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狼狽不堪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整個人就像被秋風霜雪肆虐之後的茄子。
孫驍驍則緊咬着下脣,氣勢恢宏的盯着我,像是一個女警在盯着眼前被審訊的犯人。
她細眉緊蹙,鼻翼微微聳起,緊咬下脣,看起來兇巴巴的。
“混蛋!”她頓時朝我大罵一聲,目光緊盯着我,質問道,“你怎麼到我牀上來的?”
我嘆了口氣,沉聲說道:“我說我不知道,你信嗎?”
“我信你個鬼,你肯定是趁我睡着了,然後來吃我的豆腐。”
“呵呵,”我一聲冷笑,說道,“你真是夠了,咱們都穿得好好的,我吃你什麼豆腐?能不能用腦子好好想想?”
孫驍驍怒目相上,冷哼道:“誰告訴你穿着衣服就不能吃豆腐了?你同樣可以抱我啊!抱着我睡是不是很舒服啊?”
“你想多了,我也沒你想的那麼不堪。”
“我看你就有,你就想吃我的豆腐。”
“你聲音能不能小點?”
孫驍驍不僅不小聲,反而更大聲道:“怎麼?怕被別人聽見啊!我就要讓其他人都知道你陳豐是個大瀅魔。”
“臥槽!孫驍驍你別胡說八道,就算我是你說的那樣,我也不會對你怎樣的,別高看你自己了。”我頓時有些火大,聲音也跟着大了一些。
“是,你已經吃到了我的豆腐,你當然這麼說了。”
說着,她陰沉沉的瞪我一眼,又說道:“陳豐,我回去就曝光你,我還要讓你們安總知道你的爲人。”
真是日了狗了,還要跟安瀾說,這不是要我命嗎?
但這個時候我不想再跟她委曲求全了,因爲我本身沒錯,如果再和她委曲求全那她更加會得寸進尺。
我依然保持着剛纔的態度,對她說道:“我再說一遍,我沒你想的那麼不堪,還有,你聲音最好小點……我不是怕別人聽見對我怎樣,而是會影響你,我倒是無所謂的。”
孫驍驍忽然沉默下來,似乎在思考我的話。
片刻後,她終於小聲了些,說道:“行,你給我滾出去吧!我不想看見你了,噁心的男人。”
我也懶得跟她解釋了,穿上鞋子便從她房間出去了。
可我沒想到,我剛打開門就撞見了樑靜。
我與她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說話。
她自然知道這間房是孫驍驍的,而我又一大早從她房間裡出來,估計剛纔我和孫驍驍的對話她也聽到了。
我頓時感到有些尷尬,還有些手足無措。
愣了一會兒,我才主動開口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沒什麼的。”
樑靜乾笑兩聲道:“是沒什麼,都是成年人,我能理解。”
“不是……樑靜,你真的誤會了。”
“是嗎?”她歪着頭,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突然不知道怎麼解釋了,這根本是越解釋越像是在掩飾。
我一聲重嘆說道:“這有些事情可真是巧的不行……”
樑靜開口打斷了我的話,說道:“你別解釋了,我又不會出去亂說,只是你幹嘛找她呢?找我也行啊,我也能幫你解決生理需求的,萬一我的活兒比她更好呢?”
說完,她還衝我眨了眨眼睛,彷彿在向我證明她有多可愛似的。
我真的,我快瘋了!
這世上大概沒有什麼比我此刻更加難受的事情了,真的比吃了屎還難受,還憋屈。
我還想和她說點什麼,她卻又對我說道:“你真不用解釋的,只是陳豐,你這樣對得起安瀾嗎?”
“樑靜,你真相信我是那種人嗎?”
“事實擺在面前。”
我苦笑兩聲,搖了搖頭說道:“那隨便你怎麼想吧,反正我做沒做虧心事,我自己心裡清楚。”
說完,我便回到了自己那邊房間。
這一大早弄得心情很糟糕,甚至連吃早飯的心情都沒了。
上午九點,車隊集合之後便出發了。
而孫驍驍不再和我一輛車了,樑靜也不來我的車,換了陳敏來我的車上。
陳敏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上車她就向我問道:“你怎麼回事?人家小妹妹都不跟你一輛車了,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壞事呀?”
我的心情真的很糟糕,也沒什麼情緒的回道:“對,所以你也小心一點。”
“難道你還想對我怎樣?”
“這可說不準喲!”
“你敢,你要是對我有半點歹念,我立馬告訴安瀾。”
“告訴她又怎樣呢?你難道不知道我跟她已經沒什麼關係了嗎?”
是的,我現在就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陳敏估計被我嚇到了,她突然不說話了。
這一路上的天氣就跟我的心情一樣,從出發後就一直沒好過,到了中午甚至開始下起了大雨。
車隊不得不找地方停下車等雨小點了再走,因爲這雨已經大到看不清路巖了。
好在車上備了乾糧,這也證明我之前的選擇沒錯。
大雨持續了兩個小時,才終於小了下去,我們也才繼續出發。
可這次走了沒多遠,大概半個小時,在經過一座大山時,意外突然發生了。
只聽到四周傳來“轟隆隆”的聲響,當時是我在開車,我本能地一腳急剎車。
根據我的判斷,剛纔那聲音應該是山體滑坡的聲音,而且離我們很近。
我急忙抓起對講機,在裡面大喊葉茂春和李風停車。
車是停了下來,但是周圍那種地動山搖的感覺並未消失,反而越來越劇烈。
只是片刻,我便目睹了什麼叫山體滑坡,就在我們前面不到一百米的距離。
泥土碎石猶如排山倒海的架勢迅速坍陷,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原本的盤山公路已經不復存在。
最可怕的是能明顯感覺到大地都在顫抖,好像地震了似的,以及頭頂無數的碎石砸在車頂和側面產生的撞擊感。
陳敏嚇得直接尖叫出聲,我和黃東也都嚇愣住了。
別說他們了,連我都是第一次經歷這場景,整個人都被嚇蒙了。
那時候唯一的想法就是,我們大概都要死在這裡,死於這場巨大的山體滑坡。
車前蓋上散落着好幾塊大大小小的碎石,‘噼裡啪啦’的聲音不絕於耳,車頂上也全是碎石砸下來的聲音。
我真怕突然一塊大石頭砸下來,將車子直接砸變形。
我愣了差不多一分鐘鍾,這樣的感覺也還在持續着,但我的潛意識告訴我不能在車裡坐以待斃。
因爲這很可能會被山上滾落而下的巨石砸中,那時我們就成了石頭下的肉餅。
我反應過來後,急忙從黃東和後面的陳敏大喊:“快,快下車,到車身旁蹲着。”
他們也都被嚇懵了,但看見我打開車門跳下了車,也都緊跟其後的下了車。
同時我用力揮手朝前面李風和葉茂春大喊:“下車,你們全都下車,雙手抱頭蹲在車身旁,別在車裡坐着。”
頃刻間,所有人都從車裡下來了,全都照我說的蹲在了車身旁。
就在那一瞬間,一塊直徑大約爲一米的石頭從山上滾落而下,對準的正是李風駕駛的那輛哈佛h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