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皇帝是不是做夢？
劉涗還真沒做過這樣的夢。不管是穿越之前，還是穿越之後，他都沒有想過要去當勞什子的皇帝。
尤其是在來到宋朝這個時代，劉涗覺得，從草根到帝王，爲了跨越這個巨大的跨度，需要付出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睡吧，明天就出發了。”劉涗擺擺手，對高玉娘說道。
“劉涗。能抱我去泉眼邊麼，我想。擦擦身子。”高玉娘畢竟是女孩子，愛乾淨，前兩天那是沒有條件也沒有心思。想到明天就要踏上征程，下一次找到清水不知是在啥時候去了，高玉娘想抹個澡那也說的過去。
只不過她雙腿不能動，想要自己獨立抹澡，這其中的難度未免又太大了一些。
“行，我來幫你！”
劉涗也是稍微猶豫後纔開口，他實在是想的有點多。
抱着高玉娘來到泉水邊，遠處的篝火光芒到這裡已經很暗了。劉涗試了試水，很涼。
濯洗的布條擰乾之後，交到高玉娘手中時還帶着劉涗的體溫。
細緻的抹臉，脖子，當第二次從劉涗手中接過布條時，高玉娘就有些爲難了。她要抹身子，穿着衣服怎麼抹？況且這一身的衣服不是泥污就是血痕，光是那股味道，就薰的人受不了。
“劉涗。我。我”
結巴了半晌，高玉娘仍舊說不出一句囫圇的話來，劉涗轉頭一看她尷尬的表情，頓時輕輕一拍腦門，又重新轉身過去，背對着高玉娘道：“明白了，你把衣服脫下來吧，交給我幫你漿洗。”
雖說劉涗是背過去了，但高玉娘卻還是猶豫了很久，才一咬牙開始解身上的衣物，口中還不忘低聲道：
“劉涗，你若是不提親，我就只有一死了之了！”
“。。”
劉涗心中一陣無奈，對於如今這個世道的風俗，他發自內心的是又愛又恨呀。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之後，高玉娘帶着顫抖的聲音傳來，“喏，拿好了，洗乾淨，我先抹抹身子，不準轉頭！”
“既然你都要我提親了，幹啥還如此緊張呢？”劉涗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接過高玉孃的衣服，就在泉眼裡漿洗起來。
“那你提了麼？劉涗，你這人真是讓我沒法放心，油嘴滑舌沒個正調！”
“我油嘴滑舌？”
對於高玉孃的這個評價，劉涗心中還真是有些不服，他想回頭理論，但幸虧最後關頭忍住了——以高玉孃的性格，若是讓劉涗把她看光光了，定會提起長槍拼命吧？
洗着衣物，時不時給高玉娘濯洗一下抹布，兩人隨口聊聊天，在漫天星斗的照耀下，這種感覺其實挺不錯。
劉涗甚至覺得，這樣的生活不就是他穿越之後所追求的麼：農婦，山泉，有點田。
“阿切，阿切！”
身後突然傳來噴嚏聲，而且是接二連三！
“遭了，差點忘記她還帶着傷，感冒就麻煩了！”劉涗心中一慌，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也不管高玉娘可能會有什麼反應，轉身抖開衣服，就把正在低頭打噴嚏的高玉娘給緊緊裹了起來，“夜涼，小心風寒！”
“你。你。你轉身了！”
高玉娘渾身都在抖，她不敢擡頭看劉涗，只是不停的抖，說話又磕巴了，整個人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其實剛剛劉涗真沒有看見太多，他只看見了那優美的腰線，平坦的小腹還有高聳雪白的。事出突然，劉涗這沒有往齷齪的方向去想。
“玉娘，提親，到了高家莊我一定會提親的，到時候你就是我劉涗的老婆，一生一世的老婆，不管你的傷能不能好，你還能不能站起來，我都會對你好，好一輩子。”
眼看高玉娘情緒激動起來，劉涗一是擔心她過於激動以至於傷口迸裂，二來也是怕吵醒了剛剛睡下小再興。
“你。說的是真的麼？”
在劉涗把那句話重複了兩遍之後，他才感覺到懷中的高玉娘不再顫抖，身子也沒有繼續僵硬下去，而是逐漸變得柔軟，跟他貼服起來。
“當然是真的啊！從今後你就是我劉涗的人了，我當山野村夫，你就當個村婦！”
“我纔不當什麼村婦！”
“那我當個商賈，你就當老闆娘？”
“不要！”
“那我當個武林高手，收一大幫徒子徒孫，你就當師孃當師奶奶？”
“不好！”
“那我當皇帝，你當皇后，這總行了吧？”
“不。。真的可以當皇后？”
高玉娘仰着脖子，剛剛擦拭乾淨的肌膚在星光下閃耀着一種精緻的白皙，細嫩的像是剛剛從蒸鍋裡端出來的豆腐。
盯着高玉孃的那雙眸子，劉涗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也很喜歡這樣摟着高玉娘，或許是因爲他太久沒有接觸過女人，特別是像高玉娘這樣標緻的女人，又或者是因爲他的一顆心實在是孤獨的太久了。
相擁而坐，兩人胸膛貼着胸膛，同樣有力搏動的兩顆心臟距離僅僅只有兩個拳頭，你影響着我，我影響着你，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搏動的頻率都變得如此一致。
“玉娘，你真的想當皇后麼？”
劉涗低着頭，柔聲問道。
“如果皇帝是你的話，我願意。其實只要你對我好，哪怕就是當個村婦，我也是願意的。”
在劉涗眼神的逼視之下，高玉娘不得不羞怯的將腦袋貼上劉涗的胸膛，她低聲如呢喃，說的卻是這個時代一個婦道人家最心底的話。
是的，都已經成這副樣子了，她高玉娘也沒的選擇了，除了劉涗她還能嫁給誰呢？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唯一的奢求，就是將來成親之後，劉涗能夠對她好一點，再好一點。
此時的高玉娘，腦子也曾幻想將來有一天，劉涗能夠成爲皇帝，她則貴爲母儀天下的皇后，當然，一方諸侯也行。實在不成，當個將軍吧，光宗耀祖，再退一步，縣太老爺。至不濟，在高家莊旁邊修個劉家莊罷。
女人只要一陷入感情的漩渦當中，智商降低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則是會產生諸多聯想，這一點高玉娘同樣不能例外。
而這個時候，劉涗還只能哄着，好一陣子之後他纔想起該去給高玉娘烤衣服，否則明天起牀穿什麼？
兩人依依不捨的分開，高玉娘裹着劉涗的衣服睡了一宿，等到天色將亮的時候，劉涗纔將烘乾的衣服給高玉娘換上。
月白色的箭袍雖然還有一些污跡，但基本已經恢復本色，男裝打扮卻還是將高玉娘襯的別有一番味道。
“高先生今日真漂亮。”
揉着眼睛的小再興開口第一句話，就讓高玉娘鬧了個粉面飛霞。
劉涗笑着拍了拍小再興的腦袋，打發他去洗漱收拾，他則是將斗車認真細緻的檢查了一遍。
“情況不是很好啊！”
這斗車本就是金兵倉促弄出來臨時使用，談不上牢靠，在被劉涗推着走了兩天之後，一些地方已經鬆散，甚至是出現破損。如果手邊有何事的工具，劉涗還能修理修理，但現在他只能是皺着眉頭，一籌莫展了。
“怎麼了？”
看着劉涗在斗車邊上繞圈，高玉娘忍不住問道。
“這斗車，怕是翻不過幾座山呀。”劉涗沒有隱瞞，畢竟這是即將而且必然發生的事情，與其到時候驚嚇到高玉娘，不如先把話說在前面。
“那怎麼辦？”高玉娘低頭看了看自己雙腿，滿臉都是忿忿。
她忿忿不平的，是那雙不爭氣的腿！
即便是經過劉涗細緻的包紮，又服過“仙藥”，但那雙腿也只能說是沒有惡化，眼下別說是動彈，就連好些地方，都還沒有知覺呢。
如果斗車壞了，難道一路上就讓劉涗給揹着翻山越嶺麼？想着想着，高玉孃的雙眼就紅了。
“沒事，不就是個斗車麼，沒了照樣上路，走吧！”
劉涗揮揮手，毫不介懷此事，將高玉娘抱上斗車，收拾起東西，催着楊再興就上路了。
山間小道簡陋不堪，有些地方甚至根本就談不上道路，壓根就是樵夫山民踩出來的痕跡，就這般之下，劉涗仍舊能夠推着斗車艱難翻越，但消耗的時間和力氣難以盡數。
“歇一歇吧。”
高玉娘心疼了。
經過昨夜之後，兩人之間的關係無形當中拉近不少，用通俗的話講，更貼心了。
“不礙事，再興你累了麼？”抹了一把汗，劉涗轉頭問同樣揹着小背囊的楊再興。
“乾爹，再興不累，小玉你累不累？”
原本出發時前竄後跳的狼仔小玉，此時灰溜溜的走在楊再興身邊，低着頭邁動它短小的四肢，努力追隨楊再興的腳步。
“再翻一座山，今天就休息吧！”
此時的日頭正毒，劉涗自己雖然還能堅持，但楊再興畢竟還只是個孩子，過於高強度的運動會傷及他身體本源，甚至留下後遺症。
說是翻過一座山，然而看山那得跑死馬。
下到山腳的時候休息一陣子，三人繼續啓程，走到山腰的時候，楊再興就實在是提不起腳了。
“乾爹，要是這附近能有個歇腳的村莊多好啊。”
不敢拆開綁腿，楊再興坐在樹蔭下，一面捏着雙腳，一面苦哈哈的望着劉涗。
“再興啊，這荒山野嶺的怎麼會有村莊呢，你若是累了厲害，不如今天就這裡紮營吧，劉涗你說呢？”高玉娘心疼孩子，坐在斗車裡說道。
擰着眉頭，劉涗倒是有些贊同高玉孃的話，畢竟這不是後世，處處人滿爲患。只不過抱着萬一的想法，他還是站到了高處，左右四顧。
“咦，炊煙！不遠處有炊煙！”
意外的事情發生了，有炊煙，那不就是說有人家？小再興的渴望，或許馬上就可以實現，如果真是找到合適的人家，劉涗覺得住一宿再走也不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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