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家小姐?”瑪瑙呆呆地目送着樊鑫等離開,將剛剛錢軟玉說的話喃喃重複了一遍。
當看到淺憂飛身從屋頂下來時,一股凌冽的鬼氣從她體內傾瀉而出,那冰冷而又舒服的感覺,讓瑪瑙愜意地闔上雙眼,滿臉的享受。
這一刻,她似乎明白剛剛那女鬼話中的含義。瑪瑙神色一整,直直地跪在地上,向淺憂磕頭求着:“求小姐……爲大家報仇!”
淺憂雙眉緊擰,面無表情的臉覆蓋着一層如水的陰沉,“將你知道的都告訴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誰殺了你?”
瑪瑙來不及擦乾臉上的淚水,連忙將那日的事情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淺憂一聽樊家是爲了藏在祠堂中的寶物而來,爹爹不肯交出,才害得家裡全落了難。不由得倏地眯起雙眸,一雙如漆的眸子裡覆蓋着危險,“好……當真是太好了!樊家不就是出了一個當貴妃的女兒嗎?竟是連王法都不放在眼裡!我柳淺憂發誓,定要他們血債血償!”
“嗚嗚,小姐,有什麼是奴婢能做的嗎?奴婢反正也是一個死人了!只要是奴婢能幫得上的,定傾力相助!”瑪瑙只要一想到自己悲慘的死相,便氣得咬牙切齒,也不急着去投胎,決定要跟在淺憂身邊,先把自己的仇報了再說!
淺憂也沒矯情,“好,我這裡恰巧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等到天黑你能自由活動後,去樊家打聽打聽,我就不信樊老爺就沒一個怕的人!”
“是,這件事就包在奴婢身上了!”瑪瑙拍了拍胸脯,一臉的躍躍欲試。
淺憂讓她守在門外,自己打開暗門,進了暗室。
柳家的暗室不同於上面一層簡單的建築,地下空間格外開闊,建造精良,一看便有了很多年頭。
裡面的建築構造讓淺憂心中凜然,小心翼翼地走着,總覺得會在不經意間突然躥出一個暗器。
果然沒讓她猜錯,她不過才落在一塊地磚上,看着好似平整的地磚下陷,淺憂猛地將身子向上一躍,堪堪躲過自下而上的暗器襲擊,纖細的身子化爲一道殘影,輕盈地落在甬道的對面。
【呼,好險,還好宿主是練過的。】小白樓誇張地拍着胸脯,沒注意到消失無蹤的神秘蛋突然出現,跟着它一通盯着淺憂四處尋找的身影。
淺憂沒空理會小白樓,終於安全通過甬道,到達一間富麗堂皇的屋子後,她才停下了腳步。
屋子裡的結構和淺憂現在的朝代風格大相徑庭,若不是確定柳家位於京城,淺憂都要懷疑這間暗室是哪個輝煌之人的陵寢了。
【宿主沒猜錯,這好像還真是誰的陵寢。】小白樓嘖嘖稱奇,【能將陵寢建設在京城的下面,墓主人的身份定是非同凡響!】
【你真的這麼認爲?我怎麼覺得恰恰相反呢?】
【咦?宿主從哪裡看出來的?】小白樓表示很好奇,難道宿主有什麼高見?
淺憂環視一圈,緩緩開口:【你看看這四周,陵寢建設的很不同凡響,可選擇的地點卻是人口聚集的京城之下!你要清楚,從古至今,京城一直聚滿衆多人口,而古人最講究安眠,有這麼多人在頭頂上方,這間陵寢的主人能休息好嗎?】
小白樓想想也是,點頭,【還是宿主威武!】
秘密蛋光滑的蛋殼面向着淺憂,好似在專心聆聽着她講話,只有底部沒人注意到的裂紋越來越大。
淺憂將兩邊的長明燈點燃,黑暗的空間一點點恢復亮光,還沒等她看清棺木在哪,一道天籟般的醇厚聲音在耳畔響起:“你來了。”
他語調親暱,像是對待一直在苦苦等待的戀人。
淺憂心臟一跳,忍不住地想要上前,想要和黑暗之中的那人親近,緩解離別之苦。
她剛剛邁出一步,周圍便有兩盞燈騰地亮起,照亮了前面清幽小路。
在她擡起第二腳時,身後突然傳來瑪瑙慌慌張張的聲音:“小姐,不好了,姑爺……不……葛明瑞那個混蛋又找上門了!”
淺憂一愣,猛地轉過身,就見瑪瑙漂浮在長廊的盡頭,不敢再上前一步,只能對着她揮手,“小姐,你快想想辦法,葛明瑞帶了好多家丁,他要拆府上的祠堂!”
淺憂心中一凜,不再管棺材裡躺的人是誰,轉身便向來時的方向衝。
而那天籟般的男聲再次響起,帶着無限的嘆息:“我等你……回來。”
淺憂眼眶一熱,竟是有落淚的衝動,可她不敢回頭,只能快速離開古墓。
一衝出祠堂,她便聽到有喧鬧的人聲向這個方向來。
淺憂將通道入口遮蓋好,飛身打開祠堂的門,目光冷冷地望向由葛明瑞帶來的衆人。
這些人身後都跟着黑影,只是大小不盡相同。
“你們都給我聽着,今兒誰把這間破屋子給我拆了,晚上我安排誰去紅花樓享受,另外加一百兩的銀子!”
葛明瑞豪氣地揮手,轉眼就看到淺憂面無表情地站在祠堂門口。
他的表情頓時變得猙獰,新仇舊恨齊齊涌上,破口大罵道:“柳淺憂,你這個賤人,還知曉回來!”
淺憂冷冷一笑:“葛明瑞,你帶着一幫人來我家裡,想幹什麼?”
“幹什麼?你偷了國舅爺府上的東西,我當然要親自動手,找找東西被你藏到何處了!”
淺憂倏地眯起雙眸,姣好的容顏上覆蓋着冷若冰霜,從懷中拿出一張紙,展開給衆人看,“你一個被我休掉的男人,憑什麼來我家裡造次?”
這個位面女人是可以休掉男人的,只是太少太少。被女人休掉的男人都選擇了死去,羞愧得根本不好意思面對衆人。
淺憂亮出的休書文憑是她在離開縣衙時私擬的,有鬼怪幫忙補充文憑,不管需要什麼手續,她全部都一樣不缺。這份文書自然也是真的。
葛明瑞一看清上面明晃晃的官印便兩眼發黑,兩眼瞪得像要彈出來,大罵:“好你個柳淺憂,你手中的休書是怎麼回事?明明是我休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