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求讓我面色微慍。
讓一個修行者解下武器,這本身已是一個很無禮的要求。還讓他當衆展示,這就更是不折不扣的侮辱了。
包括少酋蟛蜞在內,在場的幾個異族強者倒沒有多少蔑視我的意思。只是這個要求,對倚仗慣了四大異族權勢的他們來說,似乎已經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畢竟只要他們開口,或是出於向四大異族諂媚,或是屈服於四大異族的權勢,結果總會是一樣的。
但他們沒想到,我是那絕無僅有的第三種人。
不把四大異族權勢放在眼內的人!
“如果我說不呢?”我冷冰冰的迴應說道:“修行者的武具,就像是第二條性命一樣!豈能隨便拿出來被人翻弄褻玩!”
此言一出,整個休息室的氣氛驟然降至冰點。
蟛蜞以少酋之尊,開口了就甚少人敢拂逆。這時候一個要求提出來,竟然被我這無名小卒直接拒絕掉,這跟把他的臉面摘下,在地上狠狠踐踏一番,沒有任何分別!
這還得了?
怎麼忍得下去!
“想找死嗎?你這卑賤如豬狗的人族!”蟛蜞身上殺意沸騰:“我現在就讓你當場暴斃!什麼第二條命,我還不是想拿就拿!”
一聲輕咳聲忽然響起,打斷了蟛蜞那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殺意。
發出咳嗽聲的,是慕容英雄。他看着蟛蜞,眼神很是平靜,平靜得就像是那句“卑賤如狗的人族”彷彿沒有聽見一樣。
但這眼神,本身便已經是一種異樣的威懾力了。在平靜目光注視之下,蟛蜞這個異族少酋,竟然被他看着心裡憑空冒出一縷寒意來。
“慕容世兄,是我一時失語了,你不要見怪。”蟛蜞賠着笑臉說道。
蟛蜞雖然自大,但總算還未蠢到家,知道慕容英雄背後的慕容家比起四大異族甚至更勝一籌,族內酋長早已多番叮嚀好好侍候。現在不小心把慕容英雄也給罵進去了,又明顯惹惱了對方,這時候當然第一時間打圓場彌補了。
慕容英雄沒有得勢不饒人,淡淡一笑化解了蟛蜞的尷尬,說道:“我又怎會見怪少酋!只是想起了一事,不得不向少酋你多嘴一二而已。”
見慕容英雄不計較,蟛蜞承了這份情當然好說話,便回道:“慕容世兄有事只管指教,蟛蜞哪會嫌棄你多嘴!”
慕容英雄卻之不恭,娓娓道:“由四族牽頭的比武大會,事關整個中立之地接續數年的氣運走勢,四大聖族一向秉承的是‘嚴明’、‘公正’、‘公開’,此乃執牛耳領袖之根本。現在要抹去這個不識趣的傢伙雖然簡單,但他卻身背比武大會晉級者資格,事後若傳出去,恐怕會帶來不好的影響。”
蟛蜞悚然一驚,對慕容英雄的話語後知後覺,這才明悟過來我現在確實殺不得,臉色當即陰沉了下來。
畢竟我當面忤逆他,而且都已經下格殺令了,若讓平安無事離開,他這個少酋豈不是顏面掃地了?
慕容英雄看穿了他的這點小心思,笑道:“少酋你也不用苦惱。比武大會,也就這兩天的事情而已。現在姑且放他一馬,又能如何?等比武大會過後,就是把他剝皮抽筋,只怕誰都不會有半點意見了。”
蟛蜞的麪皮舒展了開來,哈哈笑道:“慕容世兄見教得是!這麼辦下來,既能泄我心頭之恨,又不失公允,真是絕妙的好主意!”
笑過以後,蟛蜞臉色忽然又冷了下來,對我呵斥道:“還不快給我滾!想讓本少酋現在就給你點顏色看嗎?”
呵斥過後,他又對兩個守門侍衛補充道:“派人盯死這個廢物!絕不能讓他給偷偷跑了!”
侍衛們慨聲應諾,急於表現的他們甚至都對我推搡起來了。
沒想到他們的用力一推,推在我的身上竟然紋絲不動。
表達過不願拿出兵器的意願以後,我就一直面無表情冷着一張臉,內裡怒氣醞釀到了行將爆發的邊沿,心底裡已然做好了不吝一戰的打算。
慕容英雄的橫插一腳,固然暫時打消了蟛蜞對我的殺念,但其實也等若變相救了他一命,因爲動起手來,這位少酋在我面前基本上是凶多吉少的下場。
連帶着這裡大部分人,都得給他陪葬!
不過慕容英雄這一開口,倒是把我的動手念頭也給一併壓下去了。
殺眼前這幾個人並不是難事,可是我要謀劃的事情不少,這時候跟四大異族翻臉,不是一個好主意。
所以這口氣,我也是暫時忍下來了。
在兩名侍衛的罵罵咧咧聲中,我默默背過身去,徑直離開了休息室。
蟛蜞等人沒有再把焦點放到我的身上,反倒慕容英雄注視着我的背影,嘴角泛起了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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