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加持了九倍運氣，怎麼還是我？”
白歌一陣無語，與此同時，他也切身感受到了勺子給予被追殺者的心理壓迫。
那種發自內心地無奈感，隨着一下又一下的敲擊，層層疊疊，令人心煩意亂。
“不死不休，我不死，它不休……”當作爲被追殺者時，白歌很輕易地就體會到了這種感覺。
不過，這種心理壓迫，並不是絕對特性，而白歌的三觀又很容易接受這種不合理的東西，因此倒能漸漸無視。
鈴鐺說道：“看來真的是這樣……運氣有正面亦有負面，如果你這一刻的運氣是黴運，那麼九倍加持便只會更差……”
白歌悵然，也就是說在剛纔那一瞬間，他正好處於黴運狀態。
鈴鐺說道：“我在解析歌德BGM的時候，就考慮到了一種情況，運氣乃至包括概率這些，其實都相當於量子漲落，它是個不斷隨機的數值。宇宙太空其實是一片沸騰的量子海洋，量子會沒來由地從真空中得到能量，進行短暫的躍遷，隨後又歸還這種能量，突然暴跌到負值。其每一秒，都進行着無數次這種起伏。這是純概率事件。”
“量子不漲到一定能級，它都是虛粒子，只有當越過某一閾值時，纔會切實地從物質世界中得到能量，繼而成爲實粒子，這個時候，它就是個物質了。”
“運氣也是如此，亦有虛實正負之別。只有在加持‘運氣實粒子’的時候，這個BGM纔會對我們有利。”
白歌撇撇嘴道：“你直接說我運氣是負數就完了，幹嘛一本正經地解釋這麼多……”
“是，主宰的運氣是負數。”鈴鐺道：“不過運氣永遠不會是恆定的，它會一直起伏，你只是正好剛纔負數……”
“……”白歌無視了這點疼痛，專門豎起一根頭髮，去迎向勺子，這樣受傷的就只是頭髮而已。
見到修士自爆後，勺子直接砸到白歌頭上去了，古玉等人大吃一驚。
“白帝！這勺子盯上你了！”古玉急道。
白歌被拍了幾下，瞬間伸手拽住了勺子。
在勺子敲完一次，收回去的短時間內，是可以干涉的。
白歌一把握住它，直接將其捏得稀爛。
他右手一揮，將攥成球的勺子扔到遠處。
“梆！”
然而，緊接着一記敲打，落到了白歌腦袋左邊。
他一偏頭，正看到不知何時又出現了一個勺子，鍥而不捨地砸他。
“憑空誕生物質啊……鈴鐺，這勺子是什麼材質？”白歌問道。
“該文明特有的一種合金，主要元素還是鐵，外加一些其他金屬元素，是仙國大衆常用的勺子，硬度略勝於不鏽鋼，一點也不珍貴。”鈴鐺說道。
白歌嘆氣，他知道，想阻止這種無限追殺效應，光對勺子做什麼，是一點意義都沒有的。
他的腦洞極爲特殊，能困住勺子，但即便如此，也只是讓勺子多了一根而已。
關鍵是這絕不休止的效應。
好在勺子並不會非要敲擊他某個要害，而是隨便哪裡都行。
白歌用頭髮迎擊，在其不講道理地損傷下，出現淤青的只會是頭髮。
哪怕任由勺子把頭髮敲得壞死，白歌只需要拔掉這根頭髮，重新長一根就是了……
也就是說，這勺子想敲死他是幾乎不可能的，不過倒是可以煩死他……
“白帝你還好吧？”衆人問道。
白歌笑了笑道：“沒事，這東西在殺死我之前，是不會傷害到其他人的。而它永遠殺不了我，其實只要捨得用藥，剛纔那修士也未必救不得。”
衆人不解道：“被這勺子打壞的血肉，是無法治癒的啊。”
“無法治癒就扔掉啊，無法治癒的只是勺子造成的傷害，但如果傷害的是自己，不就可以治癒了？”白歌笑道。
衆人一怔，只見白歌伸手去擋勺子的攻擊。
連續數十次後，饒是白歌堅韌的皮膚，也耐不住留下一些淤青。要知道能傷到他的皮膚，非得是核爆這種層面不可，超高功率電鑽，也最多在他體表留下轉瞬即逝的紅印子。
勺子每次攻擊，都能留下紅印子，而且這紅印無法消失，長期積累下來，會慢慢變成淤青。
這是細胞受損的徵兆，在受到敲打的地方，有些細胞已經壞死了。
只見白歌直接大大咧咧地就把手剁掉了，看得衆人一怔錯愕。
其實白歌只要將壞死的部分切掉就行，不過結果是一樣的。
衆人看到，白歌的手很快長好，皮膚煥然一新。
“咦？還能這樣嗎？”
白歌指着地上的手說道：“當然可以，不可治癒的傷勢在這呢。”
衆人看去，果然掉落的手上，那淤青尚在。
不怪他們沒想到，對於不瞭解收容物的人而言，他們不會知道收容物特性還能甄別什麼是自己的傷害，什麼是別人的傷害。
勺子的特性，說敲擊的傷害無法治癒，那就絕對不會包括其他傷害。
修仙者本能地就覺得，之所以勺子弄的傷無法治癒，是因爲勺子用了什麼未知的能量或者力場，阻止着人們治療。他們邏輯上就覺得，傷勢自己不會拒絕治療，肯定是被阻止的。阻礙治療的是勺子，不是手，難道把手剁了，不管勺子，就能排除掉這種詭異的力場或者能量嗎？
但在白歌眼裡，角度完全不同，之所以無法治癒，僅僅是因爲傷勢是勺子弄的。
原因就是這麼單純，因爲是勺子打出的傷，所以無法治癒，沒有任何中間環節，也沒有別的原因，傷勢自己拒絕了一切治療。
“那修士，本不用死的……”古玉嘆道。
“他自己不想活了，心態崩了沒得救……你們繼續做事，我先走了。”
白歌說着，他一根高高豎起的頭髮上，頂着不斷落下的勺子，施施然離去了。
古玉等人急忙道：“白帝，這東西詭異莫名，要不要查一查他是何人所造？這人必有神鬼莫測之能，我們當儘早找出他才行。”
“不用了，此物先天地生。”白歌道。
古玉呢喃着：“先天之物麼？先天靈勺？”
……
幾個瞬移離開了知乎島，白歌淡定地眼神頓時變了。
“難道我又要專門設定一個特性，來封印此物嗎？”被連續不斷地敲擊，雖然對白歌來說，微不足道，但總是這麼被敲着，不像樣啊。
鈴鐺說道：“其實主宰你就是最好的收容措施，正如你所說，它在殺死你之前，絕不可能去往他處，更不可能爲他人所利用。”
白歌撇嘴道：“所以我就得天天頂着個勺子？”
“其實挺好的，倒也算是個持續不斷磨練身體的東西。畢竟他無視了你的身體強度，無視了你的種種防禦，強行將你打擊到受傷，雖然傷勢很輕，但根本不需要你付出什麼，日常生活裡就能錘鍊身體。”鈴鐺道。
白歌知道，這確實有那麼點錘鍊效果，這個世界上，能壞死他細胞的東西不多。現在基本只有進入恆星內部纔會受傷，他以後肯定還要更強。
總有一天，恆星也無法傷到他，中子星也無法傷到他，乃至於超新星大爆炸也無法傷到他。
當這個世界上，再也沒什麼能傷到他時，這個勺子，或許成了唯一能傷到他的東西了……
不過那也是以後，現在對於白歌來說，這勺子的鍛鍊效率還很差。
“既然以後有用，那就先不弄特性針對它了。”白歌說道。
“它的信息深度很高，是距今爲止我所見最強的收容物，針對它不知道要花多少能量，得不償失。”鈴鐺道。
“這……這個勺子竟然就是最強收容物了？”白歌無語。
這裡的最強，並不是指戰鬥上的最強，因爲收容物功能千奇百怪，能不能戰鬥，也要看人類怎麼用。
所以排列收容物強弱，最好的方式是看其信息深度。
鈴鐺說道：“你就算創造一個絕對封印，也未必能封印它，因爲它的無限追殺實在是我所見的最強之矛。你除非有個絕對強於最強之矛的最強之盾，否則針對不了它……”
確實如此，有些在一個地方走向極端的收容物，想針對它就必須更極端。
像白歌造的模因U盤，其實就是不極端的專殺，它可以針對絕大多數模因，但如果有個能剋制封印的超強模因，饒是模因U盤，也可能被反制裁了。
白歌創造模因U盤，所花費的能量並不是很多，如果真要造個‘絕對封印一切可能的模因’的U盤，所需要的能量必然是個天文數字。
“對了，你說利用？”白歌問道，這個勺子有什麼好利用的？光速馬車？
鈴鐺說道：“別忘了，腦洞某種意義上，其實是在複製勺子。你關在腦洞中的那個勺子，現在正不斷地敲着某倒黴蛋宇宙的倒黴蛋們……”
白歌苦笑，他之前收了個勺子進腦洞，現實的沒少，腦洞還多了個。
於是腦洞生物們遭殃了，誰臉黑，誰就會被這來自於高位格現實世界的恐怖之勺，無限追殺致死。
是的，儘管勺子的位格高於腦洞生物，按理來說，敲一下就能把腦洞裡的強者敲得爆炸。
可實際上並沒有，勺子舉重若輕，依舊只是將腦洞生物打得輕傷而已。
其緩慢折磨目標，用若干年的時間慢慢敲死對方的特性，算是救了腦洞生物，那些腦洞生物只會在承受漫長地敲擊後，纔可能死去。
“我知道了，我只要將這勺子遠遠地放出去，就可以讓其鎖定某人……”
“可還是沒用！幾年下來也敲不死人啊！”白歌說道。
但鈴鐺卻道：“可如果在勺子上下毒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