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爵單手將孩子摟在懷裡,另一隻手裡拿着杯子。
見迪亞腳下一滑撲了過來,他眸色一沉,毫不猶豫地將自己身後的椅子踹向迪亞。
要摔倒,她摔在椅子上好了,可別傷到他兒子。
迪亞完全沒有料到柯爵動作會這麼快。
眼看自己就要撲倒在椅子上,她雙手用力地往前一伸,想要撈住柯爵的手臂。
只要撈住了,她再假借身體不穩,狠狠地扎死那個小賤種,然後再站穩身體就好。
一針扎死小賤種,她再把針藏起來就好。
說不定,小賤種死了都不會哼一聲。
爲了佈局,她特意去打聽過,小孩子的痛感神經是極其不敏感的。
尤其是纔出生沒有多久的孩子。痛感神經一點也不發達,採足底血的時候,三針紮下去,都不會哭一聲。跟沒事人似的。
她這一針紮下去,也許小賤種根本就不會有一丁點反應。
這樣的話,就是死了,柯爵大概都以爲他只是在睡覺。
等到發現小賤種死了,黃花菜都涼了。慢慢再來查,難道她要承認?
有道是,捉賊捉贓,捉姦捉雙,什麼證據都沒有,憑什麼誣陷她?
帝都第一豪門的少爺了不起?
帝都第一豪門的少爺就可以隨意誣陷她了?
就算小賤種的痛感現在比出生的時候敏感了,被她紮了以後會哭嚎,就算柯爵知道小賤種出事了,只要她藏好了針,來個抵死不承認,柯爵也未必會想到是她動手。
畢竟,這麼小的東西,又不會說話。
而柯爵,也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覺得沒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動手。
大不了就是檢查一下小賤種,看到他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也就是急着送到醫院裡去。
怎麼都不會想到她身上來的。
想着,迪亞的身體瘋狂地往前撲去,想要拽住柯爵的手。
柯爵眼看着迪亞這個女人跟瘋了似的朝他撲來,也顧不得手裡拿着杯子,將杯子隨意一扔,將孩子護在懷裡,一手拉過千尋,拽着她的身體往後退,完全不讓迪亞拽到他。
看迪亞有意傾前身體,柯爵又再狠狠地踹了剛纔的椅子一腳。
這個女人一定有病,端酒端不穩,他忍了,朝着他撲過來,又是什麼鬼?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柯爵用力過敏,加上迪亞的身體往前撲,本身重心就不穩,椅子一撞擊到她的腿部,她更是一個不穩,狠狠地朝地上撲去。
眼看着就要撲倒在地,她立即伸手拽住桌子的邊沿。
豈料今天的酒席人數實在太多,酒席所用桌子,都是租來的簡易桌子。
桌腳與桌面是可拆卸可摺疊的,是分開的,獨立的。
迪亞用力拽住桌面,力道過大,整張桌面都被她掀翻了。
桌上的杯子碟子乒乒乓乓地掉了一地。
有幾碟菜,直接蓋到了她頭上,桌子也壓住她的一條腿。
“啊啊——”迪亞突然發出慘烈的尖叫聲。
她的手心,受傷了。
剛纔柯爵爲了不讓她撲到,隨意地扔掉了一隻高腳杯。
高腳杯本是易碎品,掉到地上,早就碎了。
這會兒她摔倒在地,一隻手正好紮在高腳杯的玻璃碎片上,痛得她撕心裂肺。
除了手心以外,她更感覺到腿部傳來劇烈的疼痛。
那張桌子,有一部分正好壓在她的腿上,她感覺腿部突然傳來熟悉的痛感,就跟前次骨折一模一樣。
阿提儂看到迪亞這副樣子,立即將桌子從她身上挪開,再伸手將她扶了起來。關切地詢問:“迪亞,你怎麼樣?”
迪亞拽着阿提儂的手爬起來。
她看向柯爵。
柯爵出看向迪亞,用看瘋子的眼神看她。
迪亞看到柯爵那奇異的眼神,頓時明白自己這會兒的樣子一定很難看。
她強擠出一抹笑容來,說道:“不好意思,我鞋跟太高了,沒站穩,很抱歉,丟人了!”
“沒,沒事,呵呵呵!”田小嬌神經最大條。
她壓根就沒有覺得迪亞有什麼問題,就是挺同情她的遭遇的。
這都是什麼事啊?得倒黴到什麼份上,纔會發生這樣的連續反應啊?
先是自己鞋跟高沒站穩灑了酒,隨後想要扶住柯爵,柯爵沒讓。柯爵爲了不讓千尋受傷,將手裡的杯子扔了,誰知杯子掉地上,就變成兇器了。而迪亞又好死不死的,扶桌子都沒有扶穩,把桌子掀翻了,之後手正好扎到柯爵扔的玻璃杯上……
光是想想,就替迪亞小姐痛了。
陳雪也是一臉誇張的表情,雙手伸到嘴邊,震驚地瞪大眼睛。
雲清稍淡定一些,用怪異的眼神看了迪亞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抱歉,弄得大家酒席吃不開心!”迪亞看大家神情各異,立即又再道歉。
她的腿,一定是又一次骨折了。要不然,不會痛得這麼厲害。
她現在感覺這種痛,已經漫遍全身,遊遍四肢百骸,痛得難以忍受了。
柯爵看一眼迪亞,說道:“酒席是小事,我看迪亞小姐的狀態不太好,流了不少血,去醫院包紮一下吧!”
好好的一桌酒席,還沒怎麼吃呢,就全部摔地上了。
這個女人,還是趕緊滾蛋的好。
小嬌看着迪亞滿手心的血,血還不停地往下滴,也一臉同情道:“是啊是啊,你快去醫院包紮一下吧,看着挺難受的。”
迪亞覺得手心都沒有腿痛得厲害。
她看一眼柯爵,再勉強擠出笑容來,對大家道:“我先走了,抱歉!”
她擡腿,便發現自己的腿完全沒有辦法正常走路了。
只要擡起腿,她便感覺到鑽心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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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扶住阿提儂。
阿提儂看一眼迪亞的樣子,看她額頭都開始冒汗了,知道她疼得厲害,彎身將她抱起,紳士道:“我送你去醫院。”
迪亞已經痛得沒有力氣說不,任由阿提儂將她抱走。
離開的時候,她再側頭看向柯爵。
這個男人,護眼珠子似的護着他的兒子和夏千尋。
不甘心啊!
她又失敗了。
計劃還沒有實施,就完全失敗了。
她知道柯爵是一定會護着他小賤種的。
可是她沒有想到,會護得這麼仔細。
她已經很小心翼翼了,剛纔,她是很有機會得手的。只要她的動作再快一點,再快一點點就好,在柯爵把椅子踢過來之前,她就先撲向柯爵的話,她就有機會得手了。
不甘心啊!
下一次,她一定要把一切都算計好。一定要事先周密部署好,並且,下一次,不要再親自動手。
柯爵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說不定,現在已經對她起疑了。
眼神再看向酒席,只見到大家熱熱鬧鬧地吃着酒席,她,已經看不到柯爵身影……
“迪亞,你怎麼樣?”阿提儂看到迪亞眸子裡閃過的憎恨的光芒,又見她痛得緊咬牙關,不由地問道。
“送我去上次的那個醫院。”迪亞說道。
她現在怎麼樣?
她很不好啊!她感覺自己痛得快要死掉了。
阿提儂按迪亞的意思,將迪亞送至上次那個醫院。
迪亞住院了,接受一系列的痛苦檢查。
葉家的酒席,卻絲毫沒有受到一丁點影響。
葉家的傭人生怕鬧出什麼大事,看到桌子被掀翻在地,一臉的緊張神情。
柯爵淡定地讓他們重新換了一桌菜,大家坐下來接着吃。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沒有了迪亞那個女人,大家吃得不知道有多開心。
迪亞於大家來說,不過是個笑話。
小嬌同情臉:“迪亞那個女人,真的是醉了啊,我看着都覺得好痛。手心被玻璃片扎得全是血,她也實在太倒黴了。”
司琰道:“所以,女人穿那麼高的高跟鞋做什麼?”
“哈哈哈,幸好我鞋跟只有五公分!”小嬌一臉得意的笑。
陳雪道:“總覺得她是故意想要佔大少爺便宜的!”
柯爵的臉色一沉,警告秦天楠道:“管好你女人,別什麼話都亂說。”
千尋伸手戳一下柯爵,笑道:“幹嘛啊?人家陳雪一點也沒有說錯好嗎?我也看出來了,她就是想要佔你便宜,就跟貓見了魚似的,想要撲向你。”
柯爵眸光微閃爍。
所以,他的猜測一點錯也沒有,迪亞那個那人就是故意的。
只是,爲了撲向他就把自己弄成這副樣子,會不會太不值得了?
秦天楠不僅沒有說陳雪半句,反而給陳雪夾菜,一臉笑意道:“你一點也沒有說錯,我看那個女人,就是想佔大哥便宜。活該啊!我看那玻璃片至少扎進去半釐米深,嘖,得痛成什麼樣啊?”
“哈哈,我一看到桌子被掀翻,桌上的菜全部往她頭上扣,她抱着頭的樣子,我真的是不厚道地笑了。特別逗啊,就跟拍電影似的。”小嬌興致勃勃地說道。
“噗,我也覺得那一幕特別搞笑!”陳雪附和。
慕雅微微一笑,點頭:“是的,我拼命地忍,最後還是笑了,哈哈。”
柯震眸色沉了沉,說道:“我總感覺她是想要對小辰辰做點什麼,所以,纔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一個陌生的女人,想要抱別人的孩子,被斷然拒絕了,還腆着臉再想抱,這樣的現象,是很反常的。總之,不管是什麼,大哥大嫂以後一定要保護好小辰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