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尋看着柯爵這樣子,便不由地咯咯笑起來。
看夏千尋笑得輕鬆了,柯爵猛鬆一口氣,輕輕地擁住夏千尋,他的手,撫着她的背,柔聲道:“夏千尋,柯氏繼承人的競爭,只剩下不到十一個月的時間。在這十一個月的時間裡,我們必然還會面對各種考驗和困難。”
他撫在她背上的手,轉而用力地握緊她的手,語氣帶着鼓勵與叮囑:“夏千尋,勇敢一點,不管遇到任何困難,勇敢地面對,在不能堅強的時候,想想我們的愛,想想我們的家,想想我們的寶寶,也想想我。夏千尋,沒有你,我會活得生不如死。所以,不要拋下我。再苦再難,請咬牙堅持。”
“我會!”夏千尋反握住柯爵的手。
每一次,在遇到困難,在談到感情的時候,她總是能感受到柯爵內心裡的那抹不安,一兩次,她覺得或許會是自己想多,或許會是錯覺。
現在,她早已經明白。他是在感情上特別沒有安全感。像她一樣,害怕失去。大概,是因爲經歷了親人一個接着一個地相繼離開他吧。
她擁住他,給他安慰。她拉着他的一隻手,輕輕地覆在小腹上,堅定地說道:“柯爵,寶寶在這裡。我真的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脆弱,爲了你和寶寶,我會努力不拖你的後腿。”
如果這一次的事件,真的是針對清姿專櫃的銷售,是針對繼承人的競爭而來。她,也會備足後招。
石磊給石美慧打電話,讓她停止對《好一朵美麗的白蓮花》的創作,遭到了石美慧的強勢拒絕。
石家的孩子,從小就接受着家族的獨立訓練。
五六歲開始,就會練習武術防身術,並且,石家的特訓老師會對他們講解各種如何與壞人周旋?
七八歲的時候就會被扔到野外,進行爲期半個月的野外求生。
石家的孩子,堅韌而低調,每一個人,性格都非常獨立。
石美慧,更是性格獨立中的翹楚。
她在繪畫以及設計方面,有着異於常人的天賦,比起一般人來,個性又要偏執得多,所以,纔會在二十歲的年紀,便已經奠定自己在藝術界無人可以憾動的強勢地位。
個性偏執,並不止是藝術領域,會隱射到生活中的任何一個領域。因爲對自己的過於自信,使得她更加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東西,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對於石磊說夏千尋不是白蓮花的言論,她嗤之以鼻。覺得夏千尋這朵白蓮花還真是厲害,就連自己哥哥這樣破案無數的警長也被夏千尋這朵白蓮花的清純形象而矇蔽。
她對着電話義正言辭,絲毫不妥協:“石警長,我告訴你,路不平有人踩,你們相信這朵白蓮花,我是不會相信的,我一定會撕了白蓮花那張僞善的臉。你不是警長嗎?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你還是作爲一點,去查清楚白蓮花到底是怎麼氣死馨馨爸爸的吧?到時候面對證據時,石警長不要循私枉法纔好。”
石磊無奈地勸說:“美慧,這件事情已經很亂了,你就不要再摻和,不要再添亂了好不好?”
石美慧頓時就怒了:“什麼叫做我不要再添亂了?石大警長,不要總是端出一副長輩的架勢來對我說話,你查你的案,我行我的俠,這衝突嗎?沒事我掛了,忙!”
石美慧砰一聲掛斷電話,翻了翻白眼。
石磊無奈地再撥打。
石美慧拒不接聽,直接發一條短信:你再騷擾我,我就拉黑你!
於是,手機不再響起。
石磊太瞭解他這個妹妹的性子,不撞南牆不回頭,撞了南牆,不撞塌還是不會回頭。認定的事情,一百頭牛都拉不回來。
從小就是這樣的性子,兩三歲的時候,就表現出驚人的毅力,握着畫筆,死活不撒手,不畫得滿地都是亂七八糟的紙,是絕計不肯罷休的。
稍大一點,就見不得白色的牆面。白色的牆上,一定要留下她的畫筆印,留下亂七八糟五顏六色的線條,她纔會心滿意足,要不然,一定會哭得天翻地覆。眼睛都哭腫了,睡意已經讓她睜不開眼了,但她的聲音,依然宏亮而尖銳。
總之一句話,她就是個做任何事情都一定要朝着自己的性子來的人。
石磊擰了擰眉,立即撥打了下屬的電話,給了他們一些調查方向,讓他們立即組織人入駐調查唐雲馨父親的死因。
要想讓美慧停止圖集的創作,只有改變她的認知。勸說,是完全無效的。
石磊安排好了以後,伸手扶了扶額,該說什麼好呢?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闖勁,的確是年輕人所獨有的,他都不知道是該羨慕美慧的年輕,還是該說她太不知天高地厚?
柯爵是什麼人?一個比他石大警長更心細如塵,更眼光獨道的男人。一個將微表情學學到極致的男人,Z國唯一一個能夠通過照片裡的微表情來分析判斷對方動機的人。
要是柯爵肯做警長,哪裡還有他石磊什麼事啊?
因爲惺惺相惜,因爲對柯爵的敬佩,因爲祖輩的交情,他和柯爵成爲了生死兄弟。現在自己的親妹妹來摻和柯爵感情的事,他真的是有點頭疼的。
石美慧看電話終於不再響起,撇了撇嘴,又伏案疾畫。
半天的時間,她就畫了六組圖。
看着六組圖,她實在是特別滿意。
一組是火葬場,唐雲馨抱着唐春生的屍體,痛不欲生。旁邊加了一個夏千尋的小臉,並給夏千尋配了一句文字:跟我鬥,太嫩!
一組醫院病牀,夏千尋在柯爵面前扮柔弱白蓮花,嬌滴滴地說:老公,我乖乖地睡覺,但是你不要離開,就在這裡守着我好不好?
一組柯爵夏千尋側身朝牀裡面睡着,又配了一段旁白:妹妹這種生物,就該永遠消失!
這幅圖,夏千尋的眼神,還格外冷。而柯爵坐在牀前,渾然未覺。
圖片相當傳神,卻又巧妙地不提任何人的名字。
石磊看着新出的圖集,覺得自己的額角抽搐起來,頭更疼了。他就後悔小的時候爲什麼不阻止妹妹的創作欲呢?
就應該在她小的時候,將她的繪畫**扼殺在搖籃裡,今天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柯爵看着圖集,眉頭緊擰。他與石磊的交情很深,深到知根知底,也知道石美慧的性子,是個倔的。你想要勸她,勸不住。既然這樣,那就只能讓她吃個癟了。
柯爵握着電話催促秦天楠:“網站黑掉了嗎?”
秦天楠電話那端傳來劈劈啪啪的聲音。他大概是拿脖子夾着電話的,雙手還在敲打着鍵盤,聲音急急地傳來:“正在黑,對方也找了幫手,要一會兒,還要半個小時吧。”
“嗯。”柯爵應聲,又道,“黑了以後隨時監控,讓這個網站這輩子都不要再開了。”
秦天楠好無奈:“他們可以複製一個一模一樣的網站的。”
柯爵冷笑:“複製一個黑一個。反正你黑網站又不要錢,而他們複製同樣的網站,是需要各種註冊付域名費的。”
秦天楠:“……”
他真的好想罵娘,他什麼時候就淪落得如此廉價了,一句‘你黑網站又不要錢’,真的道出了多少辛酸淚。
秦天楠忍不住嘴欠道:“大哥,德叔每年五個億的薪酬……”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柯爵強勢打斷:“我看你最近身體狀態不是太好,黑幾個網站就開始疲累了,年輕人,還是要多鍛鍊鍛鍊身體,我讓司琰安排你去S級特訓營走一遍。”
秦天楠瞬間便淚奔,每次和司琰見面,司琰就想和他打架,而打架的結果是,每次他都要在地上狼狽地摸眼鏡,戴上以後,眼鏡就跟個萬花筒似的。他得花錢再配。
配眼鏡都是小事,關鍵的是,他被司琰揍得一身傷口,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恢復得過來。
S級的訓練,他還是三年前訓的了。爲期半個月的訓練,簡直就跟死了一遍似的,全身的骨頭都跟拿石磨碾過了似的,好像身體的每一寸都是碎的,要死啊!
他急道:“大哥,不要,我嘴欠,我反省,我檢討,以後我再也不提德叔。嗚嗚,誰讓人家大牌呢?以後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乖了,把網站黑掉。”柯爵稍顯滿意地勾起脣角,掛斷電話。
半個小時以後,秦天楠的電話還沒來,石美慧的電話先打進來了。
石美慧在電話裡就跟個小炸彈似的:“柯大少,你有病還是怎麼的?網站是你黑的吧?你可真行。你是被鬼迷了心竅了吧?”
柯爵聲音一冷:“石美慧,因爲你是石磊的親生妹妹,我一度容忍你,不要挑戰我的底限!”
“呵,你只管放馬過來呀,容忍?柯爵,你真的和白蓮花在一起呆久了,都被同化了。都已經讓人把我連載圖集的網站黑掉了,你哪一點容忍我了?”石美慧的聲音,就跟鞭炮似的,劈劈啪啪的,語速極快。一如她的個性,霸道而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