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員將判決書打印出來以後,三個審判長與法官一起,簽字並加蓋Z國特設法庭的印鑑。褚辰偉連申訴的機會都不會再有。
七爺臉色冷沉得可怕,汪一賢也不怎麼淡定,他臉上再不復儒雅,咬牙道:“幸好是終生監禁,不是立即執行死刑,我們還有時間去周旋,先回去!”
褚辰偉氣得想要咬死汪一賢這個關鍵時刻掉鏈子的人。以前辦理不是挺利落的嗎?
法庭方面,審理的原本只是褚辰偉的案子,但夏千尋、汪雨菡身上的官司又與褚辰偉有所牽扯,現在一切都已經當庭提交了證據,法庭方面,合議以後,也作出了相關裁定,夏千尋未參與唐雲馨車禍案,宣佈無罪。汪雨菡在褚辰偉的授意之下辦理了夏千尋的身份證,侵犯了夏千尋的權益,除了處以對夏千尋進行五千元的現金補償以外,判處有期徒刑一年零四個月。
汪雨菡欣然接受,當即被收押。
收押前,她看向柯爵,微微點頭。看向汪一賢之時,她的神情便變得無比冷漠。
柯爵一行人離開特設法庭。
外面,空氣清新,今天又是一個有太陽的日子,冬天的太陽,曬在人身上,暖暖的。
夏千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切,都將要過去了。
而柯爵,卻是眸光發寒,一切,都還沒有過去呢。
蔣乙黛,還沒死。
今天是特設法庭,他的目的在於廢掉褚辰偉,拔掉七爺的一根爪子,接下來,再對付蔣乙黛,就好辦得多了。
而且,蔣乙黛那樣的女人,還沒有資格上Z國特設法庭。
停車場。
覃勤握着柯爵的手,一臉感激神色道:“兄弟,一切感激盡在不言中!老哥有要事處理,改天請你和弟妹喝茶。有事打電話,赴湯蹈火。”
柯爵點點頭,也不像平常一樣多話。他現在滿腦子裡都是最快弄死蔣乙黛的計劃。
覃勤走了以後。
顏玲扭着腰肢風情萬種地走過來,一臉嫵媚的笑容:“嘿,哥們,告訴姐,那兩個小妞,你是如何搞定的?褚辰偉可是給了她們各五千萬啊。我一直覺得,有錢能使鬼推磨。親愛的,告訴我,你是在褚辰偉五千萬的基礎上,又給了她們多少錢,她們才答應反水,才肯不惜得罪火雲堂的?”
柯爵眉頭微挑:“沒有給錢。”
顏玲眸子裡便迸出晶亮的光芒來:“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快,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讓她們視錢財如糞土的?”
柯爵道:“這世上,總有一些東西,它會凌駕在金錢之上。”
顏玲臉上的神情便有點看透世間的滄桑,接茬道:“是啊!健康、生命、親情、愛情、友情……但是,對於這些東西,大部分人都會等到失去以後或將失去之時,纔會有所覺悟。人們總是上半輩子拼命地用命來賺錢,下半輩子,拼命地想用錢來保命。所謂愛情,那都是不懂事的青年男女玩的遊戲。一旦人成熟起來,就會明白,愛情都是狗屁,唯有錢才真正地靠得住。有幾對夫妻,最終沒有分道揚鑣的?沒有分開的,大多都是那種生活在農村裡面的夫妻,他們既沒有經歷誘惑,也沒有足夠多的資產可供分配,所以,湊合着搭火過日子,才能使日子看上去像樣一點。親情,呵呵,作爲情報部長,我常常也會去中院走走,常常都會看到父子、姐妹、兄弟爲了一點點蠅頭小利,而爭得頭破血流,對簿公堂。原本和諧的家庭,一旦涉及到拆遷,便爭得反目成仇。這就是親情,呵……友情,那就更是個屁了,多少人,爲了兄弟兩肋插刀,爲了衣服又可以插兄弟兩刀……”
夏千尋聽着顏玲的這些話,看着這個看上去約摸三十多歲,卻一副看透世態的女人,她心情複雜。這是經歷了多少事,纔會有如此的滄桑?她希望,自己一輩子都不要有這樣的一天。她希望,忘記一切不美好的事情,記得所有的快樂。永遠銘記初心。
記得小時候媽媽帶她到各個地方去旅遊,那時雖年幼,現在已記不起都去過哪些地方?但一切總是美好的。
也記得與田小嬌在初中的時候認識,兩個人是在學校裡爭公用廁所的位置,都擠過去,頭撞到了一起,然後互看一眼,噗地一聲笑了,友情,便在那一刻產生……
一切,都是美好的。那些不美好的東西,爲什麼要去記它?
鍾家的算計,蔣乙黛的陰辣……
一切終將過去,再不復有交集。
這世上,無論是你愛的人,還是你恨的人。下輩子,都不會再遇上。
用你所有的精力和時間來好好珍惜你愛的人吧。
人生很短,不必爲那些心思叵測之人浪費時間。
如果你非要報復,那麼最好的方式,就是讓自己的生命變得絢爛。
那個認爲你除了有張好看的臉,除了能當個養眼的花瓶,再沒有可取之處的人,有一天看到你的燦爛,會無地自容。
而那個認爲你配不上你的男人,彷彿只有她才合適的那個人,當她看到你與你的男人長久的幸福,再如何不甘,她也終將承認,你們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也沒有配不上你的男人,你有你人格的魅力,你也有你的閃光之處!
夏千尋聽到柯爵問道:“顏姐,你愛錢嗎?”
顏玲那一臉滄桑,早就收起來了,笑道:“廢話,誰不愛錢啊?”
柯爵眉毛一揚:“那麼,我給你五十個億,換你手裡的情報,如何?”
“滾犢子,情報是老孃的命。五十億?多少錢都不換!”
柯爵便笑了起來:“所以,顏姐,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這就像是一種信仰。她們當然也有。她們兩個,以前確實是坐檯的。三年前,坐檯都沒有辦法救治想要守護的人了,遇到了我……”
“我擦,哥們,你包養了她們?”顏玲一臉八卦的神情,又調侃起來,“我可是聽說了,帝都第一紈絝柯大少爺,吃喝賭,樣樣極致,唯獨沒有嫖,就總覺得缺了點什麼,原來是悄悄的啊,哈哈哈……”
夏千尋站在一旁一臉尷尬的神色,伸手放脣邊,輕輕咳了兩聲。
柯爵知道夏千尋是信他的,輕鬆紈絝道:“沒有的事。小爺我身心乾淨!她們一個爲了救父,一個爲了救子。家裡真叫一個窮,後來小爺我給她們想要救治的人提供了最好的住院環境,並支付了醫藥費。人生最大的感動,莫過於有人雪中送炭。她們與生命裡最重要的人重新在一起了。所以,這次我請她們幫忙,她們便欣然同意了。”
顏玲眉頭皺了皺:“你也不怕她們被錢收買?不是所有人,都能記得初心,都能記得曾經的恩惠。這世上,白眼狼多了去了。”
柯爵眉頭再一挑:“我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顏玲眸光又炯亮地問道:“快,告訴姐,你是怎麼處理的?怎麼杜絕一切後患的?”
柯爵笑道:“我給她們最重要的人安排了體檢覆查!”
“我擦!”顏玲便驚叫了起來,“你小子行啊,這麼簡單又高效的辦法,老孃我竟然沒有想到。你果然工於心計,擦,我說,哥們,你考慮考慮,來我們情報部吧。有了你,老孃必然會如虎添翼。”
“不去!”柯爵眉毛一揚,牽着夏千尋上車。麻利地將車開走了。
“你再考慮考慮啊!”顏玲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肢在後面追了幾步。
車上,柯爵雙手握緊方向盤,眸光如炬,將車開得極慢極穩。
旭宇集團總裁室。
七爺褚雲翔與汪一賢坐在沙發前,面前茶几上的茶壺,裡面有着一壺冷茶。兩個人都沒有精力和閒情逸致來泡茶了。雙雙擰着眉頭,神情凝重。
“一賢,我們必須儘快想辦法把辰偉弄出來,遲則生變!”七爺再不復以往的從容。
汪一賢也不復從前的儒雅,他擰眉點頭:“是的,辰偉在裡面,變數太大。覃勤一直是條不叫喚的狗,這一次,我們實在是太大意了。”
七爺神情便更冷了:“這件事情,不知道柯爵這個死雜粹參與了多少?以前,我們實在是太低估他了。廖副總統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
汪一賢立即道:“廖副總統那邊,金屋藏嬌的事情爆出來了,廖夫人相當氣憤,嚷嚷着要找媒體爆光。廖副總統如今這樣的身份,要是爆光,不等於是毀了?他只好在家裡好言相勸,又做出各種承諾,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哄好。”
說到這裡,汪一賢伸手揉了揉眉心,說道:“女人,就是很麻煩,我一直不能理解,這些男人,都有老婆了,爲什麼還要去外面招惹一些居心不良的女人。鬧得家宅不寧!”
七爺眸光驟然一閃,突然有種被耍了的感覺,他問道:“廖副總統金屋藏嬌的事情,廖夫人不是一直知道並且默認的嗎?”
汪一賢猛地擡頭看向七爺,二人眸光皆凝重。齊聲道:“我們又被耍了!”
二人說完又再咬牙切齒:“覃勤,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