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車上,將東西都放進後備箱後,安一峰大喘口氣說道:“姐,姐夫你們慢走,慢點開車,這山路不好走。”
“嗯,我知道,這白天還好。”我點點頭回道。
而安蓉已經坐上了車,還假惺惺的對安一峰說道:“一峰,姐家裡確實有事,你外甥明天還要開家長會,家裡就辛苦你了。”
安一峰點點頭,笑着道;“沒事姐,你忙你的去吧,我都習慣了。”
一句習慣,不知道道了多少辛酸。
他才二十來歲的年紀啊!可看上去比我還大,那雙手的老繭也比也讓人看着心疼。
要是但凡自私一點,估計二叔早就沒了,而他放棄了去城市裡打拼的機會,留在這窮鄉僻壤裡只爲盡一份孝心。
就這份孝心,就值得我向他豎起大拇指。
簡單寒暄後,我才坐進駕駛室裡發動了車子。
安一峰又再次提醒道:“姐夫,一定要注意安全,慢一點無所謂。”
“嗯,我知道的,你回去吧,家裡門還沒關呢。”
“沒事,在我們這兒一天24小時不關門都沒事的。”
安一峰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我們離開,直到我們走了很遠了,我從後視鏡看他還在站原地,已經很小一點了。
直到完全看不見他,我才長長吁出了一口氣,再看了一眼後座上的安蓉,她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還在刷着抖音。
這山路確實難走,比我之前在雲南的邊境縣城的山路還要難走。
因爲雲南的山多數是大山,沒那麼陡峭。
而貴州的山是那種崎嶇又蜿蜒,而且還陡峭。
全程不超過30碼,有些路況甚至只能保持十幾碼的車速。
刷完抖音的安蓉,忽然對安瀾說道:“妹妹,昨天晚上我跟你說的事,你可沒忘吧?”
安瀾回道:“安蓉姐,這事兒我跟你說得很明白了,我們現在正在大整頓,很多配套商都暫停了合作的。”
“這我知道,我說的是等整頓完了後,你給森源日化的打聲招呼,讓他們就用我們的木材吧。”
安瀾不是那種隨便答應別人的人,特別是對待工作,她比我還嚴格。
她纔不管是不是親戚,說道:“用不用你們的木材這也不是我說了算的,我頂多去說一下,讓他們自己派人到你們工廠去檢測材料合不合格。如果合格,當然會用的。”
“你這說了不等於什麼都沒說嘛?”
“安蓉姐,你要知道我們這麼大一個集團,部門也挺多的,不是什麼事情我都能想得到的。”
“別的事情你可以想不到,可這是我的事啊!我可是你堂姐,親的。”
“哪怕你是我親姐都沒用。”我知道安瀾已經忍不住了,她不想再給安蓉面子了。
安蓉卻還不識趣,繼續說道:“你這妹子怎麼這樣啊?我們好歹是親戚啊!還那麼親,就讓你幫幫我們這又不是難事。”
停了停,她又繼續說道:“再說了,我沒有直接找你業務吧?我就是想讓你幫忙牽線搭橋一下,反正森源日化也是你們集團旗下的產業。”
“你不要再說了,這件事沒什麼好商量的,還是那句話,如果你們的產品沒有問題,那麼一定是會繼續合作的。”
安蓉突然沉默了下來,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鬼點子。
半晌後她才終於說道:“好好好,不說這件事了,知道你們忙,你們看不起我們這種窮親戚。”
我和安瀾對視了一眼,當即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她安靜了沒有多久,又開始嘰嘰喳喳起來。
好在沒有再說工作上的事了,說的都是一些家長裡短的事,比如她家孩子成績多好,還獲得過市裡數學競賽的第二名。
還問我們有沒有孩子?爲什麼沒有一起帶回來?
我和安瀾都知道她是什麼性格的人了,所以也就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着。
我只想快點甩掉她,真的比緊箍咒還難受。
這三個多小時的車程,真是一種折磨。
終於來到貴陽市了,她還讓我們把她送到她住的小區,說什麼東西太重了提不動。
這確實是應該的,我們又只好將她送到了她貴陽的家中。
可她還不罷休,甚至讓我幫她把東西提上樓。
我的身份自然是不好拒絕的,但是安瀾就忍不了了,說道:“我們還有事,而且我已經買了機票了,再不去機場就來不及了……你給你老公打電話,讓他來幫你提吧!”
“我老公在上班啊!我這家裡又沒個人,你們就幫我一下忙怎麼啦?還真看不起我們這些窮親戚嗎?這都到家門口了,都不進去坐一下。”
我還是耐着性子說道:“姐,我們真的得去機場了,時間來不及了,你在路上的時候也沒提前說把你送回來。”
“我不說你們難道這都不懂嗎?虧你們還是大老闆,這點爲人處事都不知道嗎?”
我是真無語了,要說爲人處事,誰有你厲害呀!
安瀾也受不了了,只好說道:“這樣,我們給你提到電梯上,總行了吧?”
“好好好,知道讓你們辦點事難,就到電梯口吧。”
於是安瀾便向我使了個眼神,我也只好下車提上麻袋,對她說道:“趕緊帶路。”
她還在後面磨蹭着,可我們時間真的有點來不及了。
一直耐着性子的我也終於忍不了了,將麻袋往地上一扔,說道:“你自己來提吧!”
說完,我不等她說什麼就跑回了車上,迅速開着車離開了。
安瀾向我問道:“這麼快?”
“沒給她提到電梯上,你這堂姐真是難對付,都說了我們時間來不及了,她還在後面磨蹭,我就給她放地上了,不想慣着她。”
安瀾也氣鼓鼓的說道:“就該這麼對她,真的是一點道理都不講。”
千趕萬趕終於趕到了機場,在機場的分店還車後,我們一刻也不敢耽擱,趕緊去辦理了託運。
等過了安檢,我們的航班已經開始檢票了。
真的是萬幸,要是晚了幾分鐘就真的得等下一班了。
好歹是趕上了,檢票後順利上了飛機。
飛機平穩飛行後,我才終於有機會去上了個廁所,憋得我都快尿了。
上完廁所回到座位上,只見安瀾目光有些失神的盯着窗外,心事重重的樣子。
坐下後,我向她問道:“你怎麼啦?感覺你有點心情不好的樣子?”
“沒有,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二叔和我爸,我想起我爸在去世前跟我說的那些話了。”
“什麼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