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便將這幾天和肖思雅一起去新疆的事情,包括和肖思雅的合作,我全都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
安瀾聽得特別認真,她聽完後,很是震驚的看着我,說道:“你短短三天時間,竟然經歷了這麼多?”
“是呀!誰能想到呢?本來我們準備去找思雅服裝合作,結果卻是這個樣子,不過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安瀾若有所思的說道:“倒是挺好,不過這李立陽怎麼陰魂不散啊!哪都有他。”
我嘆口氣說:“可不是麼,當時肖思雅跟我說這件事的時候,我也震驚得不行。”
說着,我停頓了一下,又說道:“不過這件事情咱們先別暴露了,天蠶雲綢跟我們的合作,目前沒有別人知道。”
“嗯,這事要是讓李立陽知道了,估計就麻煩了。”
我點點頭,又對她說道:“很晚了,你快睡吧,我就在這兒陪着你。”
“你這麼遠回來,也很累,你也快去休息吧。”
“我沒事,我就想在這裡看着你。”
安瀾笑了笑道:“有什麼好看的啊!我又沒化妝,醜死了。”
“醜嗎?你要是都醜了,那這天底下估計就沒人敢說自己漂亮了。”
“我呀!都三十了。”
我也恍惚了一下,時間太快了。
還記得當初和安瀾認識的時候,她還是一個26歲的小姑娘,轉眼就四年過去了。
我真的沒有想到,我們竟然認識了四年了,可是對我來說彷彿就像過了四天。
我緊緊抓起她的手,放在我的臉上,輕聲說道:“三十又如何,咱們還有很多個三十,況且你看着也不像三十的人啊!”
安瀾笑了笑,輕輕地撫摸着我的臉頰,突然又有些傷感的說:“老公,你的臉都變得粗糙了。”
我苦笑一聲說:“那可不,都三十四歲的人了,老了呀!”
安瀾咯咯咯的笑着,又說道:“不老不老,咱年輕着呢,我老公最乖了。”
“我記得剛剛認識你的那兩年,你挺高冷的,而且還兇,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溫柔了啊?”
安瀾笑着說道:“難道我要一輩子都要兇巴巴的嗎?”
“不管你怎樣,我都喜歡。”
“自從懷上小滿後,我還真就和以前不太一樣了,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可能是因爲覺得自己成了母親吧。”
是的,安瀾的這種改變是從內到外的,是肉眼可見的。
當然,我也一樣。
不管是性格還是外表都和當初不一樣了,我變得更沉穩了,也變得更圓滑了。
曾經的我只是一個技術男,不懂得爲人處事,不懂得人情世故,更不懂如何套一個女孩子開心。
即便現在,我也又很多不細心的地方,可相比以前,我確實變了不少。
最好的婚姻狀態不就是這樣麼,在對方的身上學會更多的責任和擔當。
只可惜,我不能陪着安瀾到最後,也許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就……
每次一想起這些我,我就難受得要命。
我真捨不得啊!
可那又怎樣?
事實如此,命也!
我做不到逆天改命,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我生命倒計時這段時間裡,給予安瀾和兩個孩子,加倍的愛。
其實每個真正進入中年的標誌,似乎不在乎年齡,而是在於是否用回憶取代了幻想。
安瀾已經睡着了,我也困了,但是我不想睡,我就想坐在這裡一直看着她。
我想記清楚她的臉,希望有來世,希望我還能再找到她。
或許她不是最完美的,也或許她在別人的眼裡沒有那麼好。
是的,她也有缺點,她有時也會任性,會不達目的不罷休,典型的一根筋。
可是,那又如何呢?
我依然愛她,愛她的一切,包括她的靈魂。
愛是什麼我說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博弈,不是冷暴力,不是枷鎖,也不是卑微,更不是讓人受盡委屈。
顯然,我在安瀾身邊是體會不到這些的。
我們甚至都很少爭吵,哪怕是生活中那一地雞毛的小事,我們似乎都沒有發生過爭執。
這難道不是最好的狀態麼?
月光從窗外照了進來,落在白色的牀單上,灑在病房每一個角落,映襯着的是一個安靜的世界和安靜的夜晚。
我一直握着安瀾的手,此刻的世界沒有任何紛擾,有的只是她在夜色中輕柔的呼吸,也感染了我的內心,讓我不再那麼焦慮不安。
……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早上我是被冷醒的。
醒來後,發現自己是趴在牀邊的。
一直保持坐姿睡了一夜,我感覺腰痠背疼,脖子好像還落枕了。
難受了好一會兒,纔去洗手間洗了把冷水臉,讓自己清醒了一些。
看了看時間,才早上六點鐘,天才剛剛矇矇亮。
打開病房通往陽臺的那扇小門,我走了出去。
然後點上一支菸,趴在護欄上,看着城市最東面升起的朝陽。
我想努力在它身上找到生活的希望,我是真的害怕了。
我害怕突然有一天自己就要離開安瀾了,更擔心我離開她和孩子們後,她們的生活又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我不敢繼續往下先下去了,轉過了身,不再去看那輪朝陽。
因爲它最多隻是一種精神寄託,並不會帶來真的希望。
安瀾還在睡覺,我打算去外面給她買點早餐。
我來到醫院對面的一家早餐店,叫了一籠包子喝一碗稀飯,吃完後又打包了兩個紅糖饅頭和稀飯。
安瀾不喜歡吃包子,紅糖饅頭是她的最愛。
回到病房時,我去在門外聽見病房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現在的情況恢復得還算不錯,今天我再幫你換一次藥,注意一定要好好休息,這幾天都不要下地走路了。”
聽到這聲音後,我才知道是醫生。
緊接着,那醫生又問道:“欸,昨天下午不是有個人送你來醫院的嗎?今天怎麼就你一個人了?這沒人照顧怎麼行啊?”
安瀾回道:“沒事,我老公在這兒。”
“額,那行,他人呢?”
我立刻走進了病房,開口道:“我在這兒,醫生,我老婆的情況還好嗎?”
醫生看向我,點了點頭回道:“挺好的,上午再帶她去換一次藥,單子我已經開好了,放在這裡。”
“好,謝謝醫生。”
“嗯,好好休息吧。”他又叮囑一句後,便離開了病房。
安瀾這才向我問道:“老公,你去哪兒了呀?”
“給你買早餐,買了你最喜歡吃的紅糖饅頭。”說着,我提起手中的饅頭朝她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