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對他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讓他們如此怕你?”劉涗望着兩個“逃命”般的小和尚,問王重陽。
“也沒啥,上次來的時候,這兩小沙彌狗眼看人低,我順手教訓了一下,他們本打算在普風面前哭訴,誰知又被普風狠狠的教訓了一頓,知道他們爲啥穿舊僧衣麼?”
“不知道。”
“因爲他們所有新的僧衣都被我撕爛了,而普風爲了教訓他們,又沒收了他們所有的錢財,所以現在他們只能穿舊衣服了。”
王重陽說的平淡,劉涗卻是暗暗好笑,做事到這份上,當真是做絕了,非常人做的非常事啊。
在廟門口等了片刻,劉涗以爲兩個小沙彌一定會很久纔回來。殊不料才一炷香的功夫,廟門卻忽而大開,一個穿着袈裟的老和尚,昂然而出。
這老和尚,油錘灌頂,鷲眼鷹嘴,型如猛虎神似狡狐,兩眼開闔見,分明是白多黑少。
“這就是普風?”
劉涗低聲問王重陽,王重陽卻沒有回答,只是翻身下馬,上前一步拱手道:“末學後進王重陽,參見普風上師。”
“劉兌見過上師!”匆忙之下,劉涗也好將自己名字裡的“水”去了,他不敢用真名,萬一普風打金兀朮那裡聽過呢?
“安娜拜見國師大人。”
三個人都在見禮,只不過各人身份不同,對普風的稱呼也不同。
“重陽賢侄來了,何須多禮,都起來吧,起來吧!”隨後普風此人外形有些猙獰,但言語間卻是出乎劉涗意料的和藹,甚至有種“可親”的味道,而且劉涗觀察,普風年紀大概六十往上,七十不到,但整個人的精氣神卻完足的緊。
“謝過上師。”
即便是王重陽,在真正跟普風見面時,也不得不謹守規矩,不能有半點越界。三人隨着普風穿過廟門,劉涗這才發現這小廟裡竟然別有洞天。
先不說那些在荒漠之地難得一見的巨大石材,更讓人驚訝的還是那些池塘水景,清泉自假山上潺潺而下,沿着人造小溪,一片片不知名的鮮花正在綻放。
別說是這裡,即便是會寧府周邊,在這個氣節都已經休想看到一朵紅花,真不知道普風這裡如何還有鮮花綻放的?經過水邊時,劉涗好奇的伸手輕輕一觸池水,竟然感覺溫溫熱熱,怕不是有二十多度?
“此乃引入的溫泉,施主不用奇怪。”
劉涗的這個小動作並沒有逃過普風和尚的感知,雖說普風和尚明明頭都沒回,但卻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般。
“這是上師的法力。”王重陽一本正經的說道。
“重陽莫要故弄玄虛,不過是自然現象而已,其實老衲也不欲這些花俏,實在是完顏家的一片心意,讓人不忍拒絕。”說話間四人已經進了佛堂裡安坐,經過正殿時劉涗也注意看了看,這寺廟裡的供奉的還好不是邪佛。
實在是因爲劉涗心中對邪佛有陰影,其實想想也知道,普風乃是整個金國的國師,豈會去供奉一個邪佛呢?
“這位女施主怕不是我中原人士吧?看上去更接近西夏那邊的,難道是從遠方而來?”
普風和尚跟王重陽和劉涗寒暄之後,又轉向安娜。
聽聞普風提及自己,安娜趕緊起身半蹲爲禮,後才謹慎回答道:“大師慧眼,小女乃是打遙遠的西方而來,怕不有十萬八千里了!”
“十萬八千里?你當你是從美國來的。”劉涗心中暗暗好笑,也不知道這些話是誰教安娜說的,不過顯然普風沒有劉涗那麼“見多識廣”,安娜說是多少,他都信了,還不住的點頭,“你們那邊的生活,應該遠不如中原吧?重陽賢侄,這中原地大物博,正所謂上天有好生之德,何以宋人跟金人就不能和諧相處,同享繁華?若是賢侄你願意助我金國一臂之力,那也是在爲宋人,爲天下人求福祉啊。”
“上師,這件事情咱們容後再提,此番我跟我劉家哥哥拜訪上師,是希望在上師這裡求一些黑玉續斷,他家人傷了經絡,師傅他老人家,嘿,巧媳婦難爲無米之炊。”
“哦?”
普風並沒有因爲自己的話頭被王重陽打斷而顯出不快,不過也沒有馬上回答王重陽是給還是不給,反而岔開話題道:“你們可是從會寧府而來?”
當王重陽和劉涗給了肯定的答覆之後,普風就以三人旅途勞頓爲由,讓人安排他們先行歇下,說什麼下午和晚上他要做自己的功課,招呼不周還請見諒。
“我看,這藥怕是不好求啊!”
因爲寺廟房間有限,劉涗三人也就只有兩個小小的單間,按照王重陽的分發,他是不願意跟人合住的,所以能劉涗還是隻能跟安娜睡一間。然而這裡可不像是會寧府,還有凳子桌子給劉涗利用,怕是等到晚上,劉涗要不是就睡地上,要麼就只有跟安娜擠一擠。
不過暫時劉涗還不用面對那種尷尬,他還停留在王重陽的房間裡,小聲的商議。
“那怎麼辦?重陽啊,你知不知道那老和尚可能把藥藏在什麼地方,咱們去偷!”
“偷?”王重陽苦笑着搖頭道:“劉哥你知道麼,這種事情我從小就做過,從五歲到十八歲,每次我在家裡偷什麼東西,甭管是什麼時候,只要師傅在家,他老人家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像修煉到他們那種程度的人,除非你也有同等的境界,否則做什麼休想逃過他們的感知。”
“啊?”
王重陽的話讓劉涗大吃一驚,他原本以爲這樣程度的妖孽只會是藝術加工的形象,殊不料還真的存在。
“你不用驚訝,這是精神修煉的一種程度,跟武功並沒有直接的關係,要說打架我不怵那普風,可要說這些方面,我還遠不如他啊!”王重陽是一面說一面搖頭,這也讓讓劉涗斷絕了偷藥的念頭,畢竟事情還沒有走到最後一步,若是冒險爲之,一旦失敗怕高寵就永遠沒有站起來的機會了。
等到晚膳的時候,劉涗三人又遇上了一個麻煩,一個小麻煩。
普風都說他要做自己的功課自然不會出現,然而卻冒出一個八歲的小正太來。
錦衣玉帽,面目如畫,如果不是他自報家門,劉涗真不敢相信這個如同玉琢般的小娃娃竟然是完顏家的種,不會是他娘去別的地方借來的吧?這孩子就是完顏亮。
一開始劉涗還覺得孩子可愛,但當完顏亮一發現安娜,就始終纏着人家,不是抱安娜的大腿就是試圖去摟安娜的柳腰,甚至更有過分的想去親親安娜粉面這些舉動,讓劉涗不得不將兩人隔開。
“你是何人,竟然阻攔小王?信不信小王這就命人將你拖出去,亂刀砍死!”
當劉涗阻止完顏亮“行惡”時,小屁孩竟然雙手叉腰,滿臉的怒火,瞪起雙眼手指劉涗,開口就要將劉涗“拖出去亂刀砍死!”
正所謂三歲看到老,劉涗現在算是知道何以歷史上對完顏亮是那種評價,連在絕大多數人看來是妖孽的安娜,才八歲的完顏亮都不擇食,難怪長大之後是那德性!
“完顏亮,他可是我的朋友,怎麼,你要跟我作對?”
坐在旁邊的王重陽終於湊過來,他刻意擺出一副陰森可怖的臉色,纔將完顏亮這人小鬼大的傢伙給嚇退,臨陣脫逃的完顏亮都還忍不住丟下狠話:總有一天,小王要讓你俯首稱臣!
“完顏家沒幾個好種!”恢復正常臉色王重陽撇撇嘴,撮起筷子繼續吃飯。
“不是沒幾個,就沒有!”劉涗看了看仍舊面紅耳赤的安娜,用眼神安慰之後,也跟着繼續吃飯。
或許是因爲王重陽的殺傷力太大,一直到晚上三人休息之前,完顏亮都沒有出現過。劉涗跟安娜共處一間雖有些尷尬,但始終還是抗不過身體的疲倦,安穩無事的睡了一宿,只是第二天劉涗醒來之後,發現安娜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了。
劉涗此時也沒心情去計較安娜的眼神何以改變,他焦急着叫上王重陽去見普風,看看啥時候才能拿到藥。
可是讓兩人失望的是,普風和尚竟然一大早就出門去了,留下話給小沙彌轉告王重陽和劉涗,說是有急事需前往處理,快則一天,慢則兩三天即會轉來,讓他們安心在此等候。
“重陽,我總覺得這老和尚有貓膩啊!”
等那傳話的沙彌走了之後,劉涗忍不住向王重陽開口。
“嗯,我也是這般想的,”一面說話,王重陽一面四處打量,口中嘀咕道:“你說,老和尚會不會把黑玉續斷藏在某個地方呢?他總不能出門都是隨身攜帶吧?”
“這個。既然他知道咱們是來求藥的,還會放在這裡等咱們去偷?”劉涗覺得這不太可能,但王重陽卻堅持認爲,普風老和尚不會把藥隨身攜帶,如果還有的話,就一定藏在這寺廟的某個角落裡,畢竟普風能夠拿得出來的東西,也就是這個黑玉續斷了。
“那怎麼辦?到了晚上就下手偷?”
“我倒是有這個想法,不過如果真偷了的話,怕是咱們就得立馬溜走了,否則等老和尚回來肯定會翻臉的!”
王重陽說的挺有把握,就連劉涗都心動了,反正只要普風不在,以他和王重陽的實力,就算是把這寺廟裡所有人先捆起來再慢慢找也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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