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薔
聽到這一聲輕喚,司彌幾乎站立不穩,向後退了一步。
那不是蘇信的聲音,蘇信不會這樣沉穩,不會這樣溫柔的喚另一個女人。
手心的溫暖離開,蘇信緩緩轉過頭,看着司彌。僅僅是看着,心便已經揪緊。她一身血污,滿臉震驚,眼睛裡若有若無的疏離都讓她心痛。
“阿彌,你不要這個蘇信嗎?”
這個正常的蘇信,正常的,二十一歲的蘇信。
司彌一下子愣住,定定的看着蘇信。她,不要他嗎?對那個蘇信,她可以全身心信任,永遠依賴毫不懷疑。那麼對這個蘇信呢?
他也許沒有那個蘇信的赤子誠心,他也許沒有那個蘇信的單純可愛,他也許沒有那個蘇信的傻氣,可他,還是蘇信。
“蘇信,你還是蘇信嗎?”
“永遠都是。”
司彌擡頭,掩去眼底的淚花。閉上眼睛撲進蘇信懷裡,那是熟悉的溫度熟悉的心跳熟悉的人。不會因爲記憶而改變,不會因爲未來而改變。
“阿彌,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告訴你,我愛你。”
以一個完整的蘇信的身份,告訴你。
司彌身體一愣,隨時又狠狠抱住蘇信。這個傻瓜,這個笨蛋!
司昂收斂了自己內心的震驚和愴然,輕輕咳了聲,“蘇信,你確定要在這樣的環境下做告白嗎?”
身邊一羣虎視眈眈的男人,外加一個悲傷過度眼中瘋狂更甚的劉輓歌,這兩個人,倒真對得起自己瘋子的名聲。
“司昂,叫哥哥。”
司彌從蘇信懷裡爬出來,對着司昂就喊。
司昂呼吸一滯,瞪了司彌一眼。哥哥?他從前沒叫過,以後也不會叫。他雖然承認他們相愛,也已經決定放棄司彌,但這不代表他和蘇信之間所有的事情就能煙消雲散。
“司昂,我……”
“你們,都去給夏殷陪葬!”
蘇信的話剛出口,就被一聲惡狠狠的吼叫所打斷。齊齊看向發聲處,劉輓歌握着還在滴血的棒球棍,瘋了一樣猛撲過來。
見人就砸,見人就打。連自己兄弟都不放過,一羣男人被自己老大揍得嗷嗷的叫,再不敢停留,飛奔着向門口涌去。
倉庫大門被打開,陽光從外面射進來,一片燦爛。
整個倉庫,只剩下蘇信,司彌,司昂,還有劉輓歌。
“我一個人了,一個人了,你們都來陪我,都來陪我!”
劉輓歌邊砸邊喊,瘋了一樣。
司彌和蘇信還能行動,但司昂本就重傷,從樓下挪下來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氣,此時癱軟在一旁,動也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