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走了兩三步,慕司麒那低沉性感的嗓音傳過來:“三年前,席城沒能從手術檯下來……”
凌悅悅的背影一僵,大腦一片空白,心裡的恐懼,如魔鬼般侵蝕着她的理智,猛的轉過身來,昏暗的燈光打在她蒼白的臉上,好像要透明瞭一般,宛若星辰般的眸子,盛滿了恐懼,她的脣顫抖的如同枯萎的玫瑰花,一字一字艱難的從乾澀的喉嚨裡發出來:“你說什麼?”
慕司麒低垂着頭,淡白色的燈光,灑在他的身上,將他襯得更加的分外的孤傲,修長的手指把玩着高腳杯,他有些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剛纔不是說席城的事與你無關,怎麼現在又開始緊張起來了?都說女人善變,此話倒真是不假。”
無視慕司麒的冷嘲熱諷,凌悅悅邁着凌亂的步伐,走過去,抓着他的袖子,苦苦哀求道:“告訴我,算我求求你了!”
三年前,她放下驕傲、放下自尊,不顧一切的去追求他。
三年後,她爲了知道他的消息,放下驕傲、放下自尊,去哀求慕司麒。
不管時間在怎麼變,那份刻苦銘心的愛不會變,那份在乎不會變。
慕司麒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半響,道:“我倒是越來越看清楚你在想什麼,既然你還在乎着他,爲什麼還要選擇傷害他!”
凌悅悅只是固執的重複着剛纔的那句話:“告訴我,算我求求你!”
慕司麒拉開她的手,神色冷酷逼人,一字一句,分外冷漠的說道:“三年前,你一手將席城送到了手術檯上,若不是我那傻弟弟福大命大,早就死在手術檯上。”
只要一想到三年前那件事,他就無法心平氣和的對待凌悅悅。
若不是她的冷漠和自私,席城就不會……
凌悅悅臉色蒼白,出聲反駁:“我沒有……”
她又不曾讓慕席城受過傷,何來的將他送上手術檯一說。
慕司麒目光如刀的掃向她,好想要將她給凌遲一般,他倏地冷冷一笑,冷冽逼人,“沒有?凌悅悅,你以爲一句沒有就能將一切推的乾乾淨淨嗎?你只知道席城在你最需要他的時候突然消失,那你有沒有問過他到底去了哪裡,去幹了什麼,你除了埋怨,可曾關心過他一句?他是失手推了你一把,害的孩子沒了,間接造成你母親的去世,可你沒有一點責任嗎?你將所有的過錯都歸咎到席城身上,強迫他離婚,那你知不知道你的絕情、冷漠險些要了席城的命!”
凌悅悅的臉,隨着他的話,一點一點的白下去,最後變成慘白,她的心,如同被千萬根細小的繡花針插-滿了,痛的無法呼吸,想要解釋,可喉嚨處就像被東西給堵住了一樣,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沒有,她真的沒有將所有的事都歸咎到席城身上,她選擇離婚,只是不想讓兩人都這麼的痛苦。
那個時候,孩子流掉、母親逝世,對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她實在是無法面對慕席城,無法原諒自己,不想要他們互相折磨,才選擇離婚的。
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的。
如果她知道她的冷漠、絕情,會險些要了慕席城的命,她絕對不會用那般殘酷的方式來結束他們這段支離破碎的感情。
慕司麒看着面露痛苦的凌悅悅,心中有種報復的快感,痛吧,很痛吧,可你現在的痛苦,還不及我那傻弟弟的十分之一。
“凌悅悅,你如果不能釋懷三年前的那些事,那麼我就麻煩你不要出現在席城面前,你的傷害和冷漠,只會加快席城的死亡!”慕司麒一字一句冷漠無比的說道。
他今天專程來找她的目的,就是讓她在做某些事的時候,心裡面要有一個底,不要到以後追悔莫及。
慕司麒也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服,結了賬,便大步離開。
在他離開的那一瞬間,凌悅悅身上的力氣如同被抽空了,軟軟的坐在椅子上,心痛得不能自已。
她痛苦的捂着臉,晶瑩剔透的眼淚,順着手指縫滑落下來,滴在裙子上面,迅速的被布料給吸收,找不到任何蹤跡。
她從來不知道,她的傷害和冷漠成了收割着他生命的鐮刀。
這一次,我一定會離你遠遠的,再也不出現在你的面前。
席城,對不起……
席城,我愛你,但直到今天。
從明天開始,我不會再愛你,我會學着淡忘,學着放下。
夜色越來越濃,夜生活纔剛開始不久。
坐落在紐約黃金地段的酒吧,熱鬧非凡,五顏六色的燈光,將酒吧裡面的氣氛營造的更加的曖-昧。
舞臺上,身材火爆的舞女,舞姿妖嬈勾人,濃妝豔抹的臉,露出挑-逗的表情,妖媚的眼,不停地放着電,引得臺下的男人們一片喝彩,口哨聲也此起彼伏的響起。
音樂震天,酒氣醇香。
這是一個酒色場所,享樂、放鬆的場所。
凌悅悅坐在吧檯前面,一杯一杯地灌酒,臉上潮紅,目光迷離。
慕司麒的那番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在不停地攪着她千瘡百孔的心臟,讓她痛苦不堪。
這三年裡,不管她過的有多痛苦,多難熬,都不曾忘記過他一分一毫。
現在得知她的冷漠和絕情,差點要了他的命,她的心如在滴血。
只能用酒精來麻痹她的痛苦。
這三年裡面,當她心裡不痛快的時候,她也會選擇喝酒來排解心中的鬱結。
酒量說不上千杯不醉,但真的要醉還是很難得。
凌悅悅仰頭把杯中的酒喝光,人軟軟的趴在吧檯上,嚶嚶的哭起來。
“席城……對不起……對不起……”她像是魔怔了一遍又一遍的說着對不起。
席城,若是時光可以重來,我一定不會在出現在你面前。
那樣,你還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慕家四少,不會爲了這些****,暗自傷神。
而我也不會給你冷漠和絕情,你的生命也不會因此受到威脅。
“席城,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