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吳階毫無掩飾的單刀直入,劉此時連眉頭都不敢皺一絲一毫。複製本地址瀏覽%77%77%77%2e%73%68%75%68%61%68%61%2e%63%6f%6d
英雄不一定是名將,但名將都是英雄。像吳階這樣子的人物,別看他現在極重視劉,哪怕劉做再出格的事情他都可以替劉兜着,但真要是劉在執行他命令,甚至是像現在他親口向劉提出要求時,劉表現出推三阻四的樣子,恐怕直接就會將劉打入“冷宮”去了。
所以劉不敢皺眉,他腦子裡急轉之後,道:“大人,火槍我可以提供,但如果數量大的話,需要朝廷的協助,光是依靠劉家莊裡的那些人和物,根本無法大批量的製造。”
“這個肯定啊!”
吳階大笑起來,順手拍打着劉的肩膀,“只要你不藏‘私’,匠作營那邊我自然會去說明,實在不行,咱們還能先收攏益州的能工巧匠,至於說需要的材料方面,唔,沒關係,我跟劉子羽說,讓他來負責這件事情!”
“那樣的話,也需要時間來生產的。”劉原本想說現在的火槍還不夠完美,他還在讓人繼續研究升級當中,但轉念一想,既然吳階都提出來了,不如就按照目前這個樣子‘交’給朝廷,也好給自己留個念想。
多年之後,劉回想此時,才覺得自己當時的那一點點“自‘私’”是多麼重要。
“那就這樣說定了,走,看看火槍的威力去!”
果然,吳階就連劉麾下有火槍兵這個事情他都知道,可想而知,剛纔如果劉真要推三阻四的,結果怕就真會很難堪了。
因爲火槍還沒有最終定型,所以劉身邊的火槍兵數量仍舊保持在五十個以內,雖說五十個人五十條槍,在大規模的戰役當中幾乎發揮不出作用來,但是按照胡立等人的想法,這五十條槍,基本上能夠保證劉在戰場之上的安全了。
劉自己之所以不願意用火槍,實在是因爲如今製造出來的火槍給他的手感太差,還不如用三棱刺來的爽快。
既然吳階提出要求,劉也沒有理由不滿足,噼裡啪啦的開一陣火後,吳階卻是對火槍的殺傷力表示滿意。
“雖然不如優秀的弓手,但勝在可以以量取勝,劉啊,這樣一杆火槍,製造出來要多少成本?”
“成本?”
劉其實很想說,真正的成本是體現在研發階段,產權你懂麼?可惜知識產權這種東西,吳階恐怕還真是不懂,故而劉也只能是苦笑着道:“大人,一杆火槍差不多就是五十兩銀子,如果能夠批量生產的話,價格應該可以降低。”
“五十兩,倒是不便宜啊!”
確實是不便宜,然而吳階卻能看出火槍對於如今朝廷的重要‘性’,一杆火槍,就能讓一個從未經過訓練的平民迅速形成戰鬥力,只要有數量上的保證,那麼對抗金兵完全不是問題。
所以吳階很快就決定,不管價格高低,一定要向朝廷提出要求,大批量生產火槍,裝備部隊。
第二天,吳就帶給劉一句話,說吳階已經上奏了,提醒劉,劉家莊那邊一定不能再明目張膽的製造火槍了,以免造成麻煩。
這話其實說的很隱晦,不能明目張膽,難道就不能偷偷的生產?反正劉一直都是在偷偷的幹這件事情,所以吳的提醒,他也就是點點頭算應承下來,至於說會不會這樣做,顯然不用問了。
虢州被破,緊張的可不僅僅是南宋朝廷。
或許說一個虢州對於南宋來說並不算什麼,如果是被金人拿下,恐怕朝廷都不會當成一回事,問題就出在拿下虢州的是僞齊,也就是說,在金彈子的統領之下,僞齊的實力又得到了進一步的加強。
與此同時,金國上下也很震驚,畢竟一個過於強大的僞齊,並不符合金國的利益,因此,原本打算繼續南侵的金兀朮,也不得不停下腳步,開始跟吳乞買磋商,要如何來解決這個事情。
如此一來,幾方之間的戰鬥就陷入一種相對停滯的狀態,在接下來的兩個月時間裡,除開極小的摩擦之外,幾乎沒有發生大型會戰,大家都在暗暗積攢着力量,爭取在下一‘波’的戰鬥裡奪取更多的利益。
國家勢力之間的消停不意味着劉就可以偷懶。
吳階上報的奏摺很快就得到了朝廷的批覆,然而批覆的內容卻讓吳階很失望。火槍這宗東西對於朝廷來說也不算是什麼新鮮玩意兒,用朝廷裡那些大人物的話說,這玩意兒耗費高,效果低,使用‘性’並不強,如果吳階要求的話,匠作營可以製造一批,但絕對不會在全國範圍內推廣。
對於朝廷的批覆,吳階只能是嘆息着罵了一句“鼠目寸光”,就是誰臉上長着鼠目,吳階就沒有點明瞭。
“大人,這一批大概是多少杆?”
“不會超過一千,劉啊,這事情鬧的,讓你看笑話了吧?”吳階的神‘色’有些慘然,可不是麼,當初他當真是信心百倍,認爲朝廷必定會接受他的建議,誰知道卻等來這樣一個結果。
“一千支,大人,若是一千支的話,只要我們能夠用好,配合弩弓手和其他兵種,守住着仙人關肯定沒有問題了。”
“真的?”
劉的話就像是寒冬裡突然冒出來的篝火,瞬間溫暖了吳階的心。
“那樣也好,不過到時候這些火槍兵的訓練.”吳階倒也是個能接受新鮮事物的人,嘴裡一下就蹦出“火槍兵”這種全新的兵種來,劉都還沒有來得及將這個稱呼教給他呢。
“等火槍送來的時候,我就安排胡立去當他們的教習,反正我的那些火槍兵,也都是胡立一手訓練出來的。”
“成!沒想到啊,劉你的部下個個都是能人,當個偏將,是不是太委屈他了?要不回頭再向朝廷要個正將的名額.”
“不必不必!大人,胡立這小子‘性’格還沒有磨練出來,要他做事兒還成,距離獨當一面,還需要多鍛鍊!”
“哦?”吳階的眉頭微微一挑,像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劉一眼,卻是讓劉脊背上的冷汗都下來了。
這世上當真是笨人都死光了!像吳階這樣的人,每一句話或許背後都隱藏着深意,就好像剛剛,他是真的認爲胡立有本事要提拔胡立麼?劉覺得怕是不然吧,一千支火槍就足以武裝一千個火槍兵,加上配合火槍兵的步兵,這可就是至少兩千人的一支隊伍了,若是讓胡立來當教習,那訓練結束之後,這支軍隊究竟是聽吳階的還是聽胡立的?那胡立又聽誰的?
“正是如此!大人,火槍兵的訓練其實是很簡單的,關鍵還是在於多開槍,多練習,胡立只需要將基本要素告訴火槍兵之後,剩下的訓練就跟咱們普通士兵一樣,隨便一個將領都可以勝任的,未必就一定需要胡立。況且這樣一支全新的兵種,末將以爲,只有留在大人身邊,纔是最妥當的!”
“哦?你這樣說也不是沒有道理,那就按照你說的辦罷,可惜了,朝廷竟然看不上火槍這種新鮮玩意兒,劉啊,以後發明了什麼好東西可千萬不要藏着掖着的,你要知道,這關係的可不僅僅是你自家的利益,而是整個國家的興亡!”吳階再度拍了拍劉的肩膀,隨後才轉身離開。
“好險!差點就讓吳階把胡立跟我‘弄’走了!”
望着吳階的背影,劉心中暗暗喘了一口氣,他正想去找胡立把這件事情先說一說時,突然有個親兵進來,說是劉家莊來信了。
“誰來的信?”
從劉家莊來的,自然是家書。
不過親兵‘交’給劉的家書卻是厚厚的一疊,拆開來之後才知道,除了高‘玉’娘和安娜寫給他的信之外,裡面還包裹着張漢送回來的消息。
張漢離開劉的時間已經很長了,如今張漢順江而下,已經快到臨安,而這封信當中,張漢主要記載的是他一路見聞,還有一些感慨。
在信中,張漢告訴劉,因爲天下大‘亂’,如今朝廷名義上控制的地方,當真是盜匪四起,民不聊生,除開那些有城牆保衛的地方還算安穩之外,但凡是朝廷兵力不足的區域,簡直就是一片‘亂’象。
導致這種‘混’‘亂’局面的原因,一個應該是時局動‘蕩’,另外一個原因則是苛捐雜稅的增加。朝廷要打仗,打仗就要‘花’錢,然而歲賦就只有那麼多,沒有錢沒有糧食,難道讓將士們餓着肚皮上戰場?
爲了保證軍餉糧草,朝廷唯一能夠想到的方式就是增加稅收。
越是‘亂’世,地方官員就越是容易變得橫徵暴斂,每每藉着朝廷的名義,增加歲賦,魚‘肉’鄉里,在富饒的地方還好,若是遇上原本就困難的地方,稅賦暴增,往往直接就把人給‘逼’反了。
而地方官爲了自己的帽子,往往對於轄區內出現的那些盜匪不聞不問,只要不找他的麻煩,他就全當沒看見,以至於這些盜匪由小變大,逐漸難以收拾。
就連韓世忠、岳飛這些將領,在不跟金兵作戰的時候,也是東征西討,疲於奔命,不外乎就是爲了消滅那些盜匪,或者是起義軍。
“這狗日的世道,當真是不得不反啊!”
看完張漢的來信,劉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憤然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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