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些年,夏仁河坐冤獄,夏氏落入他人之手。如今雖然已經要了回來,但也不過是個空殼子罷了。能有什麼錢?
之前她還一直不敢太相信語綺,所以一直在觀望。不願意輕易得罪夏千尋,免得惹惱柯爵這個第一紈絝。
剛剛看到柯爵牽着另一個漂亮女人的手,眼神是那樣的急切和擔憂,不顧一切地把那個女人拉走。可見,柯爵真正喜歡的,根本就不是夏千尋。
既如此,給夏千尋難堪,她就沒什麼好顧慮的了。既可以得到語綺的幫助,還可以賣給鄭可婉一個人情,反正葉逸鑫掌管的葉家,也是支持柯震的。何況,語綺不是說,當衆給夏千尋難堪,鄭可婉還有價值幾十萬的珠寶相贈嗎?
她景悅從小養尊處優,當然瞧不上幾十萬的東西。但是送的,白撿的,總是好的。有要白不要。
想到此,她越發看不上夏千尋。狗仗人勢的東西,趕她走?她也配?
夏千尋卻是笑着說道:“今天宴請的,都是清姿珠寶的貴賓,而我,恰恰是今天清姿珠寶宴會主場的負責人。所以,請葉二少夫人離開吧。”
之前,柯爵告訴她,虞總裁這邊他已經協調好了,今天有任何人惹她不高興,她都可以挺着腰桿把人趕出去。當時她還覺得柯爵實在是太多慮了,她想着,再是不願意與她交好的,也不會當着她的面給她難堪的。雖然她個人或許沒什麼值得人信服的東西,但好歹頂着柯大少奶奶的這一重身份,不看僧面看佛面。哪怕是不喜歡她,也不過在背地裡說說而已。不會當面做出刁難的事情來的。
景悅看夏千尋趕她走,氣笑了,下巴一擡:“夏千尋,你是清姿的負責人?哈,你是來搞笑的嗎?你不過是代理了清姿的珠寶,在時光大樓有十個專櫃而已。你就成負責人了?虞文慶!”
景悅鄙夷的眼神看夏千尋一眼,大聲喊虞文慶的名字。
夏千尋這個女人,一定是不知道她和虞文慶的關係了。
虞文慶的姐姐,是景起的前妻。而景起,是她景悅的親弟弟。
這麼多年以來,虞文慶哪次見着她,不是笑臉相迎?
虞文慶一直站在夏千尋不遠處,一直在擰着眉毛,轉動着眼珠子,想着如何替夏千尋解圍。卻看到夏千尋很大膽地要趕景悅出去。他對夏千尋的欣賞,又再多了一重。
這女人,逢善不欺,逢惡不怕。這性子,真讓人喜歡!
景悅在帝都橫行霸道,今天踢到一頭初生牛犢,踢到一塊鋼板了,哈哈!
聽到景悅像只河東獅一般地叫自己的名字,虞文慶眨巴着一雙桃花眼,笑着走過去:“二少夫人,您有什麼事?只管吩咐!”
“夏千尋她趕我走,你覺得,我該走嗎?”景悅似笑非笑的神情望着虞文慶。
這個男人,哪次見着她不是十分恭敬?趕她走?借他一百個膽也不敢。
“這個,二少夫人,這裡是柯大少奶奶的主場,這個,這個……”虞文慶故作爲難。卻是把重點說了出來。這是夏千尋的主場,她要趕誰,當然就趕誰了。
景悅臉色一變:“虞文慶,你說什麼?你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虞文慶真是覺得景悅此時的表現有些蠢了。這又不是什麼好話,再說一遍做什麼?不過,他還是再說了一遍:“葉二少夫人,這裡是柯大少奶奶的主場。這個……”
景悅怒了:“你不是清姿珠寶的總裁嗎?這不是清姿的宴會嗎?”
虞文慶笑着解釋:“葉二少夫人,我是清姿的總裁沒錯。但是這場宴會,是柯大少奶奶個人出資贊助的。”
聽虞文慶如此說,夏千尋便明白了。難怪柯爵來之前就說了,看誰不爽就趕出去。原來是他出資的。這個男人,真的好敗家。可是,她怎麼那麼喜歡呢?
思及此,她不由地俯頭失笑,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柯爵,她都變壞了。
“柯大少奶奶?呵,柯大少奶奶以後是誰,還說不準呢?”景悅一聽是夏千尋贊助的這場宴會,夏千尋還真的有資格趕她走。
她立即轉到另一個話題上:“剛纔我可是看到柯大少爺牽着一個美人離開,那火急火燎的樣子,那情真意切的神情,我想,這柯大少奶奶的位置,以後是誰的,這個可真說不好。呵呵……”
說完,景悅再用她那特別居高臨下,特別不屑的眼神掃一眼夏千尋,她的眼神裡,甚至還帶了一絲同情的味道,彷彿夏千尋已然被柯爵拋棄了似的。
隨後,她挑起下巴,脣角噙着笑容,握着她那名貴的手包,扭動着腰肢,款款往外走去。她一點也不像是被人趕出去的,她就是自己離開宴會的。她如今三十五歲的年紀,正是女人最有韻味的年齡,比二十歲的女人成熟,比四十歲的女人年輕。
她特別注重身體的保養,每個星期都會游泳兩次,並做兩次全身的精油按摩,除此以外,每天都會在健身房裡鍛鍊一個小時。生了兩個孩子的她,如今還有馬甲線。
幾乎帝都名媛圈子裡的貴婦們,都羨慕她的好身材。也因此,她不會錯過任何一場帝都名媛貴婦圈的宴會。每一次宴會,她都各種攪盡腦汁出風頭,搏彩頭。
就像今天,原本她也是來搏彩頭的,所以,特意穿了一襲金色的禮服。
金色的禮服,大俗大雅,沒有一張好看的臉,沒有好皮膚,沒有好身材,是完全沒有能力駕馭的。
爲了讓自己的身段顯得更爲完美,她這件衣服,甚至是讓家裡的體型師給她穿的。
穿的時候,特意在禮服裡面紮了一些細別針,將禮服後腰處的地方弄成褶皺,同時,也將她的腰身完美地展現出來。再有一個好處,就是她絕對不能彎腰,必須把胸膛挺起來,否則,那些別針,可能就會扎到她腰上的肉。
事實上,每一次出席宴會,她對自己的要求都是很高的。
卻沒想到,今天,竟然被夏千尋刁難,還有膽子趕她出去,呵,這個樑子,結下了!一個月後,她景家就舉辦一次宴會,她要找回場子。到那個時候,她就不止是把夏千尋趕出來那麼簡單了。
景悅款款地走出去。
好死不死的,從前一個極看景悅不順眼的人正好將剛纔那一幕瞧了個正着,這麼好的讓景悅丟臉的機會,她怎麼肯錯過?
她正是石磊的老婆裴芷晴。
今天,換下了軍裝的她,不知道有多風情萬種。她挽着石磊的手,不經意地攔住景悅,一臉的似笑非笑:“葉二少夫人今天怎麼一個人來呢?葉二少又玩女人去啦?”
她說這話的話,竟透着一些調皮。
石磊俯頭失笑。他老婆真的是,都三十一了,竟然還有小女孩的俏皮,真是惹人愛。
景悅聽了裴芷晴的話,氣得恨不得把她咬死。
都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麼呢,裴芷晴又笑着說道:“不是二少夫人自己說的嘛,男人能有什麼事啊,不能陪老婆出席宴會的男人,都是去玩女人了嗎?呵呵……”
說完,她甜膩膩地對石磊道:“老公,我聽說今天的糕點師是特意從法國聘過來的呢,我想吃。”
“嗯。”石磊配合地應了一聲。
景悅氣得要死,看到裴芷晴已經挽着石磊往糕點區那邊走去,她氣得狠狠地跺了一下腳,隨即後腰處傳來一陣刺疼,她知道,別針扎進肉裡去了。她痛得臉都扭曲了。
她把在裴芷晴這裡受的氣,記到了夏千尋的頭上,要不是夏千尋這個女人膽大妄爲地趕她走。她怎麼會在門口遇到裴芷晴?不遇到,就不會被打臉。
以往,每一次,可都是她打裴芷晴的臉,卻沒想到逸鑫只是一次沒時間來陪她出席宴會,就被裴芷晴這個賤人撞個正着。
只要想想,景悅就覺得心裡憋着一口老血。
看着景悅離開,黑暗中,一個人端起酒杯輕啜一口,悠然地挑了挑眉毛,眸子裡劃過一抹貓捉老鼠的戲謔神情,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
夏千尋是個孕婦,孕婦能憋多久不去洗手間呢?
從夏千尋挽着柯爵入場開始,到現在,有四十分鐘了吧。四十分鐘都不上廁所。厲害了啊!
他轉動着手機,眸子裡的玩味更濃了些。
少頃,果見夏千尋往衛生間方向走去,他的脣角,弧度勾得更大了一些。
這麼嬌滴滴的一個小姑娘啊,怎麼就要嫁給柯爵呢?跟在柯爵的身邊,多危險啊!
夏千尋覺得自從懷孕了以後,上衛生間的頻率實在是高了很多。已經儘量地控制少喝水了,今天甚至都沒有喝水,怕穿着禮服實在是不方便上衛生間。她甚至連水果都沒吃。卻還是得上衛生間了。
她無奈地往衛生間方向而去。
穿着禮服,實在是太不方便了。她以爲自己能堅持到和柯爵一起離開呢。所以,一來她就極力地與衆貴婦們認識,說上幾句話,並給她們留下一個好印象。準備和所有的名媛貴婦們打過招呼以後就離開宴會廳。結果,柯爵那邊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