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尋看着石美慧。
石美慧朝着夏千尋眨了眨眼,再低聲道:“我和哥哥已經有了計劃,你這邊只要不動聲色便好。我相信,很快柯爵也會知道唐雲馨的真面目。”
夏千尋咬了咬脣,默默地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石美慧很快便一副憤然的樣子,直接將一杯茶用力地擱在桌上,然後拎起自己的揹包便拽兮兮地走了。
留下夏千尋一個人失落地坐在那裡。
那天車禍以後,她真的很想告訴柯爵,這一切,都與唐雲馨有關。
可是,柯爵會信她嗎?
如果信,柯爵會很難過吧?找了十幾年的女人,現在要害死他老婆。如果不信,又將她置於何地?將他們的愛情置於何地?
夏千尋有點犯難,最後,眸子裡漸漸升騰起一抹明亮的光芒。
第二天。
網絡媒體便爆料。
著名珠寶設計師‘至美’與圈中多年好友喬汀第一次發生了爭吵。
‘至美’在微博裡公開發表聲明:從此喬汀是路人,諸位見證!
網絡小編們紛紛發表各種猜測來賺取潤筆費。
有猜測稱:‘至美’就是QH大學的大一學生石美慧,也是天才少女畫家‘天使之眼’。她原本想要提攜圈中好友喬汀,便將三幅設計圖授權給好友喬汀所在的池紀珠寶。希望通過她的設計,一舉讓池紀珠寶從帝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珠寶公司躋身帝都前五。
卻沒想到喬汀拿着‘至美’的三款設計抱上了清姿的大腿。清姿的獨家授權代理夏千尋將獨享這三款設計作品的成品。
除此以外,這三款設計作品,將交給夏千尋的奶孃錦姨來開發。也就是說,珠寶的原材,將由錦姨親自去緬甸選取。
小編再八卦地猜測,不知道夏千尋能不能憑藉這三款珠寶的加盟,而一舉逆襲,戰勝鄭家千金鄭可婉呢?真是好奇!
因爲喬汀見利忘義,將珠寶變相賣給了清姿,這使得‘至美’十分生氣,遂公然與喬汀絕交。
也就有了‘至美’微博的聲明。
也有小編猜測道:
‘至美’得知喬汀已經與清姿簽訂了合約,十分氣憤,覺得喬汀是受了夏千尋的蠱惑,所以把夏千尋約出來,與夏千尋談判,試圖拿回三張設計圖。這樣的要求,遭到了夏千尋的拒絕,遂二人不歡而散。‘至美’憤然離桌。
還有圖爲證。
夏千尋坐在清姿專櫃這邊的小辦公室裡,雙手迅速地敲打着鍵盤。迅速地變更着各種ID,不斷地頂帖,刷帖。
幾分鐘之後,便接到石美慧的電話,石美慧在電話裡好像與夏千尋已經是熟識了多年的老朋友似的:“哎唷,夏千尋,不錯啊,這麼快就讓人把消息爆出來了。嘿嘿嘿,等我好消息啦,我現在就去潛伏在唐雲馨那朵白蓮花的身邊。嘿嘿嘿,這種間諜工作,真特麼很有種cosplay的感覺啊。”
夏千尋:“……”
她的脣角,輕輕地揚起來。唐雲馨,那個叫夏千尋的女人,她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好欺負!
石美慧手裡抱着兩個冰淇淋,偷偷地貼在公寓的門上。
唐雲馨的聲音,便從裡面傳了出來:“先生,石美慧是可以相信的,她腦子真的特別簡單。您也說了,她哥哥把她保護得太好,她從來都不知道,人心有多險惡。而且,她自幼衣食無憂,根本不會理解我們這種人爲什麼要去拼命地去爭去搶去擠。”
“所以,先生請對石美慧放心吧。她雖然蠢了點,但是對我還是很維護的。”
“您看,網絡上不也爆出消息了嗎?石美慧爲了我,去找夏千尋要設計圖了。”
“有人看到石美慧挽着夏千尋的胳膊,怎可能啊?”
躲在門外偷聽的石美慧聽到這句,便是一驚。該死的,前一次她挽着夏千尋的胳膊,被人看到了?
緊接着,便聽到唐雲馨在門外說道:“嘻嘻,先生,事情是這樣的,那次我們吃飯,石美慧這個蠢貨去絆了夏千尋,大概是夏千尋差點摔倒,所以就抓緊了石美慧的胳膊。這件事情,我知道的。”
石美慧站在門外,猛鬆一口氣。所以,日後行爲舉止要更小心翼翼才行。
她繼續把耳邊貼在門上,聽着唐雲馨在裡面講電話。
“先生,現在夏千尋已經與池紀達成了合作,順利地得到了石美慧的設計,是不是就可以戰勝鄭可婉了?”
“請原諒我的心急,我將來是要做柯太太的。柯家的一切,都將是我的,所以,我一定不能讓夏千尋輸掉比賽。”
“先生也希望柯爵得到繼承人的位置,那我就放心了。”
“……”
石美慧真的覺得鄭可婉無恥至極啊。既想要夏千尋的命,還想要夏千尋替她賣命。到時候她來坐享其成,呵呵呵,真是好主意啊。怎麼不上天?怎麼不和太陽肩並肩?
石美慧迅速地離開公寓,然後打了個車直奔自己的私人別墅。唐雲馨,你還想吃姐姐的冰淇淋,你****吧。石美慧下車的時候,便將其中的一個冰淇淋扔進垃圾桶裡,一個人一勺一勺地吃着另一個。
她就站在別墅後院的綠地裡給哥哥打電話。
她一字不落地把唐雲馨的話複述給哥哥聽,又特別好奇地問道:“哥,你說唐雲馨背後到底是個什麼人啊?希望柯爵得到繼承人的位置,卻又要弄死夏千尋。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啊?好矛盾,我頭都想痛了,都想不出來。”
石磊那端,沉默着。
就在石美慧不耐煩的時候。
石磊的聲音響了起來,他沉聲道:“這個人的身份,目前不好猜測。”
想要真正的判斷一個人是敵是友,必須要先知道他的真實目的才行。
火雲堂。
七爺坐在沙發裡,手裡端着一個蓋碗,淡然地喝茶。
他的對面,坐着一個近五十歲的男人。
男人長得一臉陰險。
男人的左眼處,有一處明顯的疤痕,使他整個人看上去更顯陰森。
他的脣角,噙着一抹笑意,落下一子以後,他說道:“大哥,現在涉及到隱世豪門了,只怕事情會越來越複雜。大哥既然想要取十七堂,爲什麼不直接動手?我們火雲堂的兄弟,個個驍勇善戰,還能怕了他十七堂不成?”
七爺只是笑笑,輕輕地落下一子,說道:“老三,你又輸了。”
被稱作老三的刀疤男撇嘴:“嘖,大哥,牛皮可不是吹的。誰輸誰贏,勝負還未定呢。你看,我現在吃掉你十五子,你才吃掉我三子。現在,棋盤之上,我馬上就能吃掉你七子,而你的棋,還是一盤散沙……”
話未說完,便見門口走進來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的男人,一身筆挺的西裝,身形挺拔如鬆,一眼看上去,就極有軍人氣質。他一臉儒雅的笑容,緩緩地走了進來,說道:“大哥指點江山,運籌帷幄,決勝於千里之外。三弟,你又怎麼可能是大哥的對手?還每次都來找大哥下棋,你是自己找虐啊!”
刀疤男老三極不服氣:“二哥你來了正好,你來看看,大哥哪裡贏了我?我的棋棋激進,殺伐果斷,招招斃命。大哥的棋,沒有一點殺傷力,東一子西一子,他怎麼贏我啊?”
儒雅的老二便走近了,在七爺身側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儒雅地笑道:“三弟,你看大哥的這些棋子。一子子,你都覺得是廢棋對不對?”
“對!”刀疤老三點頭,稍顯得意。
儒雅的老二又笑着說道:“所以,你就沒有絲毫的防範。你之所以輸棋,也正是因爲如此。”
“我哪裡輸了,哪裡輸了?甭跟我講這些大道理,你倒是下死我啊!”刀疤男便不滿了,嚷嚷起來。
老二又儒雅地一笑,他伸手優雅地拈起一子,落下去。一邊解說:“三弟你看,大哥只要將黑子落在此處,便將這兩個位置的黑子連接了起來。”
老三不屑一顧:“那又如何,連起來了,想要困住我,依然難於上青天。看我白子落在此處,直搗黃龍。”
老二又再儒雅一笑,拈一黑子落下:“大哥只要再將一黑子落在此處,這邊的區域,便全部連接了起來。這個時候,你還要說大哥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嗎?”
“這……”老三便犯了難。拿起一隻白棋,在棋盤上比來比去,覺得落在哪裡都不樂觀。
最後猶豫再三,他還是將棋子落了下去。
老二再儒雅一笑,又落下一隻黑子:“三弟,現在呢?是否輸得心服口服了?”
“大哥的確棋高一招,但是想要讓我輸得心服口服,還是很難的。除非,大哥不損一子。但是大哥現在這樣,雖然贏我,卻損失了那麼多子,算什麼贏?”老三不服氣。
老二儒雅地一笑,眸子裡的笑意,卻依然不達眼底,透着一種疏離的冷漠,他笑道:“所有的棋子,都只爲達成一個目的,那就是贏。爲了贏,就必須先捨棄一些棋子。三弟,這個道理,大哥一直在教我們,可惜你不懂。”
“所以,二哥這是打算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要捨出去?”老三便顯得有些憤然與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