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風染也沒有意見,大方的下了車子,坐上了警車。
蘇培天和小六把厲風染送到交警隊後便想離開,卻被隊長給攔住了。
對方一臉苦瓜相:“我的祖宗們啊,你們怎麼把大佛給我送來了?你知道他是誰嗎?還敢往我這裡送?”
蘇培天向來公正不阿,聞言,眼裡閃過一絲不認同,但畢竟職責不同,本身也是他們多管閒事了,也不好說什麼:“按常規來辦就好了。”
“你們可真是給我找了個大麻煩啊!”對方抱怨連連。
蘇培天只當沒聽到,轉身離去。
警車之前就壞了,所以才借用了對方的車子,現在,兩人打車又打不到,只能步行往回走。
“天哥,你說厲風染不會給咱們使什麼絆子吧?”小六始終做不到蘇培天凜然正氣,心裡還是有點發虛。
“……你怕了?”
“嘿嘿,我倒是不怕,就是第一次接觸這種人物,還有點緊張呢。”
蘇培天轉頭,眉眼間都是森然的正氣,只一雙眼,永遠是溫柔和無辜的:“……我明白你在擔心什麼,但是你要記住我們是警~察,如果我們都要畏懼罪惡,還有誰能幫助那些無助的人?”
“天哥,你說的這麼我都懂,可是你不也看到了,這社會就是這個樣子,單靠我們幾個能改變什麼?不是我多嘴,要不是當年你得罪了李局,現在局長的位置早該是你的了,人啊,有時候也是要變通的,當然,我不是說你做的不對,我也是爲了你好。”
蘇培天停下腳步,皎潔的月光灑在他身上,他微微擡起下頜,眼眸中淡淡的一絲寂寥,那是對這個社會無奈的茫然:“……我只求無愧於心。”就算前路寂寞,再多坎坷,他也會繼續前進,永不動搖。
兩人一時默然無聲。
小六也不想再聊這個話題惹人煩惱,於是換了個話題。
“天哥,樊小姐最近都沒有過來了。你們吵架了?”這幾個月,樊季月往局裡跑的次數越來越少,最近一個月乾脆見不到人影了。
要知道在不久之前,樊季月簡直是局裡的常客,不是過來給蘇培天送午餐,就是恰好的路過給他帶一些好吃的,有時候蘇培天出任務,她也要跟在後面,託着下巴在遠處一坐就是一個下午,連局長都下了親命,但凡是樊季月過來,不用通報,直接放行。
可最近也不知是怎麼了總也見不到人了,弄的局裡的兄弟個個眼巴巴的等着盼着,都怕這樊家大小姐是對他們天哥沒興趣了。
蘇培天還是很不習慣在衆人面前談論樊季月的事情,也明白小六不得到答案是不可能罷休,微微停頓了一下,才道:“她最近準備考試,要在家裡複習。”
“哪個家?”小六笑嘻嘻的追問。
蘇培天的臉果然開始泛紅,拐仗擡起,砸了一下地面:“……又胡鬧,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不回自己家,還能住哪裡?”
小六嘻皮笑臉:“可我怎麼聽樊小姐提過,她是住在你那裡呢,還要給阿媽煮雞湯,連稱謂都改了,是不是好事將近了?”
蘇培天搖搖頭,不理會他的打趣,眉眼間,卻有小小的甜蜜蕩在其中,那樣的內斂的,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
兩人正走着,冷不丁,有車子靠近。
小六警惕的停下。
一看到那輛車子,眉毛都要豎起來了。
可不就是他們之前扣下的那輛。
他們前腳剛走啊,還沒走出五里地,那邊就放出來了。
小六看看一旁的蘇培天,又看看身邊緩緩停下的車子,暗暗嘆了口氣。
天哥要是知道了,不知又要怎樣一種表情。
車子剛停下,司機就把車窗放下了:“兩位,天也黑了,路上也不可能有車了,不如上車吧。”
小六正想揮手讓對方離開,不料對方卻開口了,不禁無奈的捂住臉,看向蘇培天。
果然,蘇培天在聽到對方的聲音後,一雙無波的眸子慢慢的斂起一絲詫異和憤然。
小六趕緊說:“手續都辦明白了嗎!長點記性,下次再讓我們抓住可沒這麼簡單了!”又轉向蘇培天,“算了,初犯,他們也知錯了,給他們次機會。”
蘇培天緊緊的抓着拐仗,抓的手指泛青。
這時,後座的車窗也慢慢的放了下來,厲風染英俊清冷的面龐露了出來。
“蘇警官,天冷路滑,我送你們吧。”
“不勞大駕。”蘇培天不待說完,便轉過身離開,腳步沉穩而堅定。
小六看了厲風染一眼,急忙轉身去追蘇培天:“天哥,你等等我。”
司機轉頭:“厲先生,還要追上去嗎?”
厲風染眼裡一抹淡淡的欽佩,隨即點頭。
車子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始終不緊不慢的跟在兩人身後。
“這個時間恐怕不會有車了,我想是想力所能及的幫幫兩位。”
不管厲風染如何勸說,蘇培天都不矛理睬,倒是小六,走了一會就被寒風凍的跳起腳,抖着聲音道;“天哥,從這走回局裡至少要兩個多小時啊,你還真想走回去啊?”
蘇培天抿脣不語,在他的認知裡,如果他上了車,就意味着他己經和厲風染同流合污了。
小六在一邊絮絮不止,蘇培天突然將拐仗重重往地上一砸:“你要坐就坐,只是從今開始,不要再叫我天哥。”
小六立馬就委了,也不敢再多嘴,哆哆嗦嗦的跟在蘇培天身後。
司機爲難的看向厲風染,後者倒是很淡定。
一雙黑如墨石的眸子看不出在想什麼。
就這樣,車子尾隨着他們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
蘇培天的手機忽然響了。
“天哥,電話。”
蘇培天自然是聽到了,只是他一直拿着拐仗,手指凍的有些發僵,動作未免有些遲鈍,最後還是小六幫忙,把手機掏出來,順便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頓時暖昧的笑起來。
“嫂子的電話!”
蘇培天接過電話,微微轉身,往旁走了兩步,確定不會有人聽見,這才按通。
“是我。”聲音不自覺的放緩。
“蘇同志,我要凍死了,在我死這前,好想再見你一眼,你幫我達成這個心願好不好?”口氣雖是嬌嗔,卻掩飾不住她顫抖的聲音。
蘇培天微微一徵,口氣裡己經多了一絲焦急:“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