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諾瀟眸光驟然一亮,問道:“爸,編個什麼樣的謊言?”
林老老謀深算地說道:“什麼謊言都好,只要能讓十二年前把夏千尋趕出去這件事情,變得合理,它就是極好的謊言。”
“我們都想想。”林諾瀟的眸光亮起來,她推了推劉敏嫺。
劉敏嫺的眸光,也驟然一亮,可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她的眸色又變得黠沉下來,她喪氣地說道:“十二年前,我們對夏千尋那樣絕情,我想不出來,有什麼謊言,可以騙過她?以前我還覺得她挺單純呢。現在才發現,她精着呢,不止是精,還很擅長演戲。”
林諾瀟也點了點闊大,說道:“爸,夏千尋的確不是個簡單的。”
林老卻是信心滿滿地說道:“那你們覺得她媽簡單嗎?”
“林語瀟也不是個簡單的。”林諾瀟說道。
“可結果呢?”林老得意起來,“她那麼不簡單的一個女人,還不是心甘情願地給我們林氏珠寶無償做設計?所以,這世上,再是不簡單的人,只要重情,那就是他最大的弱點,一張感情牌,就能打得她潰不成軍。”
林諾瀟立即朝林老豎起大拇指:“爸,薑還是老的辣。”
林老得意道:“放心吧,這件事情,我已經有了粗略的想法,我再想想細節,就沒有問題了。當年林語瀟那樣死心塌地地爲林家,夏千尋,又怎麼可能例外呢?”
林諾瀟與劉敏嫺對視一眼,兩個人的眸子裡,皆流露出笑意來。
兩個人,一左一右地擁住老爺子,吹捧起來。
“爸,您真的是寶刀不老。”
“老爸出馬,一個頂倆。”
“爸,之前咱們就該聽你的,不該那麼衝動的。”
林老被拍舒服了,臉色好看了很多,笑道:“總要讓你們出去試一試,碰一碰釘子,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複雜,才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做?”
“爸,我們以後不會再衝動了。”
“對,對,以後我們一切都聽爸的。”
“……”
鄭可婉得知夏千尋與清姿珠寶談成了合作,並且利用她名下時光集團的股份,在時光大樓十五樓騰出了最好的十個專櫃,專門銷售清姿珠寶的產品。
鄭可婉的心裡,真的不是滋味。
她從鄭宏飛打了她那一巴掌,並告訴她,鄭家的面子比女兒重要的時候,她就意識到,這世上,除了自己,誰也靠不住。
所以,辦婚禮以後,她便開始着手準備做自己的一番事業。
她最喜歡也最熟悉的便是奢侈品,因爲這麼多年堅定不移地爲奢侈品事業做着貢獻,她對奢侈品是十分了解的。她已經讓人着手裝修鄭家陪嫁的那些商鋪。
一邊裝修她也一邊在尋找合作商。
她挑了帝都三大珠寶商,然後親自前往洽談。
她那麼多鋪面,她當然想要同時拿下三大珠寶的代理權,可是,首戰便失敗了。清姿珠寶拒絕了她,告訴她,清姿珠寶不需要代理,他們有自己的渠道,他們不會授權給任何個人或者公司進行代理。
可是現在,清姿珠寶卻授權給夏千尋來代理,並且直接鋪了十個專櫃的貨,這又是什麼鬼?
鄭可婉憤然地前往清姿珠寶找負責人,她連負責人的面都沒有見到,便被拒之門外。清姿珠寶總裁秘書告訴她,夏千尋之所以拿下代理權,是因爲夏千尋給清姿珠寶提供了很多創意獨特的設計圖,所以,清姿珠寶才願意合作。
鄭可婉又再打聽,得知那些設計圖,全部都來自於夏千尋那死了十多年的媽媽,她更氣憤了。
夏千尋這個女人,難道是幸運女神的私生女嗎?怎麼什麼好事都會輪到她?
鄭可婉越想越生氣,決定趁着夏千尋還沒有把主意打到另外兩大珠寶商的身上,她趕緊先把兩大珠寶商的代理權拿下來,搶佔先機。
她踩着高跟鞋,前往另一家叫雪歐的珠寶集團洽談。
雪歐集團對她鄭家大小姐的身份,有着極濃的興趣,洽談十分愉快,只是,因爲涉及到鋪貨涉及金額巨大的緣故,雪歐集團提出,希望能讓鄭家作保。
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了,鄭可婉欣然應下。然後給鄭宏飛打電話。
鄭宏飛二話沒說便應了下來,並且在電話裡誇讚鄭可婉:“婉兒啊,你終於長大了,爸爸看到你如今能想到來做自己的事業,爸爸甚感欣慰。生意上的事情,有不懂的地方,一定要多問,爸爸會不遺餘地地幫助你的。另外,阿震在這方面,也是精英,有什麼不懂的,你也可以多和他溝通。這樣,對增進你們小夫妻之間的感情,也是極有幫助的。”
“我會的,爸。”鄭可婉應下。
鄭宏飛讓鄭可婉回鄭家去吃飯,說是想念她了。
鄭可婉想着作保的事情,橫豎都是要拿着合約去請爸爸簽字,並且加蓋一枚鄭氏集團的印鑑的。便應了下來。
鄭可婉下午便回到了鄭家。
塞拉雅得知女兒回來,高興得不得了,讓傭人準備了好多菜,這會兒,家裡的傭人上上下下都在忙活着。
鄭宏飛把鄭可婉叫去了書房。
告訴她,如今韓禹頓已經去了一家商貿公司上班,那家商貿公司還是個刺頭。
鄭可婉皺了皺眉,說道:“爸,那件事情,過去很久了,我已經不放在心上了。”
鄭宏飛笑了笑:“婉兒,爸只是想要告訴你,這世界上,拳頭大才是硬道理,只要拳頭大,你可以把一個你看不順眼的人往死裡逼,而他,卻連一點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爸,這個道理,我明白的。”鄭可婉說道。
爸爸的一個耳光,讓她明白了很多道理。
“你明白就好,爸之所以如此針對韓禹頓,就是爲了用現實中的例子,來教會你一些事情。”鄭宏飛笑着說道。他的笑裡,透着一抹嗜血。像韓禹頓那樣的人,在他眼裡,連螻蟻都不如,而令他覺得好笑的是,亞裕商貿竟然不自量力,試圖以卵擊石,力保韓禹頓。
這件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他會讓亞裕知道,要保韓禹頓,就要拿出足夠抗衡鄭家的實力來,否則,只會陪着韓禹頓一起死。
“爸,我這邊的商鋪現在在進行裝修了,我與雪歐珠寶的戰略合作協議也已經簽了,您幫我看看合約吧。因爲涉及到幾十億鋪貨的事情,所以雪歐希望爸能給我作保。”鄭可婉從包裡取出協議來,說道。
鄭宏飛接過協議,快速地翻了翻協議,幾眼便將主要條款看得清清楚楚,他笑了笑,一邊拿起桌上那支昂貴的鋼筆,一邊說道:“婉兒,你真的長大了,看得出來,這份合約,裡面有些條款,應該是你極力爭取的。比如,你這邊代理了雪歐的珠寶,他們就不能讓別人再接着代理。必須保證獨家授權代理這樣的條款。”
說完,鄭宏飛已經在合約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後又在保險櫃裡取了印鑑,直接蓋上章。他笑着說道:“談判就是應該放大自己的優勢,爲自己爭取到最大的利益。爸爸給你的那個地段的商鋪,以後再也不會有了。這就是最大的優勢。”
“爸,謝謝您。”鄭可婉說道。
可是,她的語氣裡,再也沒有了從前那種撒嬌的味道。
鄭宏飛深吸一口氣,脣角勾起來,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滿足感。果然,女兒一旦嫁人了以後,就會成長得很快。聽說生孩子以後,會成熟得更快,真是希望婉兒早點生下阿震的孩子,那樣,地位就會更穩了。鄭家與柯家,那纔是真正的強強聯手。
鄭宏飛點點頭,說道:“傻孩子,跟爸不必這麼客氣。去陪陪你媽吧。自從你嫁到柯家以後,很少回來了,你媽她很想你。”
“好。”鄭可婉拿着合約走出書房。總裡有了一個化不開的結,便會控制不住,神色也變得疏離起來。那個巴掌,打在她的臉上,痛在她的心上,心上從此裂開一道口子,似乎永遠都不會癒合。
鄭家的晚餐,豐盛得不得了。
長條桌上,擺滿了各色菜餚。
塞拉雅一個勁地給鄭可婉勸菜:“婉兒,你這段時間過得很累嗎?我看你瘦了一圈了,臉色也沒有之前好。”
鄭可婉聽到媽媽的話,心裡微微一酸。每個人都期望被關心的,何況鄭可婉這樣從小被慣壞的千金呢?
她這段時間,過得有多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柯震愛她,可是脾氣糟糕得不得了,總是以愛之名,做着傷害她身體的事情。
柯爵與夏千尋,總是在她面前秀恩愛。
柯震虐身,柯爵與夏千尋虐心,她怎麼可能過得好?
不過,這些東西,她什麼也不能說,她牽起脣角笑了笑,說道:“媽媽,還好的,只是最近忙着與柯震一起努力競爭繼承人的事情,所以,會辛苦一點。等到柯震繼承人的位置穩了,我就會輕鬆了。”
鄭宏飛一聽,一臉喜色,脣角揚起來,給鄭可婉夾了一條黃花魚,讚賞道:“婉兒真的長大了,爸爸看到你現在這樣,真的覺得很欣慰。爸爸還以爲你需要很長的時間來適應,需要很久纔會懂事,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快便已經適應了豪門之間的生活,明白了應該如何去爭取,如何去奮鬥。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