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爸,你帶大家先出去,我有些話要和曉曉說。”齊睿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趁人之危啊必須把這件事解決掉,夏品想:怎麼齊家的每個人都喜歡找人談呢?如果“談談”能解決一切事情,不承擔任何後果的話,那還糾結什麼呢?豈不是庸人自擾?
夏品隨着衆人出去了,她沒有看齊睿,也沒有看見齊睿給她的示意。她只覺得她和齊睿都應該好好地清醒一下了,關係縷一縷,把感情放一放。
徐亮還開着齊睿的玩笑:“我說兄弟,都這樣了,還不忘花前月下的甜言蜜語,耳鬢廝磨一下啊?”
齊睿笑了笑,大家笑了笑,好像這說的真的就是一個笑話。可是在夏品看來,一點兒也不好笑,只覺得這句無關她與齊睿的話題讓人覺得那麼曖昧,渾身不舒服。
周曉曉看着齊睿,繼續爲他擦着胳膊:“什麼事兒啊?非得現在說,等你休息好了再說不行嗎?”
齊睿拍了拍周曉曉的手,示意她坐下:“你也歇會兒吧!累壞了吧!”
周曉曉不知自己的情緒是從哪裡來的?怎麼說來就來,突然就上來了。滿眼淚光的說:“怎麼那麼客氣啊?這麼多年了,都沒見你這樣過。”
齊睿宛如在一個溫馨的家裡,自己已滿頭白髮,身體也不再靈活,看着多年來照顧自己的老婆也蒼老了許多,她把青春給了自己,把愛情給了自己,把一生給了自己,還有比這更偉大的嗎?齊睿想如果夏品沒有出現的話,或許他會愛上週曉曉,這個無怨無悔爲自己付出一切的人。
可是齊睿並不瞭解自己,如果夏品沒有出現的話,他確實會愛上週曉曉。因爲他已經愛上了,只不過這樣的愛平平淡淡,平淡到以至於都讓人沒有發現或讓人產生錯覺。不像夏品給他的愛那麼地強烈,那麼地讓人無力招架。
就像在愛情裡,往往不是那個不被愛的是第三者,而是那個在愛情裡姍姍來遲的人才是真正的第三者。
齊睿看着周曉曉,遲遲沒有開口,不是他不知都怎麼說,而是怕自己說了之後。她真的傷心難過。
“齊睿?齊睿?你要說什麼?你倒是說啊?曉曉,我……”齊睿的話剛到嘴邊,齊睿的媽媽就突然闖進來:“齊睿,曉曉,你們兩個要吃什麼,徐亮這孩子要去買飯,咱中午‘一大家子人’就這歸夥了。”
“哦,齊阿姨,我到無所謂,齊睿有些菜忌口,現在不能吃,我和徐亮一塊去看看吧。”周曉曉拍拍齊睿的臉,無比溺愛的樣子,“你好好休息啊!有什麼話,回再說吧!我先去和徐亮買飯。”
齊睿也無可奈何,只好笑着點了點頭。待周曉曉出去後,大家陸續進屋,開始年輕人慣用的打發時間的戲法:玩牌。
病房裡除了拍牌的聲音就是勝利者的歡呼聲,齊媽媽笑着說:“幸虧這是單間,但你們也要小聲點兒,一會兒要把護士招來就壞了。”
齊爸爸一看就是對生活
很達觀的人,風趣,幽默:“是,老婆大人!”
大家異口同聲的:“呦……嘖嘖嘖……”
秦芹首先開了腔:“齊叔叔,您和齊阿姨都快金婚了,還這麼浪漫呢?”
齊叔叔笑了笑,看了看齊媽媽。
齊媽媽不好意思地說:“什麼浪漫不浪漫的?你這孩子。以爲我們像你們年輕人一樣還什麼愛情的?等你以後結了婚,孩子像你現在這麼大的時候,你就知道愛情到底是什麼了。”
夏品在旁邊尷尬地笑了笑,大家都沒有注意。
秦芹似乎對這個話題相當有興趣,接着問這位上了年紀的愛情專家:“那您說愛情是什麼啊?”
“愛情?”齊媽媽想了想,“愛情應該是沒有血緣關係的親情吧!兩個人在一起,不需要有那麼多的言語,但相互瞭解對方,沒有如膠似漆,但卻彼此依賴。”
秦芹用崇拜的眼光仰望着齊媽媽:“齊阿姨,您簡直就是我的偶像啊!”
齊媽媽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說:“你們現在年紀還小,對社會都尚未了解呢?怎麼會了解真正的愛情呢?真正的愛情是要用時間去驗證的。”
夏品把頭低得很低,只求秦芹不要再問下去了。但是,秦芹好像追星族似的,對齊媽媽窮追不捨的。不過,幸好這裡有人瞭解她,在乎她,那就是小佳。
“秦芹,好了啊!你的問題等下次單獨找齊媽媽請教吧!到你了,你還出不出了?”小佳對秦芹說。
“出,出,當然出。”秦芹可能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了,馬上答道。
夏品向小佳拋出了一個“謝謝”的眼神,小佳得意的笑了,心領神會。
齊睿躺在牀上,看着夏品的一舉一動。蔫蔫地笑了,心裡還在想:夏品,那是怎麼了?
到了晚上,齊家父母留下來照顧齊睿,好好的讓一家人團聚團聚,其他的人都負責回去睡覺。
回家的時候,徐亮送小佳,本來就一塊帶着夏品了,畢竟大晚上的一個女孩子不安全。但夏品不想做電燈泡,也確實想要一個人靜一靜,想一想。就推辭說要去超市買點東西,讓他們先走。可夏品的點兒就是這麼背,隨便一指就指出了一條通往張海航和欣欣公寓的路。於是夏品很頭疼的還是做了電燈泡。
這麼一來,夏品注意到了,自從齊睿再次發病到現在,欣欣他們還說幾句安慰的話來勸道夏品,張海航居然一句話都沒有說,更別提和她說了。
一路上,只聽欣欣嘰嘰喳喳不停地說,夏品和張海航都無力幫腔。到了超市門口,夏品和張海航和欣欣道了別,走了進去,卻不知道買什麼。沒多會兒,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他媽媽和你說什麼了?”夏品嚇了一跳,回過頭,一看是張海航。瞪眼看着他:“詐屍啊你,怎麼回來了?欣欣呢?”
張海航顯得很不高興:“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你哪來那麼多
問題啊?”
夏品轉過頭去,接着看要買的東西:“關你什麼事啊?”
張海航走到夏品對面:“夏品,身爲朋友,我想我有義務告訴你,你應給清楚齊睿的身體,你必須要對自己負責,對齊睿負責,對你們的將來負責。兩個人在一起不是兒戲,尤其是對你這種一根筋的人。”
夏品推開張海航,繼續往前走:“我知道,你啊!還是把你自己管好吧!想一想什麼時候把欣欣領回家給你腰纏萬貫的家庭成員看看吧!”
張海航追上夏品:“你和我們情況不一樣。”
“是不一樣,你們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大小姐,哦!不,是花花公子纔對。我是平民,都沒修飾詞。”夏品諷刺着,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有那麼大的火氣。
“挖苦誰呢?挖苦誰呢?”張海航真覺得自己好心,沒好報,多管閒事。
夏品認爲自己確實過火了,本來和張海航沒什麼關係,人家好心來勸自己,還衝人家發了一通子火,於是玩笑着:“看看,看看還說別人挖苦?一派富家子弟的脾氣。真不知道你家欣欣是怎麼受你的氣的?誒!趕明兒讓她教教我吧!說不定我也能找一富二代呢!”
張海航剛要說話,只聽外面的人議論紛紛。一位上了年紀的大爺大媽從張海航和夏品身邊經過,大媽邊走邊抱怨:“你說你,天氣預報都報道了說今天有雪,你還不穿着點大衣?我不在家幾天,你就不會照顧好自己不讓我擔心啊?”
夏品笑着對張海航說:“聽見了吧?這就是你和欣欣的未來。你到底買什麼東西啊?外面都下雪了,你還不趕緊的,真是總讓欣欣擔心。”
張海航看着夏品兩手空空:“你買什麼啊?還說我?”
夏品猛然意識到自己的謊言要被拆穿了,順手從貨架上隨便拿了一樣:“我買這個。”
張海航傻傻地看着夏品,心想這孩子一定受什麼打擊了。好吧,夏品不得不承認,如果吉尼斯有世界上最倒黴的人的記錄的話,那夏品一定就是今年的破紀錄者。這也還沒什麼,關鍵是張海航還後補了一句:“誒!夏品,聽欣欣介紹,蘇菲的要好使些!”
夏品紅着臉白了張海航一眼:“要你管啊!”
“告訴你一聲嘛!”張海航壞笑着。
“你到底買什麼啊?什麼都不拿就去結賬?”夏品看着奔銀臺的方向問。
“我也買這個,幫欣欣買。”夏品沒再說話,她覺得這個話題不適合再討論下去了。
兩個人出了超市門,看着鵝毛般的大雪。這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漫天飛舞的雪花和每一個過往的行人會面,夏品也被這調皮的雪花撓癢癢般的輕撫弄笑了,張海航看着在雪中笑得分外燦爛的夏品,好像嚴冬裡放大的一片雪花,他扳過夏品的身體,使其面對着自己,扶着夏品的後腦深深的印在夏品脣上淺淺的一吻,夏品的大腦卻在電閃雷鳴見斷了路。
(本章完)