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憂散漫地靠在沙發上,擡頭數着吊燈上面的小水晶,懶懶地回答:“我不回家又能怎樣,你不是還有一個女兒。”
藍月怒衝衝地甩過頭來,瞪圓了眼睛盯着淺憂,“你說的是什麼話,難道你就不是我的女兒了?哪一個女兒會住在別的男人家裡兩年,連家都不回來?你就不怕白哲瀚把你玩了後,將你像快臭抹布一樣甩在一邊?”
淺憂怒極反笑,她今天還真是開了眼界,第一次遇到詛咒自己女兒被人拋棄的母親,“真是不好意思,白哥哥很喜歡我,他甩了誰,都不會甩掉我。”
藍月被她吊兒郎當的樣子氣得不輕,嘴脣顫顫的,本來還想保持大家閨秀的樣子,現在連裝都裝不下去,更是將劉父叮囑她的那些話丟在腦後,“你這是和媽媽說話的態度嗎?我懷胎十月,累死累活地把你生下來,你爸就是一個短命的,你出生後沒幾天就死了,我一個女人,辛辛苦苦的把你拉扯長大,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嗎?你說說你,我只是讓你多回家看看,你就這麼多的話,我看你是一點良心都沒有,等我老了是不是連管都不會管我了?”
淺憂斂下眼簾,遮住眼眸中的不耐煩,露出略顯疏離的笑容,說:“你放心,你還有好女兒劉雨菲呢,她是絕對不會不管你的!”纔怪,劉雨菲上輩子得到一切後,就將自私的藍月送到了養老院。現在看來,不愧是親母女,自私起來一個比一個狠。
藍月一聽,臉就漲得更紅,“你還真打算不管我啊!好啊,我怎麼生下來你這麼個玩應!早知道當初就應該放在水盆裡淹死,也省着現在氣死我!”
淺憂勾脣一笑,“媽媽,從小你就不喜歡我,恨不得我馬上消失,永遠不要湊到你面前礙眼。家裡無論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妹妹的。現在我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幸福,能組建自己的家庭了,你一會詛咒我被白哥哥拋棄,一會又恨不得殺死我……我一直都很納悶,自己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藍月一臉震驚,彷彿在看着魔鬼。她是不喜歡這個女兒,誰讓她從小就和她不親近,欺負妹妹,不服管教,不好好學習,還總是一副無法無天的叛逆樣子,每次和她說話,她都冷着一張臉不回答。
久而久之,藍月習慣對她不聞不問,對於她在學校裡的行爲,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劉雨菲的身上。
過了這麼多年,藍月根本想不到淺憂會將這事說出來,一時震驚不已,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彷彿根本不認識面前的少女是誰,好半天才找到聲音,尖叫着駁斥:“爲人子女有你這麼不孝的嗎?”
“爲人母親有你這麼市儈的嗎?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突然把我叫回家裡,和我說這些,還不是爲了從白哥哥那裡得到一些好處!”淺憂冷冷地反駁,原主上輩子過得悽慘,但凡藍月這個母親能伸出援助之手,她絕對不會落得慘死的下場!
藍月氣得要死,這女兒真是翅膀硬了,想要和她撕破臉啊!連該有的禮貌都沒了!
“你這個不孝女!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的!”藍月滿臉通紅,惱羞成怒,一把舉起右手,對着淺憂嬌嫩的臉頰便扇了過來!
啪地一聲!
清脆的耳光在屋內迴盪,淺憂的臉頰被打偏,白嫩的肌膚上浮現一個紅腫的五指印。
她緩緩地扭過頭,一雙眸子亮若星辰,銳利如刀,好似化成實質,將藍月死死地釘在原地。紅脣微啓,用着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冷冷吐出幾個字:“你是我的母親,這巴掌就當作還你的生養之恩。”
藍月原本還愧疚不已,一聽她類似於斷絕關係的話,心裡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尖着嗓子開罵:“錢小憂,別以爲你要結婚了,我就奈何不了你!告訴你,你爸已經死了,沒有我同意,他白哲瀚甭想娶你!”
“藍夫人好威風,若是我偏要娶小憂爲妻呢?”低沉的男聲森冷如冬水,白哲瀚在劉父的陪同下從書房來到客廳,剛巧聽到藍月的尖叫。
在看到淺憂臉頰上的紅腫時,神色一變,大步走來,小心覆蓋在她的臉頰上,不悅的氣息毫不掩飾的擴散着。冷眸一掃,兩隻眼睛像錐子一樣逼人,眸光中躍動的寒意令藍月心驚。
劉父額角佈滿了汗水,在心裡將藍月罵得狗血淋頭,陪着笑容打圓場:“白總,我老婆是開玩笑的。你和小憂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誰也破壞不了你們的婚姻!”
“小憂是我的妻子,我們將會在她生日那天完婚。你們任何人膽敢傷害她,我絕不會心慈手軟!”白哲瀚眼眸轉爲冰冷的黑色,平靜的面孔下聚滿了風暴,森冷的口氣凍澈人心。
藍月嚇得整個人僵住,屏住了呼吸。她意識到未來會被最看不起的大女兒壓得死死的,面容不禁變得異常難看。
就在此時,一道歡快無邪的笑聲打破客廳裡冷凝的氣氛,穿着校服的劉雨菲像只蝴蝶,翩翩跑了進來,看到白哲瀚和淺憂時,雙眼一亮,雙脣上揚到漂亮的弧度,興致勃勃地打招呼:“姐姐和姐夫回來了?!姐姐,我好想你哦!”
她親熱地坐在淺憂的身畔,拉着她的胳膊,搖晃着撒嬌。不愧是這個位面的女主,才過了兩年,她便成長得越發出彩,整張小臉漂亮得令人移不開視線。眸如點墨,盛滿明媚的陽光,雙頰因奔跑而飄上兩團紅雲,如一顆水嫩的桃子,靜待人採擷。
若不是知道劉雨菲的真實脾性,外人還真以爲她想念自己的姐姐。淺憂抽出手掌,不冷不熱地打了聲招呼。
劉雨菲絲毫不在意淺憂的冷淡,笑眯眯地帶動氣氛:“難得姐姐和姐夫回來一趟,我這就讓廚房裡做幾道好菜,我們一大家子好好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