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過了許久之後,他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塊拳頭大小的肉乾,從中間一分爲二,將半塊扔給了楊清嶽。
這塊肉的肉絲極粗,而且楊清嶽將它撕開,扔到嘴裡的時候,還吃到了一股酸味兒……估計這是馬肉,金國軍兵的軍糧。
剛吃完這塊肉,楊清嶽覺得有些冷場,正尋思着找點兒什麼話來說的時候。
就在這時,
猛然間,就聽破廟的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隨之而來的,還有幾個人說着女真語的時候發出的咕嚕聲……這是金兵!
剎那之間,楊清嶽就是心頭一緊!
他雙手奮力一撐,就想從地上坐起來。可是,隨即他又被一股頭疼欲裂的疼痛,重重的摔回了地面上。
就在這時,那位頭上包着白布的刀客,已經不見了!
說是遲那時快,幾名金兵已經打着火把走進了破廟的大殿,他們擡頭一眼,就看見了躺在角落裡的楊清嶽!
就在這一剎那間,楊清嶽就看到金兵身上,幾道閃亮的刀光“唰!”的同時出鞘,已經有一名金兵大踏步的向他這邊走來。
忽然間,“呼!”的一聲,大殿裡面的火光猛的一暗!
一塊黑色的斗篷忽然從天而降,把一名金兵連同他手中的火把,一起罩在了裡面。
隨即,楊清嶽就看到了一個身影,從房頂上閃電般的落下來!
只見那位刀客從房樑上騰身而下,他身體還在半空的時候,就是一刀斜斬!
“咔嚓”一聲,刀鋒瞬間切進了一名金兵的脖子裡!
然而,就在這一剎那之間,剩下的四名金兵之中,除了那個腦袋上罩着斗篷的傢伙之外,其餘三個人已經挺着刀,向着那位刀客攻去!
不愧是百戰之軍,這些金軍,居然一個個的都是反映敏捷無比,行動快捷如風!
只見這些金兵的動作迅猛剛烈,一如之前楊清嶽對上的鐵浮屠一樣,手上全是一招斃敵的狠辣招數!
可是,這時那個刀客卻把身子一轉,後背用力的靠在了剛纔脖子中了自己一刀、猶自未倒的金兵背上!
刀客這簡單的一錯步,就把自己的四面受敵的處境,變成了後背無憂……隨後,楊清嶽就見他面對着金兵橫斬過來的刀鋒,縮頸藏頭一招橫斬,上步側身一刀反撩!
好快的刀!
頃刻之間,這名刀客手中的刀光,幾乎是不分前後的接連閃動,瞬間就是兩名金兵要害中刀!
然後就見刀客毫不遲疑的反身騰躍,當他身在半空之時,從他的喉嚨裡,猛然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暴喝!
就連寺廟中的火堆,都被這一聲大吼震得忽閃了一下!
只見刀客身在半空,又是凌空一刀,向着下方一往無前的劈了下去!
好快的刀!好狠的招數!
楊清嶽一見之下,就知道這個漢子這一招三式的最後一刀,就是事關他倆生死的一招!
若是這一刀砍不中,後果不堪設想!
楊清嶽咬着牙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是他卻覺得自己的手足依然痠軟無力……猛然間!
他撐在地上的手,摸到了一根圓滾滾的東西,這居然是他摔下城牆的時候,依然沒有鬆手的那支長槍!
當楊清嶽坐在地上,雙手拿起了這根長槍的時候,他不由得在心裡哀嘆了一聲!
跟他記憶裡的一樣,槍桿上……根本就沒有槍尖!
就在這時,破廟裡發出了兵刃相擊發出的“鐺!”一聲巨響!
剛纔刀客的凌空下劈了一刀,雖然那名金兵及時擡手格擋,但是終究倉促了一些,沒有來得及發力。
金軍手中的虎牙刀,被這名刀客的快刀凌厲無比的一刀下劈,兩把刀一齊向下一沉,快刀的刀鋒狠狠的剁進了這名金兵的肩頭!隨着這個金兵的慘叫聲響起,猛然間,只見這名刀客握刀的那隻手一個翻腕,從正手握刀變成了反手。他抓住刀柄那隻手的手肘高高擡起,在自己的刀背上用力向下一壓
!
只見刀尖向下一拖,將這名金兵胸前的甲冑破開,一刀給他來了個開膛破肚!
“好刀!”
楊清嶽在旁邊看得熱血賁張,他正要開口叫好的時候。
猛然間,就聽“呼!”的一聲響!
隨着一陣風聲呼嘯,先前那個被斗篷罩住的金兵,把手中的火把連同斗篷一起甩了出去。
隨即從他的手中,一柄沉重的狼牙棒,輪圓了向着面前的刀客狠狠砸了下去!
這個時候,卻偏偏正趕上那位刀客一刀斬下,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時。這狼牙棒已經挾着一股惡風,輪到了他頭上的咫尺之間!
眨眼間,就見這位刀客毫不猶豫的身子向前一滾,把自己的位置硬生生的向前挪了兩尺。
“啪!”的一聲巨響!
狼牙棒狠狠的砸在了地面的青磚上,而此時此刻,足有男人上臂粗細、一尺七寸長的狼牙棒頭上那密密麻麻的尖刺,距離刀客的後背還不足兩寸!
這位手持狼牙棒的軍兵,他身上的甲冑也分外精良閃亮,無疑是這幾人中的隊長,。此時此刻,粗大沉重的狼牙棒在他手中,就像是握着一根毛筆一樣輕鬆!
只見他奮力怒吼了一聲,手中的狼牙棒就要再一次舉起來,繼續向着刀客砸擊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啪!”的一聲輕響!
這是一旁邊觀戰許久的楊清嶽,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終於還是讓他抓到了一個機會,他手中的長槍瞬間出手!
此時的楊清嶽依然還是坐在地上,手上還是毫無力道。但是他手中的長槍,卻是左手握持着槍尾,做了一個像是釣魚者拋竿的動作。
只見他手中的白蠟杆槍桿,在空中畫了一道弧線,“啪!”的一聲點在了狼牙棒的棒頭上。
這一瞬間,兩件兵刃中,一件是沒有槍頭、毫無殺傷力可言的木杆,而另一件卻是沉重威猛,剛勇絕倫的狼牙棒!可是,就是這輕輕的一撞,卻正好趕上狼牙棒的棒頭剛剛從地上翹起的時候。這一幕就像是一隻才擡起頭來的毒蛇,卻被人在七寸上戳了一記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