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亂情迷,柯爵單膝跪地,他的手裡,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捧紅色的玫瑰,他捧着夏千尋的手,仰望她,聲音沙啞而動情:“夏千尋,我一直認爲,遲來的,纔是最好的。請接受我這遲來的求婚,接受這枚遲來的戒指,接受這份遲來的愛。婚戒,是你的,愛情,是你的,我,也是你的!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是我的。我會把你放在心尖上,把你捧在手心裡。”
柯爵說完,他揚手取出戒指盒,他把盒子打開,兩枚小小的戒指,在盒子裡閃亮着。
夏千尋單手捂着嘴,感動得淚流滿面。
多麼熟悉的場景,二十多天以前,鍾瑜衡曾向她求婚,那一刻,她以爲她這輩子都不會再相信愛情。時隔二十多天,她已經因愛而感動。
她任由柯爵把戒指戴到她的無名指上。
柯爵親吻她的無名指時,她覺得她已經抓到了那隻叫做幸福的淘氣鳥。
柯爵做完這一切,心滿意足地站起來,他把那枚男款的戒指放到夏千尋的手心,聲音蠱惑道:“老婆,幫我戴上。”
夏千尋沒有遲疑,把男款的戒指戴到柯爵的無名指上。
柯爵滿意地笑,他把夏千尋用力地揉進懷裡,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夏千尋,我已經等不及帝都的婚禮。今天,我們就交換婚戒。今天就是我們的婚禮。是不是來得有點晚?相信我,遲來的,都會是最好的。不要嫌棄它太簡單,從來儀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裡!”
他握着夏千尋的手,將夏千尋的手,貼到他的胸口。
他眼神迷離,聲音蠱惑地問道:“聽到了嗎?都是爲你而跳動的。”
他牽着夏千尋去桌前坐下,說道:“老婆,我希望,未來的每一天,我們都會在一起吃晚餐。所有的困難,我們都一起努力克服。我陪着你,你也陪着我。我們一起往前走,走到那座面朝大海的房子裡。”
夏千尋哽咽地點頭:“我也希望,柯爵!”
這個男人啊,怎麼那麼討厭,她感動死了,現在臉上有淚痕,肯定好難看。
柯爵捧了個小盒子,把小盒子推到夏千尋的面前,滿臉的笑容說道:“老婆,以後我的錢,全部交給你保管,全部交給你支配。你高興了,就買買買。你不高興了,更要買買買。”
夏千尋看柯爵一眼,嘟了嘟嘴,把小盒子打開來。
裡面躺着一個卡包,卡包裡,已經裝滿了銀行卡。
柯爵揚眉有點得意地說道:“密碼全是我們的結婚日,夏千尋,有點小遺憾啊。我應該在你二十歲當天,就找到你和你領證結婚。”
夏千尋笑起來:“剛剛是誰說的,遲來的纔是最好的?”
柯爵脣角彎起:“對,遲來的纔是最好的。來,老婆吃飯!”
柯爵給夏千尋夾菜。
秋季蟹肥,清蒸的味道最爲鮮美。
柯爵替夏千尋剔蟹肉。
他神情專注,眸色認真,低着頭,修長的手指像正在把玩着一件藝術品。他把剔好的蟹肉放進夏千尋的碗裡。
夏千尋也給柯爵夾他喜歡吃的菜。
滷過以後再加醬醋拌過的肚絲,最合柯爵的心意。
今晚,是真正屬於兩個人的世界。
星星閃爍着淡淡的熒光,燭火輕輕地搖曳着。
同一時間。
修陽格希頓餐廳頂樓。
小提琴師正在拉琴,拉着浪漫的曲調。他拉得專注。
鍾瑜衡坐在沙發裡,一遍遍地撥打着夏千尋的電話。
今天,他把整個格希頓餐廳頂樓包下來,想要給夏千尋慶祝。慶祝夏氏生產線改造完成,正式投產。
他想要見到她。
他想念她的笑臉。他知道,今天的她,是萬分高興的,她一高興,就會笑得特別甜。
他一整個下午都在和餐廳的廚師討論菜品。很多菜,是這麼高檔的餐廳裡不會有的。但是他執拗地要求餐廳方面做這些菜。
香菇,從前夏千尋不愛吃,但是現在她愛吃了。所以,他讓廚師做。
她現在不吃苦瓜,改吃芹菜纖體,所以,他讓廚師做了牛肉芹菜。
他攪盡腦汁想着夏千尋如今愛吃的菜。他回憶着柯爵給夏千尋夾的那些菜,然後讓廚師做。
他把所有的氣氛全部營造好了。
就等着夏千尋來。
可是,他打她電話,一遍遍地打,她都不接。
他煩躁地想要把電話砸了,又擔心夏千尋看到電話時給他回過來,他接不到。
他糾糾結結地坐等了半個小時。仍然沒有等到夏千尋給他回電話。
服務生已經來問過三次是否上菜了,他覺得心頭蹭起一股無名火。
原本浪漫的提琴聲,此刻在他耳裡變成了躁音。他煩躁道:“別拉了,退出去。”
提琴聲嘎然停止,小提琴師朝着他紳士地鞠了一躬以後,退了出去。
他等到八點,電話沒有響起。
等到九點,電話仍然沒有響起。
等到十一點,電話還是沒有響起……
他一直在餐廳裡坐到半夜。
服務生都看不下去,不敢催促上菜,只是雙手交疊在身前,站在一旁候着。
“上菜吧!”鍾瑜衡落寞地說道。
他沒有等到她。
夏千尋,曾經,你是不是也像這樣等我,然後失望?
想到這一點,他心頭的煩躁,被一抹心疼所替代。
是我錯了,夏千尋。你回來吧,我們重新開始,我不再謀奪你的股權,我也不介意你和柯爵的過去,我什麼都不介意,我只是想要看到你再對我甜甜地笑而已。
菜,一個一個地被端到桌子上來。
“給我兩瓶最烈的白酒。”鍾瑜衡負氣地說道。
一個人,喝得爛醉。
錯過的人,錯過的情,如同一場散場的戲。
鍾瑜衡爛醉在餐廳的沙發上,就這麼在餐廳的沙發上躺了幾個小時,於第二天早上纔回到鍾家。
鍾峰毅正好出門。
鍾瑜衡看都不看他一眼,往樓上走。
鍾峰毅眉頭皺起,冷聲喊:“瑜衡!”
鍾瑜衡充耳不聞。
鍾峰毅再喊:“瑜衡!”
鍾瑜衡轉過頭來,猩紅的眸子裡透着難受,他的酒,大概還沒有醒,他說道:“爸,我們鍾家缺錢嗎?缺嗎?”
然後,他上樓去了。砰一聲甩上了門。
鍾峰毅眸色閃了閃,扣好手腕上的表,拎起公文包去公司。
他們鍾家缺錢嗎?
瑜衡,你不懂!沒有錢,會活得連條狗都不如。
你只有在有錢的時候,纔可以選擇。沒錢的時候,你在乎的一切,都得不到。所有的人,都會離你而去。
……
夏千尋在柯爵的懷裡醒過來,她一臉嬌紅,想要爬起來。
柯爵眼睛沒有睜開,脣角彎起,將她揉進懷裡,說道:“昨晚累了,今天晚點過去。”
夏千尋掙扎着起來,緊張道:“不行的,時間太緊了,要是惹老師生氣,上哪找老師去啊?我後面還有幾十道菜,都沒有學呢。”
柯爵看夏千尋掙扎,他脣角勾起,暖聲道:“我給你請好假了。十點再過去!”
“啊?”夏千尋驚訝地瞪大眼睛。
她的眼睛特別亮。黑黝黝的眼珠,閃着亮光。
柯爵看得怔神,隨即揚脣一笑,將她拉進懷裡,柔聲道:“再睡個回籠覺,今天十點過去,晚上補一個小時,八點我接你。”
“你真的請好假了嗎?”夏千尋不敢相信。柯爵哪裡也沒去啊,他甚至都不認識老師吧?
柯爵輕輕地在夏千尋的額頭上一彈:“你老公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夏千尋雙手抱住額頭,嘴巴嘟起來:“你和我認識的第一天就騙我說你是養豬的呢?”
柯爵:“……”
他輕輕地咳了兩聲。所以,千萬不能在記性好的人面前說謊啊,看,她記着帳呢。
他把夏千尋抱懷裡,說道:“真的。我發誓,我給你請好假了。”
“那好吧,我睡覺!”夏千尋一下子縮了一下,把頭縮進柯爵的懷裡把眼睛閉了起來。她的手,搭在他的腰上。
柯爵微俯頭,寵溺一笑。
待夏千尋睡熟以後,柯爵輕輕地撥開夏千尋扣在他腰間的手,他在她額上輕輕柔柔地印下一吻,然後輕手輕腳地下牀。
他洗漱好,下樓把早餐做好,然後走進書房。
他坐在書桌前,把電腦打開,進入郵箱,一封封的瀏覽着郵件。
一邊處理郵件,他一邊撥通了一個電話。
他對着電話沉聲道:“眼下就有一個很好的契機,先讓我岳父出來參加夏千尋的滿漢全席考驗。只要我岳父出來露臉,某些人,必然會露出狐狸尾巴。屆時,我們再順着線索查就行了。”
“不,我不認爲我岳母是自殺。女人是不會因爲簡單的困難而自殺的。”
他太瞭解女人。女人堅強起來,韌性比男人還要驚人。岳母去世的時候,夏千尋還只有八歲,老公入獄,女兒年幼。他相信岳母絕不會在那樣的情況下自殺。
“我岳母的事情慢慢查,凡事欲速則不達。明天先把我岳父借出來,高調一點,讓修陽的人都知道。另外,保護好我岳父。”
“沒死的話,總會找到人,好好找!沒有什麼真相,可以瞞得了一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