息。
六千士卒都有些疲憊,草草的吃了一點乾糧,便解下背後的卷着的毛毯,找一塊地休息,高義歡則找來劉黑子、金聲桓等一起商議偷襲的事宜。
“不到三天時間,咱們走了將近一百四十里,到了成武縣,整個路程已經走了一半,便說明六天時間,從南旺湖返回歸德,完全沒有問題。”高義歡將地圖展開,邊指邊說道,“現在的問題,就只有怎麼突襲南旺湖的韃子呢?”
“南旺湖一馬平川,咱們很難包圍韃子,要是韃子去報信,咱們這邊又打不下來,那問題就大了。”劉黑子還是擔心老問題,“而且韃子都是騎兵,他們要是一上馬,我們偷襲不成,可能還要被追殺!”
高義歡點了點頭,衆人都沉思不語,高義歡見金聲桓眼中若有所思,不禁問道:“虎臣,你有什麼想法?”
高義歡知道金聲桓確實很厲害,打仗的經驗比他要豐富,而高義歡把他帶在身邊,一是方便看住他,二是想隨時能聽聽他的意見。
“將軍!”金聲桓拱了拱手,“卑職覺得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們現在只知道南旺湖有一千六百韃子,可他們怎麼駐營,兵力怎麼分佈,都還不清楚。我們在這裡制定的戰法,到了南旺湖未必管用,卑職以爲不如派支斥候去看看,瞭解具體情況後,再來制定戰法。”
高義歡欣然點頭,“好,那這件事我就交給虎臣了。”說完高義歡又扭頭吩咐道:“趙柱子,你也一起去。”
金聲桓聽了高義歡的話,不禁一喜,忙同趙柱子一起領命而去。
兩日後,金聲桓和趙柱子等人來到南旺湖附近,藏身在一處樹林裡,看着遠處韃子的戰馬在曠野上馳騁。
趙柱子回過頭來,“這裡一馬平川,韃子又四處牧馬,咱們跟本無法靠近韃子的營地。我看只有晚上纔有機會。”
金聲桓搖搖頭,“湖畔周圍的地形不太適合藏身,草都只有一寸左右,我們一路趟過去,路程遠不說,還容易留下痕跡。”
說着金聲桓指向湖邊的蘆葦蕩,“咱們找條船,沒船就自己扎個筏子,從湖面過去!”
是夜,金聲桓和趙柱子留下兩名兄弟看着戰馬,便乘着木筏子,從水路摸到了韃子營地周圍。他們將筏子藏在蘆葦蕩裡,然後朝着韃子營地內的火光摸去。
兩人到了營地外,便見外圍是一批擄來的百姓,中間纔是韃子兵的營壘,兩人小心翼翼地來到附近觀察,卻見外圍一個火堆附近圍着坐着幾名值夜的韃子兵,正大聲笑談着。
趙柱子接着火堆閃爍的光芒,向那羣韃子看去,只見幾個露着頭皮,腦後拖着一根鼠尾小辮的韃子,正在當衆姦污一個光着身子的女子,他們一邊淫笑一邊輪流施暴,女子痛苦的哭泣着,而她越哭,幾個韃子越是興奮的大笑。
“畜生!”趙柱子雙眼赤紅,他看見火堆旁還有一具光着身子,身形扭曲的女屍,頓時大怒,想要衝上去。
“別衝動!”金聲桓一隻手按在他肩上,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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