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個份上,劉敏嫺和林諾瀟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這分明就是被夏千尋耍了啊。還害得他們興奮了兩三天,兩個晚上都沒有睡覺了,想着林氏珠寶藉着時光大樓的專櫃,能一飛登天,一舉躋身。結果,竟然是被夏千尋擺了一道。
夏千尋竟然做得如此過份如此絕。
竟然在時光大樓設十個專櫃銷售清姿珠寶。這是要置他們林氏珠寶於何地?
林諾瀟怒意蹭蹭上涌:“夏千尋,做人真的要知恩圖報,要懂得飲水思泉,不能忘本。不要一舉嫁入了豪門,就把自己到底是誰的女兒都忘了。”
夏千尋聽到這個,冷笑起來,聲音卻是輕輕柔柔的:“我記性特別好,從來不會忘本,我從來沒有忘記自己是誰的女兒。所以,我一定會努力讓媽媽的作品走向國際,也努力讓爸爸的夏氏集團走向帝都。”
林諾瀟的眸光劇烈地閃爍了一下,他真是糊塗啊,竟然被夏千尋那甜美的表象所迷惑。怎麼能去相信夏千尋是簡單的呢?要是簡單,她怎麼可能坐上夏氏集團總裁的寶座?又怎麼可能降服柯爵這樣的大少爺?
一想到這個,林諾瀟覺得十分懊惱。
劉敏嫺也不能忍了,她像個潑婦一樣怒道:“夏千尋,我是真不知道你是個這樣的東西,你讓我把林語瀟的圖紙發給你,就是爲了把這些圖紙騙到手,然後轉手賣給清姿集團是嗎?夏千尋,你趕緊麻溜地把這些圖紙給我還回來,要不然的話,你等着吃官司吧。不是有句古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吧?我還真不怕和你打官司。不要以爲你現在嫁到了帝都,身份不一樣了,就可以隨便欺負我們窮人。”
夏千尋笑了起來,笑不達眼底,透着冷漠:“那你便去告吧,我也想要知道,對於媽媽的圖紙,法院會怎麼個判法?女兒使用故去媽媽的圖紙,法院會判女兒有罪嗎?會判女兒非法侵佔嗎?會判女兒騙圖紙嗎?”
“夏千尋,你不要忘了,林語瀟不止是你媽,還是我們林家的女兒。是你外公的女兒。所以,不要以爲圖紙你騙到手,就可以隨便用了。”劉敏嫺氣得胸口都起伏了,聲音特別大。
夏千尋的聲音,依然不大,她淡然地說道:“林老先生十二年前不就已經對外宣佈,與林語瀟以及夏家解除所有親屬關係了嗎?”
“哈,夏千尋,你可真是天真啊。口頭上的東西,就作數了?那你和你媽媽吵架的時候,你說從此以後,再也不認媽媽了,林語瀟說,那你滾吧,滾得越遠越好,你以後再也不是我的女兒了。說了這樣的話,林語瀟就不是你媽了嗎?”劉敏嫺氣得笑起來。
夏千尋同樣輕笑一聲,聲音依然不大:“我就算和媽媽吵架,媽媽說我不再是媽媽的女兒,但是,媽媽還會給我衣穿,給我飯吃,關心我有沒有蓋好被子。可是林家呢?林家不是說到做到嗎?林家不是把我趕出來以後,就再也不准我踏入林家嗎?林家不是在說了與夏家解除一切親戚關係以後,就再也沒有去看望過爸爸嗎?哦,不對,是林家從爸爸入獄起,從來沒有去看過爸爸。”
她的聲音,一直很平和,就算有些生氣,她也沒有大聲咆哮。她記着柯爵曾說過的話,並不是聲音大就有理。
劉敏嫺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接話。她看着夏千尋,看到夏千尋眸光深處的那一抹冷漠。
林諾瀟拉着劉敏嫺,說道:“夏千尋這隻白眼狼,是養不熟了,我們先走吧。”
“不行,現在怎麼能走?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夏千尋是個什麼東西。”劉敏嫺一想到被夏千尋耍了的事情,就覺得心頭特別憋屈。
她樂呵了好幾天了,在老爺子面前都誇下海口並邀了功了,現在成這樣的局面,她要怎麼收場?憑什麼她被夏千尋耍了,夏千尋卻風風光光地在這裡開業?不行,要鬧就把這件事情鬧大。
反正都撕破臉了,那就撕得更徹底一點。她要讓夏千尋丟臉,要讓夏千尋無地自容。
林諾瀟眼看劉敏嫺就要開撕,他立即用力一把將劉敏嫺拖走,咬牙切齒壓低聲音在劉敏嫺耳邊道:“不要鬧了,你再這樣鬧下去,就真的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了。”
劉敏嫺憤然地甩開林諾瀟,怒道:“你怎麼還看不清形勢呢?你以爲你現在腆着臉去討好,就有迴旋的餘地了嗎?夏千尋這隻白眼狼,還在記着當年的那點事情呢。”
“敏嫺,咱們先回去!”林諾瀟雖然也恨夏千尋********便不念舊情。但還是比劉敏嫺要理智一些,想着這件事情,還是回去找老爺子商量對策比較好。
劉敏嫺不依,怒道:“夏千尋把我們耍成這樣,這口氣,你咽得下去,我咽不下去,要回,你自己回去。就算有迴旋的餘地,我今天也不想求她夏千尋了,何況,哪裡還會有迴旋的餘地呢?我今天就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夏千尋白眼狼的真面孔,我今天就要鬧得她夏千尋下不來臺。”
“你倒是很能認清形勢啊!您說得對,就算求,也不會有迴旋的餘地。只是不知道,您要怎麼個鬧法呢?要如何讓我老婆下不來臺呢?”柯爵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劉敏嫺的面前。
他單手插在褲兜裡,似笑非笑地看着劉敏嫺。他的身後,還跟着幾個保安。
劉敏嫺一看柯爵身後的保安,就擰了擰眉頭。
柯爵衝着劉敏嫺挑了挑眉:“您還鬧嗎?要鬧就趕緊鬧啊。我這保安都來了,您要是不鬧,他們豈不是白跑一趟嗎?”
“你……”劉敏嫺氣得話都快要說不出來了。
她真的很想硬氣地大罵幾句,可是,一觸及柯爵那張紈絝的臉,卻又配着一雙威脅性十足的眼,她頓時心虛了。這一刻的柯爵,與前幾日見到的那個溫馴無害的樣子完全不同。此刻,他的眸子裡,是有怒意的,好似潛伏着一股子猛獸的氣息,只要她再敢鬧一下,那隻猛獸就會從他的眼睛裡跳出來,然後一口咬斷她的脖子。
劉敏嫺咬了咬牙,再側頭瞪一眼夏千尋,狠狠地對林諾瀟道:“走!還看什麼,要讓人扔出去嗎?”
柯爵臉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更甚。這個女人,厲害啊!這麼會審時度勢。
劉敏嫺與林諾瀟離去,夏千尋與柯爵四目相對,夏千尋衝着柯爵,溫柔地一笑。
柯爵眉頭挑了挑。
夏千尋從專櫃裡走出來,把手自然塞進柯爵的手心裡。她偎向柯爵,感動地說道:“雖然並不會再被林家的人欺負,但是柯爵,真的很感激你這個時候過來!”
“要是不能在最需要的時候出現,那這個男人,就永遠不必出現!”柯爵側首,眸光深深地望着夏千尋。
他喜歡她不被人欺負的樣子。喜歡她腹黑的樣子,對,就應該像剛纔這樣。對待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收起所有的善良,以牙還牙,睚眥必報。用行動來告訴他們,她夏千尋不會任人欺負。不會蠢笨地把專櫃交給從來沒有照顧過她這會兒卻來攀親的人。
要是不能在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就永遠不必出現!夏千尋深深地被柯爵這句話感動。
彷彿,他自從在他最需要領結婚證的那天出現在她的世界,她就再也沒有受過任何委屈。
想到這個,夏千尋反握住柯爵的手,笑道:“柯爵,今天我想任性一回,我想去慶祝。慶祝完了,我想去清姿珠寶看看媽媽的那些設計圖,有沒有做出來的成品。”
“需要陪嗎?”柯爵揚眉笑。
“需要!”夏千尋語氣稍顯任性。
柯爵的笑容放大:“對,就是這樣,對老公可以提任何要求,這是妻子的特權!”
“我以後一定會把這句話貫徹得徹底!”夏千尋揚起下巴,任性地笑起來,“到時候你不要後悔你給我的特權。”
“你一定要說到做到!”柯爵眉毛揚啊揚。
夏千尋伸手壓住柯爵的眉毛,嗔怪:“柯爵,你這兩條眉毛,每次揚的時候……”
“就想趁我睡着的時候給我剔了?”柯爵接話。
“你怎麼知道?”夏千尋微驚。柯爵不會偷偷看她的小說吧?他應該不知道她的筆名纔對的。
柯爵眉毛再揚:“你心裡想什麼我會不知道?”
夏千尋噗地一聲笑,放下心來。她在柯爵面前,段位真的太低了,總是輕易就被柯爵看穿。
“人生得意須盡歡啊,老婆想要怎麼慶祝?”柯爵眉毛繼續揚啊揚。
“柯爵,今天,我想要出去吃飯,就我們兩個人,我突然有好多好多話想要跟你說。”夏千尋有點感性地說道。
“很榮幸能成爲老婆大人最忠實的聽衆。”柯爵的語氣仍然不怎麼正經,可是他的眼神裡,卻透着對夏千尋的憐惜。他伸手,輕輕地揉了一下她的頭。
她所做的這些,她不必解釋,他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